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里面……生了事端?”刘雁妤有些惊诧,擂台之上都有阵法保护,不应当出什么乱子才对。
谢问心挑眉,她虽对这些没兴趣,不过似乎听到了靳玉的声音。
二人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
金丹期场地中弟子本就不多,此时倒是围在一处。地上躺着一个年轻修士,身着金丹弟子的白袍,不过衣袍中抵挡攻击的阵法已然破坏,面向下,生死不明。
“靳玉!你竟对同门下此毒手!”一个金丹女弟子蹲下来喂了一颗丹药给他,对着一旁的靳玉怒目而视。
四周其他弟子似乎是知晓靳玉与陵光峰的渊源,并不出声。
“……”靳玉冷冷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冯裳,怎么了。”声音低缓,似有一阵奇异的力量,使众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大师兄!”那名为冯裳的女弟子一见顾轻舟,面上一喜,随即恨恨道:“靳玉打伤了王师兄!还毁了王师兄的……灵台。”说到最后,声音讷讷,竟是不忍心说下去。
顾轻舟在出言之时便用神识查看了王远之的伤势,愈是查看,眉头愈发拧了起来。不过转瞬将情绪压下,给王远之渡灵气修复着伤势,看向一旁的靳玉,冷然道:“此事定会让监兵峰做个交代。”
靳玉一听,拨弄了一下剑锋,轻轻抬首:“我只是一时收不住手,没想到这王师弟学艺这般不精。”
“你!明明是你赶尽杀绝!王师兄已经要认输了!”
“哦。我没注意。”靳玉轻飘飘一句,却是让冯裳气得眼眶发红,便是要拔剑与她理论一番。
一旁围观众人见二人剑拔弩张,也不知应不应上前阻止。但冯裳才金丹中期,比不得金丹圆满的靳玉。
“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苍老的声音传来,制止了一场即将爆发的争斗。
“陈长老。”众人见礼。靳玉见了陈长老才有些慌张,咬着下唇不知想些什么。
顾轻舟上前一步,从容不迫道:“不过是弟子间的争斗,还要请天权阁定夺。”
听到天权阁几个字,靳玉猛然转头盯住了他。
陈长老深深看了顾轻舟一眼,冷哼一声:“老夫自不会徇私枉法。”他看向靳玉,眼中看不出情绪,“靳玉,打伤同门,按门规入后山面壁十年……”
“才十年……”冯裳不满的低语,咬牙看向靳玉。
“弟子选杖责。”靳玉声音冷淡,却掷地有声。
“你……”陈长老一惊,眉头皱了起来,“你可要想好了……”
“是!”靳玉转头,看了顾轻舟一眼。
顾轻舟并不言语,只泰然道:“但凭陈长老定夺。”
陈长老看了一眼地上的王远之,眼眸微阖,掩下一丝不忍道:“这孩子灵台破损,老夫这有一味丹药可暂缓伤势……”
“不必劳烦陈长老,轻舟自会处理此事。”顾轻舟不卑不亢,语中的拒绝之意却很是明显。
“……唉,也罢。”
……
谢问心与刘雁妤面面相觑,也无心再看比斗,回了玉衡阁。
“灵台损毁……也不知是否还能修行……”刘雁妤不无担心道。
灵台对修士来说是重中之重。见到一个同门随时都有绝了仙路的可能,刘雁妤不由起了些兔死狐悲之意。
“那顾师兄想来有办法的,应是无甚么大碍吧……”谢问心也是知晓灵台修复之法的,那顾轻舟拒绝了陈长老的药,许是知晓的。
“也是……唉,这还只是在门内,若是散修,每日为了资源奔波,想来更是艰辛。”
“是啊……”谢问心心有所感。
“王师兄本来也是榜上的人物,现在云州法会将近,想来是去不成了……”
“想来修复灵台也不容易吧……”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其中还有不小的风险,便是最快也需得几个年头。不过谢问心挑了挑眉,疑惑道:“云州法会?”
“你不知道么……”刘雁妤惊讶过后,失笑道:“也对,你才筑基……”
“说来也怪,师妹这淡定的性子可真不像刚筑基的弟子……”
谢问心抿唇一笑,等她介绍。
“云州法会与门内小比可不同。咱们苍梧门小比是每年都有,大比十年一次。这云州法会可了不得,百年一次呢。”
“……百年……”谢问心睁大了眼睛。
“是啊,而且是大半宗门都去参加,仙盟也会去,从筑基到元婴都有比试呢。听闻上次得了头筹的便是浮光剑宗的沈埋名前辈。”刘雁妤脸上透着向往,“若是有机会,当真想一睹剑圣的风光。”
沈埋名是浮光剑宗千年来最为天才的弟子,云州法会夺魁之后便有了剑圣的称号。
“如此啊……”谢问心也颇有些心驰神往,她原先亦是元婴期,在天荒界中已算不错,但在灵虚界中却也只是个天才的后起之秀罢了,人生际会如此不同。
二人说着,外间禁制便又被触动了。
秦景月一脸严肃的走进来,见谢问心有客人,冷淡打了个招呼:“刘师妹。”
刘雁妤见秦景月神情郑重,想来是有要事,自觉的告辞了。
谢问心疑惑的看向秦景月。
“谢师妹,师尊失踪了。”秦景月等刘雁妤走了直言道。
“?!”果然如此。谢问心先是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随后不无担忧:“出了什么事?”
秦景月秀眉一横,沉声道:“说不清楚,不过掌门师伯说师尊性命无虞。”
“这就好……”谢问心放下心来,又疑惑秦景月的来意,这种事,想是无需特意来知会她。所以……
“我想你去参加云州法会。”秦景月说明了来意。
谢问心挑眉,巧了。
“我观靳玉行迹愈加疯狂,想来是生了心魔,陈长老还偏私她,陵光峰日后并不好过。”
谢问心认同的点了点头。
“你得罪过她,她想必心中记恨。如今师尊不在,我恐护不住你。”秦景月娓娓道:“况且,靳玉如今受了杖责,便是养伤也要一阵子,想来是不会去云州法会了。你去长长见识也好。”
谢问心有些感动,如今世态多变,秦景月还能想着她,真心谢道:“谢问心,谢过秦师姐。”
见谢问心这般正经,秦景月面上忍不住笑意,手指点了一下谢问心额头:“少来,我先来与你讲一些其它门派的常识,免得到时候堕了我陵光峰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