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忙叫春晓,想让她跟去帮忙独孤翎,可是后者速度比太后更快,指尖虚空点了楚鸢一下,“姬妘,替本太子找一套衣服,本太子一会儿要更衣。”
这些年,姬妘鸢的身份就是这么诡异。
有时候是主子,有时候像丫鬟,不只独孤月居高临下喜欢指使姬妘鸢,就是寻常的皇室子弟,要是开口让姬妘鸢帮忙,她也都不好推脱。
但那不是之前的姬妘鸢吗?
现在……就在楚鸢准备替原主硬气一回的时候,独孤翎袖口闪现了她的粉色荷包,继而对她眼神警告。
楚鸢,“!”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看了看饭桌上被自己改动过的饭菜,为了让居心不良的独孤娉婷暴露,她对食材做了一些微调整,加重了独孤娉婷原本的配量。
那荷包,装过仔姜!
没想到独孤翎瞧着不声不响,其实是个黑心包子。
没办法,楚鸢只能按照他说的,找了衣服,和春晓一块儿等在外面。
没多会儿,里头独孤翎就出声了,“姬妘,进来。”
他只喊了楚鸢一人,春晓懂事的把热水、棉布都给了楚鸢,后者翻了个白眼,端着走了进去。
她先将盆放在架子上,然后理好衣服挂上屏风,暗示独孤翎可以自己换衣服,自己则浸湿了帕子在那磨洋工,谁知独孤翎半点自食其力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语音悠长,“姬妘,你都知道了?”
楚鸢拧帕子的手一顿,“知道什么?”
这很明显是独孤翎的试探,楚鸢才不上他的当。
然而独孤翎没太纠结这个问题,从榻上起身之后,踱步到她身边,“咱们也可以先不说这个,但昨儿你刚爬了我的床,今儿就换了要去为我父皇开枝散叶,你当我们独孤家是什么,你摘菜的菜园子吗?”
楚鸢今天确实在太后养的蔬菜园里捣鼓了一些东西。
独孤翎故意这么说,肯定是看见了,而且借此讽刺她!
楚鸢抬起头,委屈巴巴:“殿下,我对您的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可是太后她老人家硬是会错了意,非要把我往皇上跟前儿推,我有什么办法。”
“哼!”独孤翎并不买账。
楚鸢上前一步,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阳光在他背后披了一层光,使得此刻的独孤翎少了几分清冷。
楚鸢似笑非笑,“难道殿下突然改变了主意,愿意和我共结连理了?”
如果独孤翎可以的话,她立马毫无负担的鸽掉独孤绝!
黑心包子不好应付,蛇精病那不是更不好相处!
不过独孤翎看着不如独孤绝能力强,这样一来怕是自己就得费心拼一拼复国的任务了!
楚鸢哀叹,打工不易啊。
“这话,你是不是也和独孤绝说过?”蓦地,独孤翎靠近楚鸢,手碰了碰她鬓角发丝。
楚鸢本能后退,暗骂臭小子动手动脚真不礼貌,面上却不显,依旧笑嘻嘻装傻,“你说什么,我好像有点听不懂?”
她觉得,独孤翎一开始表现出挺不自然的样子,应该就是害怕双重人格的事情被发现,可他这会儿又主动提及,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突然不在意了,要么就是不在意“她”听到了!
楚鸢比较怀疑是后者,所以但凡她说一句肯定的话,小命就完了有木有?
“你……长得挺好看。”独孤翎身高腿长,即便没有那么强壮,也还是存在男人对女人天然的压迫感。
尤其他故意拖着说话,那大喘气,差点儿没让楚鸢心跳蹦出来!
“呵呵呵呵,是吗,姬妘在京城生活七八年了,殿下今天才感觉姬妘容貌不错?”
“你和以前不太一样。”说这话的时候,独孤翎的语气有几分疑惑,却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兴奋。
会不会和他一样,也有两个人格呢?
楚鸢一想到,他极有可能往这个方向想,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脚下后退两步,不期然便撞上屏风架子。
楚鸢急智:“殿下,换衣服吧,不然太后和皇上该等急了。”
独孤翎不知道是听了这话开怀一笑,还是瞧见楚鸢笨手笨脚的样子觉得愉悦,竟放心的张开双臂,“不就是喊你来给本太子更衣的吗,喏,衣服拿过来,一件一件都要换。”
楚鸢,“……”
想给他一手刀怎么办?
待换好衣服,蓝白相间的绫罗华服,色泽亮丽,顿时衬得独孤翎好像变了一个人。
最关键的,还是他唇边的笑,莫名友善起来,“姬妘,你说要是我现在跑去让父皇和皇祖母赐婚,他们会不会答应?”
“???”楚鸢直接被这话问懵了,他怎么思维这么跳跃?
正懵着,独孤翎身子微低,牵住了楚鸢,拉着她往外走,“不是你说要和我结为连理,还要替本太子生儿子传宗接代的吗?我现在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
楚鸢往后使着力,“哎哎,你别,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她倒是不介意闪婚,可是皇上太后会答应吗?
简直不敢想独孤翎要真这么干,太后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然而两人刚踏进殿内,就听见独孤天雄略有些慌乱的声音,“来人,快,传太医!”接着是几声呼喊,“母后,母后,你能听见朕说话吗?”
旁边的季嬷嬷急得团团转,“这尚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娉婷郡主,您不是会看诊,快些给太后娘娘看看呀!”
看着屋子里的乱象,独孤翎总算松开了楚鸢的手。
但松开之前,他靠近她耳边,小声问了一句,“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