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你的意思是,典当行并没有辞退你们,而且还和以前一样?”
或许早料到春春会这么问,林熙帮少女拿掉腮帮子上的事物残渣后,笑着说道:“是啊,现在典当行基本还是以前那些人,就你和几个营业员辞职了,老伍他们也都还在”
说到这里,林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疑惑道:“对了春春,你怎么会突然辞职呢,连我都能等三个月,你家就在明州不会等不了吧?而且你辞职了,怎么会来这里工作?”
其实这也是林熙心中最大的疑惑,虽然春春刚大学毕业不久,的确急着找工作不假,可他毕竟是明州的本地人,总不至于连三个月都等不了,况且眼看要到年底了,就算过了年再找也不迟啊。
而且当初典当行,并没有明文通知辞退他们,再加上春春在典当行的工资并不算低,要知道她可是金融专业毕业,又是典当行的财务出纳,一个月四五千块钱还是是有的,怎么也要比林熙工资高很多。
就算把春春的工资放到整个明州,也是中上层的收入,甚至有些白领经理,都不一定能拿到她这么好的工资,所以林熙才会疑惑,春春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出纳不做,反而来这里做个店员。
面对林熙的疑惑,春春的目光再次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让她本就憔悴的脸上,更加多了几分忧郁之色,林熙说的那些她何尝不知,可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她又能怎么办?
不过春春也知道,虽然她和林熙接触不多,却知道林熙和宋立都是热心肠,在典当行里的人缘不错,也就不是什么外人,所以再三犹豫过后,便没有隐瞒什么:“唉,林熙,其实不是我想辞职,只是我家里”
原来在典当行停业整顿的半个月后,那天春春的母亲正在家中做家务,突然就摔倒在地昏迷不醒,当时春春和阿泽赶紧把母亲送到医院,通过各项身体见后,却迎来一个晴天霹雳。
那就是春春的母亲得了尿毒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必须要立即做手术换肾才行,否则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别看春春是明州本地人,生活也步入了小康,可面对母亲昂贵的医疗费用,立时就拖垮了她们家,而最关键的是,就算凑够了所有医疗费用,也很难找到匹配的肾源,所以姐弟俩当时急的团团转。
可他们母亲还在病床躺着,总不能无动于衷坐以待毙吧,而且那时候阿泽还在学校念书,春春为了不让阿泽分心,这才毅然决定辞掉典当行的工作,然后另找工作和箭支补贴家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因为已经到了年底,又要照顾母亲的生活起居,所以春春才来了这家酥油饼铺子上班,平时两头来回跑,让原本标志漂亮的她,短短两个月里憔悴了不少。
好在后来阿泽放假回家,能够帮春春分担负担,这才让春春有了休息的机会,恰好前几天医院打来点数哦,说是匹配的肾源最迟半个月内就会有消息,要他们准备好换肾的手术费用。
然而面对高昂的手术费,春春姐弟俩又如何承担得起?还好阿泽想到了两件传家宝,毅然决定卖掉换取手术费,而姐弟俩为了有个照应,阿泽才会来酥油饼铺子外面摆摊,甚至为了节约费用,他连早饭午饭都舍不得吃。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刚才春春叫他进来吃东西的时候,才会狼吞虎咽跟几天没吃饭似得,而他吃的那些东西,也是春春上班时后厨剩下卖不出的小吃,特地找老板要来给阿泽的。 fEísUΖW.CоM
“春春姐,我给你说哦,现在典当行的经理已经不是张建平了,而是坐在你身边的神棍儿,你要是找不到好工作的话,可以回来典当行上班啊,我可以去楼下做店员打工,大不了累了让神棍儿帮我干活。”
听春春说完家中的变故,少女也觉得氛围压抑,便故意扯开话头缓解氛围,而她也的确做到了,当春春知道林熙已经是典当行的经理,其表情只能用惊讶来形容。
“林熙,茗茗说的是真的么,你现在真的是典当行的经理了,那张建平呢?”
端起桌上的水杯润了润嗓子,林熙笑着说道:“是啊,这次停业整顿回来,我就被投资工资稀里糊涂认命成称经理了,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至于张建平嘛,他被调回投资公司总部了。”
顿了顿,林熙又继续说道:“我听茗茗说的没错,春春你要是想回来上班,我可以帮你写个报告上去,茗茗这丫头我再安排就行了,她就不是做出纳的料,估计老伍这几天也被她折腾的够呛。”
被林熙数落自己,少女明显有些不乐意,手里吃着东西还不忘对林熙挥拳头,明显是在威胁林熙不要说她坏话,但林熙也的确说得是事实,要不是老伍觉得她乖巧听话,又是林熙专门介绍来的,估计早就给投资公司打小报告开除了。
可就算是这样,老伍在教她出纳知识的时候,也被烦得不行,这才短短五天时间过去,头上的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
虽然对春春老说,典当行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工资待遇和其他方面,都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工作,她也的确想回去上班,可偏偏家里出了这些事,让她很难分心回去好好工作,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妈妈还需要照顾,阿泽过了年也要念书,家里没人实在不行,要是以后有机会的,我也想回去上班的话,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既然春春已经婉拒,林熙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谁都有难处的时候,他作为外人自然不好多加干涉,可他却并不介意帮春春的忙。
心中有了想法后,林熙将话头转移,他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个被阿泽包裹严实的香炉上,并笑道:“春春,你们家祖传的这个宝贝,也就是这个宣德炉,能不能借我看看?”
别看阿泽始终小心翼翼,绝不轻易将自己的宝贝拿给别人看,甚至面对买不起的人,他都是冷眼相对,但林熙和春春既然认识,他自然不会冷漠的拒绝。
将裹在香炉外面的塑料口袋和报纸打开后,阿泽将宣德炉碰到林熙身前:“林熙哥,你看看吧,以前我爸告诉我说,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只是因为保管不善,才成了现在这样。”
顿了顿,阿泽又继续说道:“我爸还说,如果能找到专家修补好,说不定也能恢复原貌,只是我们也找不到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才破罐子破摔拿出来直接卖,不过我爸说这东西至少也能价值五十万块钱。”
从阿泽手中接过香炉,林熙并没有去看香炉本身,而是将炉底翻转上来,看到炉底正中的款识,用楷书双行竖排写着“大名宣德年制”,而且外围还有双圈。
不过因为某些原因,炉底有些地方的黄铜已经凹陷,看起来并不光滑,此外其它地方也同样多少有些孙华,否则以钱眼子几十年老收藏家的眼力,不可能连看都不愿意看。
“春春,既然这是你们家祖传的宝贝,怎么会拿到这里摆地摊卖呢,虽然这个香炉的品相坏了,但只要拿去拍卖行或者典当行,总要比摆地摊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