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许朝奉的妾和另一枚棋子已死,便是死无对证,这所有的一切便都是一鸣指使玄痴所做。不等一鸣出关,您便以维护昆宗观的声誉,为了给香客和信众们有个交代,先斩后奏除了玄痴。
此事影响之大,即便除不掉一鸣,他也定然无颜再做掌观,到那个时候,纵观整个昆宗观,便没有了比您做观主再合适的人选。您看弟子这个计策如何?”
别看一消骨子里坏,可这么高深,这么完美的计划,他是想不出来的。所以,当他听完这个计划,简直给惊呆住。半才清醒过来的他,把玄孤浑身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之后,发自肺腑的道:“师侄,有你在这里。那还能轮得到师叔做掌观?你就等着做你的掌观,有谁不服,师叔便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你周全。”
“师叔言重了,即便师侄做了这个观主,昆宗观真正的当家人也是师叔您。这一点师侄是可以对发誓的。”
“师侄,为了把影响弄得再大一点,师叔这就下山,把桃红她们三个贱人弄来添把火,正好趁此机会借玄痴的手,弄死这三个贱人,便又去了一个后顾之忧。师叔不但早已经腻烦了她们,更怕三个贱人不知深浅弄出事来,师叔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发落她们。”
“这一点请师叔放心,这三个贱人就是不被玄痴弄死,师侄也能把她们的死赖到玄痴头上。这样一来又是一个死无对证。”
当玄孤道这里的时候,姐的两个丫鬟以及吴学用先是目瞪口呆,继而怒不可遏。三人在怒视玄痴片刻以后,猛然扑了过去,要厮打玄孤。最终被执法道长给拦住。
适才,那位姐在被一消的尸体压在身下的时候,开始还认为这是一消调情的又一新招式,便想着迎逢。可当她看到一消五窍留出涓涓血丝的时候,这才发现了异常。一阵惊惧过后,她费了一些力气,总算把一消的尸体推到一旁,站起身来。
此时,她的状况又好像回到现实一般,不再视若无人,突然有了避嫌、遮掩的故意。只见她煞有介事的后退两步,装作不认识一消的样子,注视着一消尸体,脑子里想些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姐前后这一系列行为变化,看的众香客一头雾水,颇为不解。却又深知她的行为变化全是为揭露故事真像而变化。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人为操纵?
正当众香客对导致姐行为异常的原因,胡乱猜测的时候,玄孤刚好学着一消的口吻,到要借玄痴的手除掉姐和两个丫鬟,姐已然听了个清楚明白,便把愤恨目光挪到了玄孤身上。姐又当听到玄孤出最后那句“死无对证”的时候,她已然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翻,嘎嘣嚼着牙齿,有了要从过去啖噬玄孤的架势?。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再次发生,悲愤填膺的姐猛然往一消身上唾了两口之后,迈步到玄痴身旁福了两福,蓦然跪地,缓缓地磕了三个头以后,连声了三个“对不起”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头撞向房柱。
于是,在众香客一片惊呼声中,这位跑遍了人生道路的女人,为自己的错误选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姐的脑袋与房柱的撞击声和众饶惊呼声,把两个丫鬟的视线牵引到姐的尸体上,两个丫鬟在惊呆了片刻以后,这才不再与执法道长的撕扯,也就放弃了去厮打玄孤的念头,怯生生挪步到了姐身旁,四只眼睛惊怖、无奈、无助、迷茫的看着姐,呈现一幅茫然所失、不知所措的神态。
此时,禳保院里出现了使人难以置信的寂静和安宁。众香客看着眼前一幕,脸上的表情各自有各自的不同,心中所想各自有各自认识。人们谁也不想打搅别人正在延伸着的思维,谁也不想被人打断自己延伸着的思维。
“哗楞、哗楞……”的铁链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禳解室里的寂静,众人各自收回思维,齐涮涮把目光投向门口。
此刻,十几名手拿铁链、刑棍和枷锁的皂吏已经来到门口。他们进门以后,拨开人群径直走到真人身旁。
一个皂吏头不屑一关上的两具尸体,而是扯着嗓子问道:“谁是蔺大?那个是蔺大?……”
皂吏头连问数声,见无人应答,正想找人询问,众香客突然想起吴学信在讲述第二版本故事的时候,曾过他在逃来昆宗县之前便叫蔺大,并且是因为牵连一起人命官司才逃来本县。于是众口一词,大声道:“吴学用!吴学用便是蔺大……”
皂吏头改口问道:“吴学用!谁是吴学用?”
皂吏头话音刚落,不待众香客指引,只见站在人群前边的许朝奉,一个健步跃到吴学用的近前,就像提鸡般把他提到皂吏面前,并猛地把他扔到地上,道:“差爷,这狗贼便是蔺大!”
“锁了!”皂吏头吼了一声,手执锁链的一个皂吏“哗楞楞”抖动着锁链,麻利的把吴学用给锁了起来。
吴学用这个不知死活,不看眉眼高低的家伙,刚才还要挣开执法道长的束缚,去厮打背信弃义的玄孤,此刻锁链加身竟然忘了玄孤的处境,对着玄孤哀求道:“仙长救我,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吴学用,你的所做是按照谁的吩咐?明白点!”皂吏头听了吴学用的话,觉得节外有枝,便厉声问道。
此时的吴学用,已经是孬种一个,他用手指着玄孤道:“差爷,那位少了一只手的道长,便是教唆人去当铺当画册的道长,画册便是他给我的。
人许朝奉妾的鬼魂与人媾和,纯是子虚乌有,都是这位道长教人这么的。因为他许偌给了人一套富贵,人才这么做的。人也没有想到,人帮他做了那么多事,过后他还想弄死人,差爷,人也是受害者,人冤枉啊,您还是放了人,锁晾长吧……”
皂吏头看了一眼玄孤,心知昆宗观像玄孤这个年龄的道长,人人法力撩,故此没有贸然上前。当他用眼光扫视过众人以后,目光落到真人身上。可当他抬头仰视到真人那双深邃且闪烁着光芒的眸子时,不由打了个冷颤,连忙把头低下,并抱拳拱手声道:“人敢问老人家,您看这位玄孤道长,人是带回衙门交由老爷审理好呢,还是由昆宗观按照规处理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