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古怪哦?”“姐姐瞧着也古怪?我把玩了这几年,也没有看出它是怎么使得。不然说给姐姐用,也就不止是一件玩物了。”“哦,我不习惯用弩。要是安多在,这么好的东西,他是肯定会想法子给你懒去的。你要是想保留下这东西,可是千万不要让他瞧见了。他对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甚是喜爱。”仔细看了一翻,牙雀顺手便把它挂了回去。“姐姐喜欢就拿着好了。”绯日小礼跑去把手*弩摘下,放在牙雀手中。“我只是瞧着稀奇,并不怎么喜爱。你自己留下吧。”牙雀淡然地摇了摇头。本想拿去送给安多做个礼物的。只是自己连放箭的地方也没有找着,就是送出去怕是也要惹来他的一顿嘲讽。这事情怎么说来也是不怎么划算的。
“这颜色看着甚美。看起来还有几分琥珀的样子。”瞧着杯中温润的水面,飘动着两片绿叶。就是不怎么爱茶的牙雀,也生出了一分陶醉。“姐姐要是爱喝,我常泡给你。”绯日小礼有几分小女子姿态的模样,在牙雀的一旁侧身坐了下来。“你找我要说什么,就快些说。我瞧这外面的人,怕不会给你过多的时间。”“我找姐姐就是商量这件事的。”绯日小礼神色凝重,这倒是让牙雀有些惶然起来。她想起安多曾和自己说过的一些事情。那些自己这么多天从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姐姐知道我的身份了吗?”绯日小礼神态急切。“倒是听人说过一些。”“那我索性就全给姐姐说说吧。”
“不,今日不是长谈之时。你还是捡要紧的事情说吧。”牙雀直觉中就感到这小姑娘怕是惹了一身的麻烦。自己要不要掺合进去。要不是突然想起安多曾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怕是连听一听的兴趣,也没有的。她素来是个怕麻烦的人。
“姐姐进来时,看到那些围着的人,可都是灰衣灰甲的装扮?”“嗯。确是这样。”“姐姐可知他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知道!”“他们都是我大哥的人。他们都是从小陪着我玩的人!”瞧着绯日小礼泫然若涕,一副伤心的样子。牙雀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也经历过被自己亲人追杀的日子。那是一段什么时候,她也不愿去回想的时光。
“你想怎么办?”牙雀觉着,自己也许应该帮这位小姑娘做点什么。反正安多也是这么和自己交待的。牙雀这样在心里安抚着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和他们打起来。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绯日小礼望着牙雀眼睛通红。“不想打?那就只好逃了。”牙雀突然也觉着心中松了口气。“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强迫自己去面对。你要觉着逃避是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去做便是了。离开了这里,说不定会过得更好。”“可是我怕他们会杀了二哥。会杀了娘身边的这些人。我已经让自己不去和他们交往了,父亲他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绯日小礼一下扑向牙雀的怀里,号啕大哭了起来。
“这个,这个绯日姑娘。你还是起来好好说。我们一起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不会有什么办法了。这些年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我甚至连装死都试过了。他还是不肯放过他们。”绯日小礼脸神呆呆地被牙雀推起。“你说的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们想斩草除根。”绯日小礼眼神涣散,满脸的木然。“可是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不想让外面这些人死,是吗?”“嗯。”绯日小礼不停地点着头。“那就带他们一起逃啊?”“逃不了的?大哥不会让我带着他们逃的!”绯日小礼摇了摇头。
“别人不允许的事情,你从来没有做过吗?”牙雀不解地看着她。“嗯,父亲和大哥他们不许的事情。我从未违背过。至多只是偷偷地自己跑掉。”绯日小礼似乎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脸变得红了些。“那你不妨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去想那些的顾虑。”“可是……”“不用可是!别人要砍你的脑袋,你不想伸过脖子去。就只有砍回去!”牙雀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森然。“走吧,没什么好想的了!”
“小姐,外面有人在撞门!”“放心,你安排去吧!”牙雀对绯日小礼投来的求助目光,断然地回答道。
“哇!哇!小子小子!它真的自己流出水来啦!”有希目瞪口呆地看着从竹筒里,哗哗地流出的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虽然跟在安多的身后忙了这么多天。却一点也没有能搞明白,这小子到底在忙些什么。拉绳子、捅竹杆、包竹杆、砍木头,这十几天一天也没有好好歇过。这小子一分工钱也没有给自己,也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闲下来的时候,有希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颠儿颠儿地跟在这小子后面,听他的指挥忙前忙后的。想来想去,又经过慎重的分析,并参考了纳达的建议。有希认为,自己这就是几十年来闲的!此为最终结论,不过此结论并不影响,老头接下来继续热心地跟着安多忙乎。
“院长大人,院长大人您在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大名空言进了深云殿简直就像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走路,娘里娘里气地说话。完全变了一个风格。“空言教导师嘛?你进来说话。”麦老头正趴在一张桌子上,不知在忙些什么。看他谨慎的样子,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院长夙兴夜寐不辞辛劳,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中兴我们的书院。”
“哎……!鞠躬尽瘁吧了,不敢谈辛劳啊!空言,你来看看我写的这副联子怎么样?”麦老头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笑眯眯地邀请大名空言。“学生这眼睛怎么能赏得了您的大作,您还是放过学生吧?学生只识刀棒军卒,实在不知书画之道啊!”“你啊!不要日日把自己关进修艺战书之中。这陶冶情操的事情还是要作两件的。不能太过劳苦啊?”
“学生谢过院长的关心。只是学生习惯操持这些杂务,一刻不用心于此,都会心神不宁啊!”“哈哈,你真是操心的命啊!来来,我这有几棵旦罗菲的果子,正好泡给你喝,驱驱乏。”“那我这就算是讨赏了?”“几棵果子,赏什么赏?”“院长,这件事说起来,我本不该这时来打搅你的。只是那小子实在是太过可气啦!他竟然私自在城墙之上胡搭乱建。我们深云城现在虽然不是四战之时。可是忘战必亡啊!院长,我恳求您重重惩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哎……!你已经是教导师,是师长了,怎么还能这么急性子呢?”“院长,我永远是您的学生。”“知道知道,可是你也要知道你也是一个有自己学生的人了。不要做事再这么毛躁了。这件事呢,有希那老头已经向我报备了。他是勤务长,你说这么点事我能说什么?他愿意担责,你就先忍忍,让那小子折腾。最后我们学院还是要看成绩说话的嘛。”“是,学生明白了。学生一定好好教导自己的学生。”
“哎,老头。他果然去院长那里告状去了。”安多贼兮兮地凑到有希身前。一副气乎乎的样子。“你说他一个老师,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儿嘛?不就是没有提前给他说一声嘛?就这么着急忙慌地给别人上眼药啊?”“嗨!战术室的人,哪个不阴呢?”有希一副看尽了沧海桑田的模样。“呵呵,我可听纳师傅说你呆过战术室啊?还当过里面的一任长史呢?”安多笑嘻嘻地说道。“滚一边去?有这么揭人老底的嘛?亏我还刚刚帮过你。”“哼?你也算不上无私奉献吧?”安多歪着脑袋瞄向有希。“那至少也算是互帮互助吧?”“你要是帮我……”“停,打住!我才不会白白给那个老东西服务呢!”有希厌嫌地看向安多,好像安多已经变成了那个老东西一样。
“那你给我出这种馊主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想保住你整出的这些事情。那就一定要让那老东西先占上好处。只有他占了好处,他才会费心保住这些东西的。这都不懂,你太嫩了!不过这倒是对纳达的胃口。他肯收你为徒了?”“那倒没有,不过是不再纠正我喊他师傅了。”安多小小有些得意。好懒总是找着了一个靠山。他也不管这靠山究竟是‘山’还是‘坑’。
没有说服有希那老头帮自己。安多只好硬着头皮找上了院长大人。“嗯,什么事?简明扼要地说一下。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麦老头端坐在桌后的高椅上。神情肃穆,头发一丝不苟地盘了个髻冠。见安多敲门进来,他抬头看了眼桌上的一个水漏。瞄了一眼安多继续道:“你有两分钟的时间,把事情捡重点的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