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顾宇扶起陶阳明,温言温语的说道:“既然老家住已经有了打算,那么小僧也只有答应了,我会把诺然小姐送到清泉寺,到时候陶家主可以去清泉寺接诺然小姐回家。”
陶阳明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连续说了几句客气话,又看了一眼房间,确定没有第二人后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好好好,只要仙师有这句话,老朽就算是死也值了!老夫就不打扰了,仙师好好休养!告辞!”
直到将陶阳明送出院子,看着他在陶志的搀扶下消失在黑暗中,杜顾宇立即在陶志身上打出一个法印,在原地站了一段时间,见周围只有风吹草木、蛙鸣蝉吟的声音,他一拍手腕上的灵兽环,一道蓝光从手环中飞出落在杜顾宇的面前。
蓝光消散,只剩下半截身子的蓝血飞蜈,挥动了几下翅膀,晃晃悠悠的飞到杜顾宇的手中,用神识传音道:“小子,还不走?”
“不急,还有一位客人要来,三天后我就会离开。对了前辈,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我快速突破筑基期?”杜顾宇见蓝血飞蜈恢复不错,取出一粒丹药喂给蓝血飞蜈问道。
“突破筑基期?我这里可只有邪魔外道,你可要想好了,要是被发现了你就……”蓝血飞蜈吞下丹药,神清气爽的说道。
“嘘!”
蓝血飞蜈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杜顾宇打断,他手腕一翻将蓝血飞蜈送入怀中,三步并作两步,窜入自己的房间顺便关闭了房门。
几个呼吸后,一高一矮两个瘦削的身影偷偷摸摸的走进了院子,矮小的身影主动站在院落门口,高瘦的身影则趋步走到杜顾宇房间门口,在敲了三下后见屋内无人回应,身影呆在门口踌躇了一段时间,在月光的照耀下推开屋门,走进了房间。
高瘦身影刚转身合上房门,房间内的蜡烛突然点燃,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与此同时,一直紧闭的窗户也不知道在何时被人打开,朦胧的月光洒落在地上,如同一层薄纱。
在烛光的照耀下,高瘦身影的容貌显露出来,这张脸的主人正是陶家四爷陶佚的女儿,被陶阳明要求杜顾宇带走的宝贝孙女陶诺然。
“诺然小姐,这么晚了到小僧这里做什么?”
陶诺然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寻着声音看去,只见杜顾宇衣着板正,盘腿坐在床上脸上满是戏谑的样子。好像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到来。
陶诺然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同时从袖口中拿出一份卷轴,扔给了杜顾宇。
卷轴是由上好的丝绸做成,背面绣有牡丹花纹,在右下角有一个“宋”字,正面则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卷轴的内容繁琐,很大一部分都是关于杜顾宇在陶府的衣食住行,记载得非常详细,甚至有一些琐事就连杜顾宇也忘记了。
另外一小部分则是关于杜顾宇来历的内容,只可惜这些内容讲述模糊,如同虚设。这倒是让杜顾宇放松下来。
将卷轴的内容通读了一遍,杜顾宇将卷轴放在一旁,调侃道:“诺然小姐观察的真是仔细,难不成小姐想要嫁给我这个出家人?那还真是令诺然小姐失望了,贫僧既然已经出家,就要遵守佛家规定,诺然小姐还是请回吧!”
陶诺然自然听得出这是杜顾宇的调侃,她一改往日的脾气,面不改色的在杜顾宇眼前宽衣解带。
随着身上衣物一件件落在地上,陶诺然曼妙的身躯尽收眼中。
杜顾宇抬手擦掉嘴唇上方的血液,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陶诺然,不放过一丝一毫地方。
陶诺然终究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虽然心中有坚定的信念,但是在杜顾宇的注视下,依旧感觉到全身如同针扎一般,她羞愧的遮住**处,眼泪在眼眶打转,略带有哭腔的说道:“不要这么盯着我看!”
陶诺然的声音飘入杜顾宇的耳中,惊醒了沉浸在幻想中他,这时一阵笑声出现杜顾宇的脑海,杜顾宇低下头用食指在额头一点,关闭了自己的神识,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原本肤如凝脂的陶诺然,在月光的照耀下皮肤一寸寸的枯萎,变得如同老树皮。
一双小脚竟直接变成了树根,刺穿地面,扎根在了杜顾宇的房间中。仅仅不到十个呼吸,陶诺然俨然变成了一颗树。
杜顾宇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天母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陶诺然脖子上的问题,不过由于陶诺然遮掩的快,再加上突然有刺客冒出来,这才让杜顾宇将这个疑惑压在了心中。
但是现在看来,陶诺然以及整个陶家暗地里还存在着不小的秘密。
对于杜顾宇的反应,陶诺然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司空见惯了一样。在尝试着想要行走不成后,陶诺然放下双臂,与杜顾宇坦诚相见说道:“仙师可有办法救我?”
“没有,诺然小姐的状况小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早已超出了小僧的能力范围,不过我想通古师叔应该有办法。”杜顾宇坦然说道。
“那就不用了,我之所以变成这样,一切都是你那个通古师叔造成的。不过小女子想知道仙师真的是清泉寺的僧人吗?仙师不用再装了,我陶家就是清泉寺扶持起来的,我从小便生活在清泉寺内,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你根本就不是清泉寺的僧人!”陶诺然说道。
杜顾宇拿起身边的卷轴,左右摇晃着说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诺然小姐,你爷爷陶阳明都认为我是清泉寺的僧人,你又何必执着于我的身份呢?”
“我爷爷不知道?仙师莫不是糊涂了吧!我可以告诉你,你一直用作扯谎虎皮的通古大师,他现在就住在陶府。我爷爷不过是把你当做一颗问路石利用你……”
“那又怎样?”杜顾宇打断陶诺然的话,继续说道:“就算通古大师在此,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又能拿我如何,诺然小姐还是快点讲明来意吧,不然被发现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你……”
陶诺然被杜顾宇的话噎住,碎碎叨叨的说了一通气话,等心情平复下来后,陶诺然的皮肤也再一次恢复如初,她快速的穿好衣物,紧抱着身体说道:“我希望仙师能够站在我这一边!”
“此话怎讲?”
“仙师可知道这卷轴是从哪里得来的?”陶诺然一指杜顾宇手中的卷轴问道。
杜顾宇闻言楞了一下,再次翻看起卷轴,终于在背面发现了那个“宋”字。
这下杜顾宇顿时感到恍然大悟,他看向陶诺然,将卷轴还给她后问道:“宋家答应救你一命?”
“不是,宋家只是答应我毁掉陶家以及那个清泉寺!”陶诺然神色轻松的说道。好像陶府众人的性命,以及那个杜顾宇从未见过的清泉寺众僧人的性命不值一提,这种漠视生命的语气,不禁令杜顾宇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他起身关上窗户,施展了一个屏蔽声音的法术,坐到陶诺然的对面,问道:“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
“仙师可以活着,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好处?”
杜顾宇接着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之前三叔找我让我三日后离开陶府,我想这是老爷子的破釜沉舟之计,用陶家的倾覆换取足够的时间。所以我希望仙师能够在三日后,带我的婢女小药出城,让我留在陶府这样一来陶府就在劫难逃了!”陶诺然越说越兴奋,好像陶府的覆灭就在眼前一样。
杜顾宇沉吟了片刻,手指敲打着桌子,说道:“好,既然诺然小姐吩咐,为了在下的小命我也只能按照你的要求办事,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请诺然小姐解答。”
陶诺然听闻杜顾宇满口答应下来,高兴地问道:“何事?”
杜顾宇问道:“诺然小姐认为国师是否真的存在?或者说诺然小姐是国师的什么人,据我所知清泉寺一心想要对付的可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
陶诺然闻言惨然一笑,轻蔑地说道:“国师当然存在,而且我可以告诉仙师宋国的水并非表面上这样泾渭分明,至于我,我不过是一枚棋子或者说是诱饵,一个让国师既害怕又不得不吞下去的诱饵。仙师要是没有其余问题,那小女子就先行离开了,仙师保重!”
说完,陶诺然没有任何留恋走出了房间,动作潇洒让杜顾宇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初教导他武艺的师傅。
一直在院子门口看守的婢女小药见陶诺然走了出来,立即对她招手,然后将意见披风改在陶诺然的身上,两人一高一矮从容的离开了杜顾宇的院落。
看着两人离开时使用的披风,杜顾宇下意识用神识扫去i,然而令他惊讶的是,两人就在眼前却没有任何发现。他暗自想到“看来这是一件不错的法器,而那小药估计就是宋家的间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