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猪油蒙心了……
沈曦宜在心里嘀咕一句,抬脚狠狠踩了这家伙一脚。
她其实也不想伤害赵连朝,只是想叫他清醒一点……她不知道赵连朝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起了这样的心思,但她能确定的是,赵连朝定然中了那个叫楚巫的人的某种恶术,才会忽然对自己感兴趣。
只是,皇后这样做的目的所在……真是扑朔迷离。
“哎呦,真泼辣,你这是要做什么?”赵连朝有点嗔怒,一只脚连跳了好几下,沈曦宜趁着这功夫赶紧从他身边离开。
沈曦宜见太子不再追过来,稍稍松了一口气。此时绿荫地离男女步履翩翩,眼花缭乱,沈曦宜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自己静静,却不想迎面撞上一个胸膛。
沈曦宜猝然一震,下意识怒道:“赵连朝!你有没有完!”
赵连朝不知是受人控制的缘故还是什么,格外地锲而不舍,“……你别走啊,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沈曦宜简直无语,她该怎么唤醒这个帮别人做嫁衣的人?
赵连朝见沈曦宜不说话只是叹气,揉了揉眼,眼中充溢着惶惶与迷惑。
这番异样引来周围不少宾客的驻足,指指点点地议论着太子和沈曦宜。
沈曦宜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太子殿下,咱们不要在这里说了。”
赵连朝左右环视一眼,“怕什么?本太子觉得你不错,难道还怕旁人议论不成?”
沈曦宜冷冷道:“你先见这帮人走。”
赵连朝见沈曦宜面色不悦,只得轰走了看热闹的人,继而双手搂住她的肩膀,“好了,你现在接受我了?”
“你疯了。”沈曦宜甩开赵连朝的双手,忽然想到或许可以利用赵连朝打听打听卢玠的消息呢?
虽然说这么做不大地道,但这是特殊情形,沈曦宜也是被逼无奈。
“太子殿下,这几日您见到过卢贤公的世子吗?”
“你,”赵连朝显然对沈曦宜忽然提起这样无聊的事情不满,“本太子怎么知道?”
沈曦宜左右环视了一圈,降低音量:“太子殿下,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若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我现在真的已经很艰难了。”
沈曦宜这话中带着几分惹人怜悯之意,赵连朝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只好说道:“你是说玄度?”
沈曦宜没想到他居然会叫卢玠的字,下意识点点头。
“玄度……”赵连朝思忖片刻,犹犹豫豫地说道:“他最近好像脾气不大好。连本太子都不见。”
沈曦宜素来知道卢玠脾气不大好,这句话没有任何用处。不过他居然连太子都不见,或许其中就有隐情了。
沈曦宜继续试探地问道:“你可知道隐情吗?”
“这……”
赵连朝很是为难的样子,“你为什么这么关系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
沈曦宜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耐心道:“太子殿下,请您告诉我吧。”
赵连朝脸上明显是一副吃醋的神色,“你老是想着别的男人,就没把本太子放在眼里吗?”
沈曦宜也暗暗泄气,只好继续圆谎道:“太子恕罪。我是替一个至交好友问的。”
赵连朝听说这个才面色好转了些,道:“这样嘛……玄度好像是因为找不到什么人。”
沈曦宜心里咯噔一声。
赵连朝继续说道:“……他前几日还劫了令沉佑的马车,发现里面就是一个婢女。令沉佑为此还抱怨了好久。他身边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人失踪了。”
失踪了……
沈曦宜强忍内心大波大浪,哽咽道:“找到了吗?”
赵连朝摇摇头。
“本太子也只是道听途说。”
赵连朝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沈曦宜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怪不得这十几日里他从未来找过她,原来并不是把她忘了,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她还在皇宫!
是皇后……一定是她,把沈曦宜困在这里,然后对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说沈曦宜失踪了。
赵连朝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眼前的沈曦宜,“你怎么了?怎么泪还留下来了,是不是……”
沈曦宜强行抹去眼泪,“我没事。”
刹那间,她就像失忆一样,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赵连朝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是知道些什么吧?”
沈曦宜摇摇头。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跟你说。
赵连朝愣了一下,随即安慰道:“你可以告诉你那位朋友,说玄度没事,只是心情不好,遇上点小坎坷,叫她安心……”
赵连朝的这话还没说完,沈曦宜一惊听不下去了。
眼泪和冲动几乎要把她淹没,她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地掐着,才没让自己失控。
赵连朝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或许能帮你的,就是你什么也不肯跟我说啊……既然不肯相告,那就算了。”转而又道:“我们还是好好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沈曦宜黯然道:“太子,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你是储君,如果你为自己的前程考虑的话,就……就离我远点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反正怎么解释赵连朝也不会信。
赵连朝仍然在后面穷追不舍,沈曦宜转过一个一片小竹林,蓦然感觉自己的头像铅锤一样晕。
她忘了……今日虽然妆容很重,她眼下却仍然有乌青……她到底身子还很虚。
沈曦宜脚下一个踉跄,虚弱地扶住了竹子上。
赵连朝呼唤她的叫喊声就在不远处,沈曦宜一时间头重脚轻,额上冷汗涔涔,就像是……生了一场急病一样。
猛地感觉周身冷风嗖嗖,沈曦宜蓦地一回头,楚巫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楚巫浑身散发着阴翳的气息,正死死地盯着沈曦宜。两人相距不足咫尺。
沈曦宜后退,下意识地一声惊呼。
“你……”
沈曦宜大惊失色,蓦然闻见楚巫身上蛇药的味道,恶心得直接呕了出来。
楚巫黑气沉沉的脸就像是榨干的树皮一样,僵硬地抬起手中的拐杖,随即对着沈曦宜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