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颗铅弹激射,横扫向前方已经冲到距离仅有三十多米的一千武昌军精锐,这么短的距离,几乎每一颗铅弹都能命中。
瞬间打得武昌军精锐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线成片倒下,死伤六十余人。
虽然这些武昌军士兵身上都披着中型铠甲,八十米开外,弓箭都射不穿他们的铠甲,但燧发枪铅弹的穿透力,是超过所有弓弩的。
何况这么短的距离,所谓的仅次于重甲的中型铠甲,与纸糊的也没多大区别。
冲在最前面的武昌军精锐士兵最惨,平均中弹超过四颗,大半都直接被击毙,冲在后面一些的武昌军士兵也没能全部幸免,铅弹只要有手指大的空隙就能穿过去伤人。
就连郭文冀都被一颗铅弹打中左肩。
“噗!”
铅弹有强大的冲击力,郭文冀脚步不仅顿住,还往后踉跄了一步,差点没有摔倒。
鲜血从血洞洞的伤口啵啵流出,剧痛让郭文冀双目欲裂,他原以为自己后退几步,前面有数名士兵挡着,肯定不会被打中,但却没想到还是被打中,真是……倒霉!
郭文冀怒咬着牙,强忍住剧痛,大声下令:“他们火枪已经开火了,趁这个机会快冲过去!”
“杀!”这些武昌军士兵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素质足够强大,虽然第一列燧发枪一下子打死打伤他们六十多人,恐怖的杀伤让一些人心脏都差点没吓跳出来。
但火枪只能打一枪是所有人心里的共识,他们知道,只要趁着朝廷士兵火枪已经开过枪,迅速冲到跟前去,看这些朝廷士兵身上连一件薄甲都没有,必然被他们一面倒屠杀。
为激励士气以及加快速度,郭文冀都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列。
迎接郭文冀等武昌军精锐的,当然不是他们以为的,朝廷士兵会换下火枪,转用刀剑长枪与他们厮杀,而是在冯厚敦的淡定命令下。
“第二列准备!”
先前开火过的第一列新军士兵,齐齐半蹲,快速换弹,而第二列新军士兵端起燧发枪瞄准前方。
“……”郭文冀肝胆俱裂,这种情况不在他的认知当中,他之前是想都没想过的,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霎那间脚步是停也来不及,加快速度也来不及。
“开火!”随着冯厚敦怒吼下令。
第二列新军士兵扣动扳机,燧石向下击打,火药被引燃。
“怦怦怦……”
郭文冀只能眼睁睁看着震耳的密集枪声下,白烟滚滚,又是三百多颗铅弹横扫而来。
因为这一次郭文冀身前不再有其他武昌军精锐士兵,他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面对激射而来的铅弹,他身上比中型甲略好,比重型甲防御力都不差多少的铠甲,如纸糊的一般被毫无意外的击穿。
郭文冀敏感的神经只感觉到身体有五处地方被狠狠贯穿,丝丝凉意拂过伤口,疼痛稍缓两个呼吸才会传递到大脑,但疼痛传到大脑之前,身体的力气已经先泄了,两腿发软,眼前发黑,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命中的五颗铅弹,两颗都打中郭文冀的要害,郭文冀只挺了几个呼吸就气绝了,死不瞑目。
怎么可能瞑目呢,做为左良玉的心腹将领之一,跟随左良玉十几年,参加过的恶战不下十次,两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斩杀过的敌人全部加在一起超过百人,号称三十二万武昌军,十大勇之一。
可现在竟然就这么死了,连敌人的近身都还没杀到,就直接轻易死在了敌人的火枪远程打击下,实在太窝囊了。
其他武昌军精锐士兵也没好到哪去,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参加过恶战,战场经验丰富,加上身披的中型铠甲,对付没有甲的普通士兵,他们能轻松以一敌十,对只有薄甲的士兵,他们也能轻松以一敌三。
但是再怎么勇猛,比如他们的主将郭文冀,也一样被火枪击毙。
他们身上精良的中型甲,根本无法为他们挡住射来的铅弹。
再次被成片的射杀五六十人,加上之前被射杀的六十多人,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他们已经死伤一百多人了,而他们总共也才一千人而已啊。
不给其他武昌军精锐士兵更多反应的时间。
“第三列准备,开火!”
随着第二列新军士兵半蹲,第三列闻令举枪瞄准,射击!
“怦怦怦……”
再次打死打伤五十多名武昌军精锐士兵,算上先前两次的杀伤,已经有近二百名武昌军精锐士兵被新军士兵打死打伤。
后面的其他武昌军精锐士兵彻底被吓住了,他们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火枪打击方式,而且认知中传统的火枪似乎也没有这样大的威力。
所谓精锐士兵,他们仅仅比普通人多了一些战场经验,多了一些勇气,多了一些对恐惧的忍耐度。
但这些都是有限的,一旦这个‘限度’被击穿,真正面对死亡,他们的表现不比普通人好多少。
“跑,快跑啊!”剩下的武昌军精锐士兵没有勇气继续朝冯厚敦这个方向冲,他们齐齐转身,又向着东面方向冲去。
“开火!”冯厚敦可不准备就这么放过这些武昌军士兵,又下令第四列开火。
“怦怦怦……”
这一轮的几十名武昌军精锐士兵,被击中的是后背。
这刺激着剩下的武昌军精锐士兵更加疯狂的向东面方向猛冲。
这个方向是杨凌亲自指挥的第一旅一千五百新军。
看到剩下的七百多武昌军精锐士兵转而向他这个方向冲来,他顿时乐开了花,终于不是只能看着对面冯厚敦率领的第二旅新军收割,他也能收割一波。
“第一列准备!”杨凌声音又大又敞亮。
手下的第一旅新军士兵闻令抬起手中燧发枪瞄准。
剩下的七百多武昌军精锐士兵才冲到九十米左右距离,便看到前面令他们同样肝胆俱裂的场景。
“跑啊!”当然没勇气继续冲,他们转而又准备从南侧方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