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猛拍一把大腿,“该死!怎么就没看住他呢!”
在他内心,十多年的兄弟情,全方位无死角的强劲伙伴,可比一个小女人的生死重要多了!
他就算惋惜,也从不希望宁墨尘因此冒险。
但这仅仅只是陈斯的感受,宁墨尘爱楚鸢,他很清楚,如果不这么做,他的余生,便只剩苍白。
就好比慕婉的死一样。
其中又有不同,慕婉死了,他可以花费五年八年甚至十年替她守护宁家,可楚鸢若是死了,他的人生将再无颜色。
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她一起!
这么想着,宁墨尘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他打算耗尽飞机的燃油后,如果还找不到楚鸢,就陪她一起葬送眼前这片山谷,也许这样,他们还能成为一条黄泉路上的鬼魂……
又一个九小时之后。
叭叭被强行抓去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出来,脑袋都要炸了,“宿主,坏事了!男主以为你死了,现在正在自杀式驾驶搜救直升机,准备给你殉葬呢!”
楚鸢,“!!!”
“你可以再晚点,等我孩子爹死了再播报,真的!”
叭叭心虚惭愧,给楚鸢支招,“这个世界不是可以用那什么手机定位吗?你快打开!”
楚鸢手背擦了把嘴上的油,冷笑:“我手机要带着,我还用得着你?”
拍戏的时候,她穿的古装,既不方便揣手机也因为吊威亚的关系不能带!
而且,别说手机,就是手环都在下坠的过程中不见了。
也许,宁墨尘以为她死了,就是因为找到了手环?那玩意儿有定位的作用,好比飞机上的黑匣子,就算落到几千米深海,打捞上来也还能导出数据。
楚鸢不知道的是,这山谷磁场异常,手环也不行了。
宁墨尘正是由于什么都没找到,才感到绝望。
关键时刻,叭叭灵光乍现:【牵引蝶宿主!这个不需要客观条件,只要你身体濒临极限状态,无论什么极限,对方一定能感应到,并且能跟随这股感应找到你!】
楚鸢咬了咬断裂的指甲,“所以,我该濒临什么极限呢?”
她现在的状况,仅限于没有生命危险,真实现状实在算不上好。
手脚、大腿和脸上都被树叶割伤了,到处是伤口。
脚也崴了。
因为她刚落地的时候,运气爆棚,袭击了野猪窝,废了九头二虎之力,野猪肉如今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
可密林中随时都有危险,她难不成要再自杀一次?
【宿主,我有个不成形的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算了!别说了!一起毁灭吧!”
叭叭:【……】
它意识到,矜持什么的不重要,所以,大大方方说了出来:【宿主,商城里有媚药,吃了保证管用!】
楚鸢简直不知道这狗系统在说什么胡话!
这是人干的吗?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跌落山崖,命悬一线,它不说给点酒肉药品,反而让她吃媚药?
咋滴,都有一个药字,当安慰剂吃呢?
叭叭解读了楚鸢的想法,颤巍着电子声道:【宿主,人体五大极限:冷、热、痛、缺氧、以及性,你挑一挑,就知道我选择的已经是最好的了。】
楚鸢跟随叭叭的话,稍微想了想:
冷到快死?
热到快死?
痛到快死?
缺氧到快死?
饥渴到快死?
他娘的!那还是饥渴到快死吧!
“麻利儿的拿来!我吃!”楚鸢闭了闭眼,视死如归。
几分钟后,她……好想哭。
系统产出的丹药,效果真的……让她恨不得自己给自己快乐!
强行忍住,拉长这种极致的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难捱得要命,蚀骨的痒意在她四肢百骸流窜,深渊一样空荡的无法填满的空虚,几乎能把人逼疯。
楚鸢实实在在度秒如年。
但对外界来说,也就过了很短很短的几十秒。
正驾驶飞机企图撞山的宁墨尘,敏锐的抓住了这股汹涌而来的异样感觉,仿佛他的身体也跟着火热燃烧,下一秒就要焚毁似的,他心一紧,本能比脑子更快,撞开机门,毫不迟疑往外跳。
就在他跳出去的下一瞬,飞机与山体亲密接触,发出巨大的爆炸响声,火光漫天。
远处的陈斯双眼凸出,愣在当场!
宁墨尘身体直线下落,在离地200米高度时,身后的降落伞砰一声打开,继续缓慢坠落。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他知道,楚鸢没死,他还能感应那股异样羞耻的极致。
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有点离谱。
难道是中了什么毒?
带着这种猜疑,以及神奇的牵引力,宁墨尘的降落点居然就在楚鸢附近不远处。
但楚鸢是真的,半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等着宁墨尘来找她。
为了不被野兽袭击,楚鸢慢吞吞的,将身体藏在一个大概有五平方米的巨大树洞里面,树洞的口子很小,如果不是嗅觉特别灵敏的野兽,应该发现不到她。
然天不遂人愿,几声轰隆雷鸣之后,山林里忽然下起了大雨。
楚鸢躲在树洞里,还能勉强不被雨淋,就是肉体上的折磨实在太难受了,她都忍不住靠着粗砺的树皮蹭了蹭。
一想到大雨肯定会拖慢宁墨尘的进度,就气得咬牙切齿。
“死叭叭,解药呢,现在宁墨尘离得不远了吧?可以吃解药了吧?”
【宿主,你又犯傻了,我们这种系统,对于促进结合而开发的良药,从来都不叫毒药,所以又哪来的解药呢?安心啦,这药没有任何毒性,也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你只要等一会儿,忍耐一下下,然后就可以躺着享受喽。】
楚鸢,“……”
妈的!这狗系统只有更坑没有最坑!
偏偏每次还都上它的当!
楚鸢气得快要冒烟时,宁墨尘的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的出现在了听力范围内。
她急切的,想喊他的名字,却该死的失声了。
喊出来的连气音都算不上。
好在宁墨尘一直追随那股感觉,即便对他来说,也是同样痛苦的折磨,然宁墨尘毕竟比楚鸢心智坚毅,忍耐力好……
手中的木棍撑着他,一瘸一拐朝树洞迅速靠近。
终于,楚鸢看到了他弯腰露出的俊逸面庞,以及他还飞快往下滴水的发丝。
“宁哥哥,呜呜呜呜……”楚鸢彻底失去理智,语无伦次的,急切的,像八辈子没有过男人似的,扯住宁墨尘的衣服,将他拉得滚进了宽大的树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