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大灵朝第一次人口普查,解决不了债务,还解决不了债务人?
到了翠平山,纪秋把一百二十件下品法器,给了李璃。
李璃把这件事通知了下去。
守拙宗里,传来了一阵阵欢呼的少年声音。
纪秋笑了笑,回了珊玉秘境,继续闭关。
三天过去。
文春风回了守拙宗,把纪秋叫了出来,聊了些朝堂上的事情。
“唐家的家主,主动找大灵皇帝请了罪,说是心里憋着气,想要震慑你一下。”
“陛下替你讨来了不少东西,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文春风拿了一个储物袋出来。
纪秋神识探入其中,面露一丝喜色。
炼器材料!
而且有龙血晶、乾坤石这等上上品的炼制飞剑的材料!
纪秋能用这些材料,尝试仿制青莲剑!
最不济,应该也能炼制出比大巧飞剑更强的地品飞剑!
“多谢陛下。”
文春风摆摆手:“你需要这些,用完了打个招呼。”
“国库里还多,陛下可以多拨一些给你用。”
“名义也好找,近卫司现在正在扩充,以加强近卫司武力为由,能调大批资源出来。”
纪秋表情认真:“这些便已经够多了。”
“国库的财力,还是用于正途,我就不给陛下添麻烦了。”
文春风眯着眼睛笑了笑,心情很好。
他说道:“这事以后再说,我先跟你说说门阀的动向。”
“对了,我得先跟你透些实底。”
“秦家和苏家,是陛下信任的世家,与陛下站在一起。”
“另外十家,则各有心思。”
……
纪秋仔细地听了三个时辰,心里大概有了数。
陵州毁河案的调查,让另外九家门阀,多少有些警惕。
按纪秋的方案,闻人久别当众表示:“大灵朝不能没有财阀。”
心高气傲,极其自信的门阀家主们,果然被安抚了下来。
人总是喜欢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话。
与唐家交往最密切的,是海州宋家。
大汜河运来的物资,都是在海州的港口进行贸易。
两家来往,非常紧密。
永州的凌家,跟宋家关系不错,由宋家搭线,也跟唐家有些来往。
这三家门阀,对于此次的调查,反应最大。
他们加强了案卷库的防火工作。
并且他们在朝上多次表明,要为近卫司指派一个总使。
他们想把纪秋给挤掉。
而且,宋家提议,让纪秋按礼制上朝,接受赏赐。
实际上是想让纪秋出来,跟各大世家见一面,把纪秋拉到台前。
这些提议,都被大灵皇帝挡了回去。
在文春风的嘴里,大灵皇帝威严十足,一句话便打消了这些门阀的心思。
实际情况,则是闻人久别低头看手,当作听不见。
宋家的家主宋书其每次说到让纪秋上朝,闻人久别就看手指。
谁都对装傻的大灵皇帝没办法,此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另外几个门阀,暂时动向不大。
不过也在收缩权力,都在防着近卫司。
文春风眼神里有些冷意:“这些门阀拢权的意图,已经不藏了。”
纪秋说道:“这些都不重要。”
“陛下的命令,对凡人和普通修士来说,便是法统。”
“近卫司攒够力量,取代他们,并不困难。”
文春风眼睛明亮:“那你说,现在陛下怎么办最合适?”
纪秋脸色古怪,说道:“长乐洲要先打。”
“其次便就沿海四州,要尽快查一查,最起码要给些震慑。”
“同时,最好派些修士,去海外看看情况,我总感觉不太妙。”
现在大灵朝的地图,在邪修的眼里是亮着的。
但海外地图上什么情况,大灵朝都看不见。
视野有差距,是个巨大的隐患。
文春风的脸色凝重:“说得对。”
“不过出海的修士,总是被抓住杀掉,这要怎么办?”
纪秋说道:“当然不能直接派修士过去,最好派凡人。”
“让凡人以做生意的名义过去,就让他们正常做生意就行。”
“商人最了解当地的人脉关系、风土人情,等他们回了大灵朝,再问他们就行。”
“大灵朝的商人,生意越做越大,再安排着修士跟过去,就安全多了。”
文春风拍手,说道:“好!就按你说得办!”
“你等会,我先把此事汇报给陛下!”
说着。
文春风消失不见。
闻人久别睁开眼睛,叫来了秦海寿和苏行方,风轻云淡地转述了纪秋的方法。
苏行方大喜:“陛下圣明!”
秦海寿皱眉:“这真不是陛下想出来的吧?”
扑通。
苏行方站着出了殿门,去安排此事了。
秦海寿跪着出了殿门,负责协助苏行方。
……
文春风很快回了纪秋面前:“陛下已经安排妥当了。”
纪秋提醒道:“不要跟这些凡人说太多,只要挑选机灵、自愿前往的人就可以。”
“邪修手段残忍,虽然出海经商的商人,相对安全,但也要小心些。”
文春风点头:“这点苏家主与秦家主都有数。”
“陛下托我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狠狠地歼灭一批邪修?”
纪秋思考了一会,说道:“还真有。”
“说来听听!”
纪秋说道:“我们搞一次大灵朝人口普查,并且发放新的身份证明。”
文春风一脸疑惑:“人口……普查?调查所有的人口吗?”
纪秋点头:“没错。”
文春风有些不解:“这是何意?跟户籍不一样吗?”
纪秋摇头:“自然不一样。”
“户籍的管理,是由各州统计,然后给朝廷留下备份,朝廷对人口没有直接的管控权。”
“这其中,有很多造假的机会,也有很多流民,出于各种原因,无法入籍。”
说到这里,纪秋停了一下,给了大佬思考的时间,让大佬自己想明白。
文春风想了一会,说道:“接着说啊。”
好吧,大佬他不想费脑子。
纪秋继续说道:“朝廷可以给所有人一个入籍的机会,唯一的要求,便是经过灵力检查。”
“这样,我们就能筛选出那些没有身份的人,到底是邪修,还是无法入籍的流民。”
“我们只需要出手卜算一下,一片区域内有多少人,再核对入籍人口,大概就能推算出,这片区域有多少邪修。”
卜算必须要有具体的线索、具体的推演诉求。
想要卜算的结果越清晰,卜算的结果也越准确。
闻人久别的推演功夫极深,也没法凭空推演出,一个地方到底有多少邪修。
但纪秋换了个思路。
不用推演有多少邪修,只要推演某个地方有多少人就行。
少了辨别身份的过程,这个推演对闻人久别来说,就非常简单了。
入籍的都是正常人,别管是不是流民,有没有违反大灵朝关于流民的律例。
反正只要入了籍,一段时间内,肯定不是邪修。
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愿入籍的人,要么是邪修,要么是犯了事的。
格杀即可。
文春风大笑了起来:“聪明!这法子太聪明了!”
“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为何总有如此好用的办法?”
邪修难抓,不光是藏得深,关键是他们经常隐藏在普通修士之间。
辨别很困难。
纪秋的法子,不光省掉了辨别的过程,还确定了相对清晰的邪修人数!
闻人久别按捺不住心中的赞赏,连连鼓掌!
纪秋笑而不语。
这其实是见识不同,导致的想法差异。
大灵朝上到皇帝,下到三司,都觉得户籍是祖制,不能动,也没有动的必要。
没人想过在户籍上下手。
纪秋没有这些限制。
文春风起身:“我去找陛下汇报。”
纪秋拉住了文春风:“前辈别急,还有些细节要注意。”
文春风按捺住激动,坐了下来:“你说。”
纪秋说道:“调查的时候,要顺着一个方向进行。”
“从北到南,或者从南到北都行,呈包抄之势。”
文春风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因为邪修会跑?”
纪秋称赞道:“前辈聪明。”
文春风笑得眯起了眼睛。
纪秋继续说道:“我们有意识地包抄,最后便能把邪修堵在一个州里杀。”
“还有,便是要制定一个无法仿制的身份证明。”
“趁清剿邪修的机会,把户籍权拢入朝廷。”
“道盟的那套阵法,似乎就挺好用的。”
文春风摆摆手,有些不屑:“朝廷有更好的!”
“只不过……这么多凡人都要发身份证明,消耗的资源会是个天文数字。”
换作五百年前,闻人久别才不会考虑要花多少资源。
灵石不够?
他直接去灵脉上切一块下来就行了。
可惜现在不行。
落魄了,家人们。
成本的问题,他也不得不考虑。
纪秋提议道:“此事可以拉各门阀一起做。”
“铲除邪修是大事,他们于情于理都该出些资源。”
“实在不行,身份玉牌可以循环使用。”
文春风愣了一下:“循环使用?”
纪秋点头:“多花人力,把州界封住,杀邪修。”
“清理完一州后,便把身份证明都收走,在下一州里用。”
“循环使用会影响大灵朝集权的进度,但若是实在没资源,也只能这么干。”
杀完邪修,再回头去重新发放身份玉牌,会遭遇门阀的抵抗和怀疑。
但在清剿过程中发放身份玉牌,就能省掉这个麻烦。
文春风有些纠结:“这……真是难以取舍。”
“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啊。”
“有没有别的更便宜的办法?”
纪秋倒是知道一些防伪的技巧,但没有计算机,验伪终归还是得靠灵力和阵法来实现。
成本怕是不会比身份玉牌低多少。
纪秋提议道:“或者等长乐洲的战事结束,抢来足够的资源,再进行调查。”
文春风摸着下巴,说道:“等得也太久了,陛下不想让邪修嚣张那么久啊。”
“有没有可能,让门阀来出这些资源呢?”
“你想想办法!”
纪秋哭笑不得。
他仔细地想了想,小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行。”
文春风眼睛一亮,问道:“这也行?”
纪秋说道:“由朝廷的名义,拿出一些天材地宝,抵押给门阀,换来资源。”
“朝廷付利钱就行。”
文春风皱眉:“向门阀借钱,我朝廷的脸面何在?”
纪秋笑了笑:“不必让陛下亲自出面,找一个亲信负责就行。”
“此事秘不外传,谁传谁死。”
文春风的脸色好看了些。
这样似乎还行。
过了一会。
文春风小声问道:“要是还不上这些资源怎么办?”
纪秋笑了笑:“还不上那就不还嘛。”
“那……门阀不就把国库里的宝物取走了?”
“此言差矣。”
“哦?快说,哪不对了?”
纪秋笑了笑:“解决不了债务,还解决不了债务人吗?”
灭了门阀,债务不也就消掉了吗?
文春风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忽然大笑了起来:“有道理!”
“不过你得说个时间,多久能把门阀灭掉?”
纪秋拱手说道:“这哪是我能说明白的事。”
文春风循循善诱:“陛下能调动秦、苏两家的全部资源,还能调动近卫司和帝城的三司。”
“这些东西都给你用,你觉得多久能灭掉门阀?”
纪秋本能地想要拒绝。
可话到嘴边,他想起了唐天仁看灾民如同看猪狗一般的眼神。
思索片刻。
纪秋认真地说道:“保险一些,大概二十年内。”
这个二十年,是纪秋预估自己能进大乘期的时间。
文春风点头:“那就写五十年内还清,如何?”
纪秋仔细斟酌片刻,点了点头:“行。”
文春风拍了拍纪秋的肩膀:“陛下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真的当近卫司的总使。”
“条件随便开。”
纪秋想了想,说道:“当也可以,但解决了门阀的事情,还请陛下允许我卸任。”
文春风思索片刻,不太确定地说道:“我尽量跟陛下说说。”
纪秋拱手行礼:“多谢前辈。”
其实纪秋不太在意大灵皇帝的答案。
只要到时候大灵皇帝打不过他,那他想不想干不是自己说了算?
文春风看向纪秋,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纪秋思索片刻,说道:“我需要一些炼制飞剑的材料。”
“可以。”
“我还想要一些灵壤,用来种一些我需要的灵草。”
文春风似笑非笑地问道:“是要种你的灵草,还是种那个能让你的实力飞快增长的奇怪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