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只是路途中的插曲,一路上经历的大大小小的磨难数不胜数,在此要说也说不尽。
小幺桑是湘地一个小地方族长的小女儿,她上面有个强壮能干的哥哥叫阿郎,练得一身的好本领,算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精神小伙。
当初小幺桑非要跟着谢籍等人出来,阿郎还死活不愿意,生怕自己的妹妹到了京城那种险恶的地方受了伤害。
小幺桑骄傲地说道:“我哥哥阿郎,一个能撂倒三个。像孙常者这样的,能撂倒五个。”
孙常者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干嘛拿我举例啊……要是阿籍这样的,还撂倒十个呢……哼,欺负弱小,算什么英雄……”
小幺桑冲孙常者做了个鬼脸。洛朱紫插口道:“孙常者,你这就不懂了吧?湘地山民大多淳朴好客,好男儿遍地都是,各个强壮如山,似你这般弱小的,还真是少见。”
孙常者仍然是不服气,道:“光比力气有什么用,有本事叫他们跟我小孙比比琴棋书画,这些文雅的事情,才是读书人之道。”
小幺桑质疑道:“你是读书人吗?”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山路崎岖难行,倒也都挨过去了。只是这种地方周围全是深山,走个十里也不一定能见到个客栈,这倒是十分地棘手了。三人都疲累不已,谁也不想彻夜赶路,便只能找个山洞凑合了。
洛朱紫道:“找山洞凑合也是个有讲究的,还要警惕着老虎、野猪之类的,更不能睡在悬崖边上。好在今日无雨,咱们不用担心大雨会淹了山洞,也算是老天爷照顾咱们了。”
孙常者不在乎地言道:“哪里有那么多臭规矩,我小孙想谁在哪里就谁在哪里,谁都管不着。”
小幺桑狠狠地拧了他一下,惹得孙常者到处乱叫,“你要喂老虎你自己去,可别扯上旁人!”
洛朱紫找了个靠近的山洞,看上去高耸又不像是有野兽出没的,便领着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进了去。没想到阿籍躲在马车里,死活也不肯进去,哭道:“那里面有坏人!那里面有坏人!”
几个人都是一愣,“坏人?”
孙常者拍着谢籍的后背,柔声道:“阿籍,好了,咱们就去里面睡一晚,你老是在马车里,马儿是没法休息的,听话,快下来!要不,大老虎就要来了——”说着随着谢籍做了个鬼脸,反而吓得谢籍哇哇乱叫。
小幺桑一把把孙常者撇到一边去,“你干什么?阿籍都这样了,你说话还是没有一点分寸!”
孙常者委屈地挠挠头,洛朱紫以为谢籍只是单纯地闹脾气,也过去把劝了劝谢籍,然而谢籍却一直嘴里叫着山洞里有坏人,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孙常者撸起袖子准备动粗,小幺桑忽然有点担心地说道:“阿籍哥哥之前在路上从来没有这般执拗过,莫不是他真的看见了什么,或是感应到了什么吧?要不然……”
孙常者不耐烦地说道:“纯属无稽之谈!他能看见什么?我怎么就没看见呢?”
洛朱紫思忖了片刻,虽然也拿不定谢籍现在到底是怎样了,但是小心一点终究是没错的,便道:“要不这样吧,我先进山洞里去探探路。如果没什么危险,你们再进去不迟。”
孙常者岂能让洛朱紫一个人进去,登时说道:“我!我跟你一起进去。”
洛朱紫道:“你又不会武功,跟我一起进去也是瞎添乱。”
孙常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恳然道:“阿籍有小幺桑照顾着,我跟你去探路。若真是有什么危险,你就拿我当肉盾也是好的。”
洛朱紫勉强笑了一下,只好跟孙常者一起进山洞里去探路。因为谢籍的表现实在是太异常,孙常者和洛朱紫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直到踏入洞口,“唰唰唰”地一阵响声,山洞顶部不计其数的黑东西飞了出来。
“别怕!”洛朱紫拿着剑挡在孙常者前面,“那只是蝠鸟罢了。”
孙常者捂着耳朵,沮丧道:“我就受不了那种密密麻麻的声音。”
山洞里并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有一堆生火的痕迹,想必之前也有人在这里住过。
孙常者蹲下来摸了摸地上的炭火灰烬,猛然道:“不对啊,这柴火居然还是有点热的,难道刚有人在这里生火过?”
洛朱紫顿时警醒起来,若是寻常的路过的商人曾路过此地也就罢了,就怕什么山贼土匪之类的躲在暗处偷袭。
两人静默了半天,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也许是我们大惊小怪了。”
洛朱紫低声道。
“还是再往深处看看,再叫阿籍他们进来吧,”孙常者有点不放心,拿了根小木棍在手里自卫,猫着腰往前走去。
洛朱紫道:“小心墙壁上有蛇。”孙常者抬头一看,头顶阴湿的石壁上果然有一条小白蛇,不过看得出来那只是一条寻常的菜蛇,即便咬人也没有蛇毒,不必太过紧张。
“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还是把它除了吧,”孙常者不无忧心地说道,“万一一会儿阿籍他们进来,吓着阿籍或是小幺桑,管不齐又是一场风波。”
洛朱紫随手把那条蛇挑开了,那小白蛇滋溜一下子,钻进哪个不知名的暗道里消失不见了。
两个举着一只火折子,又往山洞的深处走了一会儿,发现这山洞就好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总也不到底。
即便两人低声说话,光滑的石壁上还是能回响着两人的回声,听起来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洛朱紫一手拿着剑,一手抓紧孙常者的手,低声道:“这种不见底的山洞的另一头常常通着瀑布,而且咱们脚下现在确实也越来越阴湿了。我看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免得一会儿被水给激到。咱们只在山洞的浅处休息一晚就行了,明日就能到湘地的市集上去,到时候一切就都好说了。”
孙常者没有什么在野外生存的经历,洛朱紫说什么他也便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