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蔺冯一边和神魂中的枯逢春攀谈,一边催动宗门飞器,趁着月色急急的往青漾居赶去。
原本是不用这么着急的,欧阳奕也借口进行留宿,好明日方便,一同前往青阳宫正殿,登记入册,拜入宗门。但蔺冯一想到他身体中还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就连连拒绝。
事实证明,蔺冯的决定还是对的,这边的欧阳奕已经有所疑心了。
“父亲,您这边都已经和他谈妥了,又何必如此忧心。”
正是,蔺冯走后。欧阳娜娜见她父亲仍然紧皱着眉头,便开口相询。
“事无绝对,即便你这边规划再好,也难保中途不出什么纰漏,更何况,明天就要带着他拜入宗门,也不知道你那位师叔祖会不会过来!”
“什么?那个老不死的会过来?哼!真的是好算计,就是不知他又该使出什么手段?”
这边刚提到那位觊觎她,想让她作为鼎炉的那位高人,欧阳娜娜不由得咬牙切齿,狠狠的吐出了这几句话,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灵力竟不由自主的升腾而起,四下激荡,瞬间,冷意四射。
欧阳奕不由得有些心疼的看了眼他的女儿,而后走到她跟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那边不用过度担心,还能使什么手段,无非就是继续对我施压而已,至于将蔺冯拘禁起来,炼制成傀儡,为他所用,是断断不可行的,毕竟,现在的傀儡术还不能做到,让炼制成的傀儡保留神魂之力,拥有自己的主张,更别提,还无法原原本本的将傀儡原本的实力留存下来,否则的话,只怕咱们早已遭遇不测。”
“至于说,封禁,又只会让被封禁的人实力受到损伤,行动受限,一旦长期不在身边,那么,就很有可能被其摆脱控制,进而反噬,更别提,蔺冯那般强大的神魂,岂是说封禁就能封禁的,更何况,他现在需要保存好自己的实力,根本就不能受到损伤,不然的话,又何谈突破到金丹期。”
“不然的话,他又何必指使宗主对我们的修炼丹药进行限制,同时又指派战斗任务,而不是采用更为直接有效的手段,目的,很明确,就是在保存好他实力的同时,尽量削弱你我,尤其是为父的实力。要不是有你们师叔接济,只怕为父连筑基初期都维持不住。”
“如今,他又将林家小子塞了过来,就是算准了,我一定会将我的丹药再分配,这样的话,为父势必不能再维持住如今的境界了,跌落至炼气期,那样的话,就会失去长老一职,为父一旦失去这个职位,只怕就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就在蔺冯身上了,毕竟以他天赋和才智,未来将会比为父走的更远,甚至突破至那个前所未有的境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将你托付给他,至少在你有生之年,再也不会遇到如今的局面,也不会有人逼迫与你,原本之前,我对他的心性从未有过担心,虽然今日行为过于放浪了,但整体还是不错的!”
“可为父,却始终有个疑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说到此刻,欧阳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父亲是说......?”
欧阳娜娜看到此幕,像是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可从她和蔺冯短暂的接触中,也不认为他品性有什么问题,更何况,那个人也将他算计进来,以他的聪明才智,自是能想到这些,做出很明智的选择。
可现在她却从她父亲脸上看到了别样的意味。
“你不觉得,他心思过于缜密了,连为父都找不出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这一行径,很难会让人联想到他的年纪也才17,只是个少年。虽说,修仙会让人变的聪慧,认知变的敏感,心思更加通透,但如此沉稳,如此滴水不漏,为父在他这般年纪也是做不到的!”
“父亲,未免太过于忧虑了,如果他不这般聪明,只怕咱们这般筹划,也落不得实地,父亲,又何必如此敏感?不然的话,父亲刚才也不会如此这般试探。”
欧阳娜娜闻言,抿嘴一笑,宽心安慰道。
可欧阳奕就像没有听到他女儿的宽慰之言,脸上的神色犹如浓重的乌云一般凝结,始终散之不去,由此,欧阳娜娜才意识到,问题绝非如此简单。而接下来,她父亲说出的话,更是让她大惊失色。
“女儿,有所不知,中途他曾提到了一个少有修仙者探寻过的遗迹!”
“这是好事啊,父亲有何疑心!”
“可这个遗迹不是他处,就在方兖城。”
欧阳娜娜不禁惊呼道:
“那不就是魔冢吗?”
“更何况,听他言,这个遗迹还是他无意中从怪人魔那里听到的!”
“所以,父亲才这般忧心!”
“不错,按理说,怪人魔断不会这般轻易告知他,毕竟这样的秘境,还是少有人知为好!”
“但,当时也许是他受制,也许是另有他用,也许是觉得蔺冯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威胁,才这般肆无忌惮的!”
欧阳娜娜听后,竟一口气接连反驳,虽然她内心中也有所忧虑,感觉事情也太过于巧合,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但为父体内的御灵镜却有了反应,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要知道,御灵镜想来对魔族气息很是敏感。”
“可听父亲之前所言,他之前不是被怪人魔所追杀吗?更兼借助小彩,早已将怪人魔打入他身上的魔魂印记已经取出来了,应该不会再有疏漏!”
“可,当时御灵镜因为与怪人魔争斗,有所损伤,已经无法侦测出魔族的气息。”
“可,父亲,也不能如此断定,其与魔族真的有所牵连吧!”
欧阳娜娜,不由得急了起来,生怕她的父亲真的将蔺冯归于魔族那一部分,那样的话,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毕竟,依照她父亲嫉魔如仇的性格,是断不会,允许任何与魔族有牵连的人,存在这方世界。
欧阳奕抬头看了看焦急的欧阳娜娜,一瞬间,思虑万千。原本想要说出的话,重又咽了回去,而原本想要摊开的手,重又握紧了。
殊不知,此刻,他手中被封禁在钵盂样灵器中的那个怪人魔神魂印记,已经变得虚弱不堪,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只怕已经难再以行使功能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蔺冯丹田中的那个枯逢春,也不知道那个枯逢春使用了什么手段,就这般躲过蔺冯的感知,将怪人魔的神魂印记给抹除了。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奕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运转法诀将一张符箓召唤了出来,模样竟与蔺冯从那名方姓男子手里得到的引雷残符别无二致,只是所留下的面积是足足大了一倍有余。
“父亲这是?”
“你说的没错,可小心一点总归不是错的,这是一张引雷符,上边蕴含的是突破结丹期才会引下来的劫雷,是魔族的克星,当然,也可用来御敌,为父这就将激发之法传授给你,以护你周全。”
说完,他便将它推给欧阳娜娜,同时将激发法诀一并给予。随后,更是挥手让娜娜回房休息,而他直接就地打坐,进入冥想之中。
而欧阳娜娜呆了一下,看了看她父亲,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符箓后,也只能将符箓和法诀一并收入储物袋中,转身走了出去。
但这边,原本进入冥想的欧阳奕,却又悄悄睁开了眼睛,他不由得站起身,走到窗边,定定的看向远方,只是眉头时而紧缩,时而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