耳边几个筑基弟子又谈论着宗门琐事,谢问心也听了一耳几峰之间的趣闻,将手中的玉简放回原处。
这里的玉简并不能带出藏书阁,因而众人多是在此观看。若是想要在外阅读,则需花上几块下品灵石,到入口去买一枚空白玉简,自行拓印。
又换了一枚《灵虚古迹秘闻》,谢问心悠然的坐回了原处。
诸人谈论的重点已经由各峰,说着说着,又转到宗门秘闻上来了。
“你们知道咱们宗门的云舒圣祖吧……”那陈师兄眉尾一扬,尖细的声音压低了些,还左右看了看,“传闻圣祖未至大乘时为了攻入破妄宗,曾许下十枚九疑令……”
听到九疑令,谢问心也放下玉简,看向这位陈师兄。对方其貌不扬,筑基后期修为,穿着宗门所发的筑基蓝袍,右脸一颗黑痣倒是引人注意。
见果然又吸引了些目光来,陈显有些飘然。虽然妄议前辈不敬,不过这种事也不算什么秘密,这里皆是同门,他自是不觉有什么。
“为什么要攻打破妄宗啊……?”对弟子来说,破妄宗也是正道排名前几的宗门了,大家都是同道,不解为何会结此大仇。
“这个……大能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测的。总之圣祖得胜归来,破妄宗还遣来使专程道歉呢。”陈显面色一板,支支吾吾道。都是几千年前的旧闻了,他哪知道其中细节。
“也是也是……”其他弟子有会察言观色的,忙问道:“这九疑令是何物?”
陈显面上又出现淡淡笑意,解释道:“这九疑令啊,代表了云舒圣祖的一个承诺。在这千百年间,已经有七枚被动用过了。你们可听过龙蟠真人汤其非?”
“就是破妄宗的龙蟠真人?”说话的显然对修仙界中的前辈有了些了解,一语道出。
“对,他便是几百年前拿着九疑令,向云舒圣祖换了一枚灵殊丹。”
“灵殊丹?!”众人惊呼,就连谢问心都有些意动。灵殊丹以点灵花为主药,能提升资质。
众所周知,修士修行,资质乃是重中之重,直接影响了修行的上限。而点灵花则是传闻中的奇花,便是个毫无灵根的凡人食之,亦可凭空生出灵根来。
而灵殊丹作为七阶灵丹,更是可提升九分资质。
这便意味着,便是一成资质的弟子,服用此丹,亦可将资质补满。但普通灵根最高也便是十分了,再往上的什么变异灵根倒是不需要丹药来补。
“云舒圣祖打过他们,他们竟还有脸面用九疑令,真是……”众人不由嗤笑,毕竟打上别人宗门这种事极为长脸面的,不免与有荣焉。
“圣祖有诺必现,令人钦佩。而且……前几日啊,这第八枚九疑令又现世了!”陈显见众人神色,神秘笑道。
“是谁?”众人显然对这位幸运儿也是很感兴趣。
“……不知道,不过听闻……此人就在咱们宗门!”陈显晃了晃脑袋,右脸眼下的黑痣随着动作也晃荡起来。
“还有这种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皆是惊诧。
“我说刘大山,你前几天修行的这么快,不会是你吧?”
“胡说什么!”被指着的刘大山摆了摆手,胡乱的推了他一下:“我哪有那本事。”
“我看你也没有哈哈哈……”几人本也是顺势取笑一番,毕竟刘大山最近确实进步飞快,心中不免泛酸。
谢问心神色凝重起来。
这陈显的话不知来源,大多是猜测。不过……心中思忖半晌,却也觉得有几分可能。
原先她以为赫连浊一介儒修之身,若是改修法修,则是要散功重来,其中凶险不可谓不大。况且他出身东海,赫连家会放任自家子弟流离在外么。
不过……
想到赫连归在千旬山的动作,还有那名唤秋萤窗的少女对赫连浊的态度,赫连浊在家族中的日子想必并不好过。若是换作自己的话……
谢问心水眸微眯,心中隐隐有了决断。
拜入苍梧门,的确不失为一个上策。
“这地方不错啊……”天魔在识海中养伤,忽然冒出一句来。
“的确不错。”谢问心也没想到会在这听到诸多有用的消息,不过此来的目的却并未达成。
“你到底想找什么?”天魔见谢问心将《灵虚古迹秘闻》放了回去,疑惑不解。
“……”谢问心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之前你曾言,灵虚界中的九渊分支名为……流水?”
“是啊。”天魔理所当然道,随即反应过来:“你还在打九渊的主意?!”它忽而气急,语速都加快了许多:“都说过九渊根本不可能炼化!你再找也是无用!我说你最近修行怎么心不在焉,原来还在痴人说梦!”
“……”见天魔这般激动,谢问心略微无语:“我只是想见一见,并未说要炼化。”
“你当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你每日修炼九渊真解都要思索半天,一个玄阶上品的破功法这般难懂?”天魔将九渊真解贬的一文不值,倒是真心劝解。
“……我总是要看一看,方才甘心。”谢问心不疾不徐的回道。
“……本尊不知道在哪儿。”天魔冷冷留下一句,便不再做声。
谢问心眉心微挑,也不在意天魔的脾气。毕竟以她的修为,提及此种遗迹还是太早。这几日丹书中的造化之气多被她用来温养经脉了,待到周身经脉皆调理好,身体中的死气驱干净,便要准备突破至玄诀二重境了。
在一重境时道心便恢复了许多,若是二重境,想来死气的压制会更容易。
“听说莫师叔要突破元婴了吧?”不知是谁提了一句。
谢问心正准备离去,却见门口处走来两个人影。
“是啊……莫师叔当真受欢迎啊……前几日几位师叔为了去听莫师叔讲道,差点打起来!”陈显的笑容带了几分暧昧。
“咳……”几个修士面上尴尬,又不敢出声提醒。
“这有什么害羞的,常言说……食色,性也。咱们又不是和尚庙,有不能双修的规矩……”陈显还在侃侃而谈,却感觉周身愈发冷了。
周遭众人都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忽然明白过来,笑容滞在脸上,僵硬的转过身。
“莫莫莫……莫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