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指着死者腋下三个黑点问，“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又把视线挪向她。
文栋支吾道，“你这小护士挺厉害的啊，这都不吐？还在我边上指手画脚的？”
唐希走过去，竟然把文栋给挤开了，朝他摊手，“刀。”
“……”
“……”
那几个法医都黑了脸。
唐希瞪眼看向文栋，“刀，那边的手术刀，你没手吗？拿过来！”
“……”
“……”
被她这么一骂，他还真给她递刀过去。
唐希下手狠戾，撕拉一下，把那有黑点的皮肤撕了下来，她轻轻摘下一点口罩，凑头去闻。
这一举动，竟然把边上实习小法医给看吐了。
文栋脸色大变，“你闻它干嘛？你是变态吗？”
唐希把人皮放下，说道，“虽然有福尔马林的味道掩盖，但也有其他味道？”
“是狐臭吗？”另个法医忍不住调侃道。
唐希眼睛翻白，“是檀香。这应该是戒疤。”
“这戒疤不是应该点在头顶上的吗？这个怎么可能点在咯吱窝里？你在开什么玩笑？”
唐希问向李警官，“死者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庙？”
李警官连忙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尼姑庵也算的吧？”
“去查吧。”
“……”
唐希走到死者头部，朝文栋伸手，“锯子。”
众人又惊愕瞪眼，“你这是要开颅？”
“嗯！锯子。”
文栋把电锯递给她，嘴里嘀咕，“你是护士吗？怎么感觉不像啊！”
滋滋滋——
脑颅被剖开，唐希往里面瞄了两眼，“有铜丝蛇。”
“嗯？什么东西？”
“一种脑部的寄生虫。也称铁线虫。”
文栋歪脖子，“我怎么都没听过？”
唐希白眼又丢，“上课好好听。”
“……”
要是他上课好好听，也轮不到来法医界发展啊。当外科医生收红包不香吗？
唐希把工具一丢，“这东西很稀少，全球感染几率不多，也就二三十例这样。你们还有没有接触到其他尸体也有这种状况？如果有，我怀疑是连环……”
李警官说道，“上次送来了两起谋杀尸体推出来让她看看。”
所有人都看向唐希，唐希反过来看向他们，“看我干嘛？你们去拿啊！”
那些人支吾道，“我们是法医。”
“我们是警察。”
然后他们异口同声，“你才是太平间的护士，尸体在哪个柜子里？我们怎么知道？”
“……”唐希懵了几秒后说道，“我刚来，资料还没被齐全，你们问别人。”
躲在边上狂吐不止的柯灵，跑过来说道，“我知道在哪儿，1788和1324号。”
唐希扭头看向文栋，说道，“去推吧。”
“……”
“……”
文栋指指自己鼻子，“我……”我才是法医好不好！
这个娇气病女护士可真能使唤人。
但心里这么唠叨，鬼使神差的，他真去做了推尸工。
一具具被解剖过的尸体被端上验尸台。
唐希直接找戒疤，腋下没有，她有点奇怪。
文栋说道，“戒疤的话，也有，不过在那个地方。我当初看见的时候，也有些好奇。不过没怎么多想。”
“在哪里？”
尸体唯一被遮盖白布的地方就那儿。
文栋笑笑问，“我掀开咯？”
唐希本来是要点头的，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忙摆手，“不。你们把皮切下来给我看就行。”
“嘿，小姑娘终究也有害羞的地方。”
“不，我男人是个醋精，我不能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看了回去后会很麻烦。”
嗯？
这话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皮切了下来，唐希看了两眼，说道，“确实是连环杀人案。”
“那铜丝蛇呢？我刚剖了他的脑壳，没发现任何东西。”
唐希用金瞳扫射了一圈，“在他XX里面，你剖吧！”
“啊？你怎么知道？”
“我瞎猜的，你别浪费我时间，赶紧剖。”
“……”
俩法医捣腾了一阵，果然掏出一条铁丝虫尸体。
“还有一具尸体您看看。”李警官忙道。
那尸体都还没搬上台面，唐希就说，“不用剖，这具尸体和这个案子没牵连。”
“我嚓，这布都没掀开你就知道了？”
“嗯。我看过了。没牵连。”
“布都没掀开呢！”
“看布外面的轮廓形状就知道。”
文栋头皮发麻，“你倒是教教我，怎么从布的外面轮廓来诊断凶杀案的牵连关系的？”
“经验。”
“老子他妈一年要剖一百具尸体，我这经验都没你丰富？你是哪所医学院毕业的？哦，不对，你是哪所护士转校毕业的？我要去找你们护士老师。”
“烦。”唐希头一甩。
等一下，这个姿势，这个眼神，这个神态，好眼熟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打破沉默。
唐希说道，“近几年进尸柜的尸体，我都过目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可能因为时间太长被你们忽视了的。”
“哦哦。”柯灵忙跑过去帮忙开柜。
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
柜子一打开，布都不需要掀开，她直接摇头，“这个不是，关上。”
柜子再打开，“这个也不是。关上。”
柜子三打开，“这个也不是，关上。”
直到第十四个，“这个，中了。推出来上台。”
一群人手忙脚乱，把尸体端上验尸台。
唐希说道，“虽然没有铜丝蛇，但伸手有戒疤，”
李警官点开记录，“这是两年前的旧案，一直没破。”
唐希又回道尸柜前继续开柜检查。
直到第二十七个的时候，她头一歪，“嗯？”
“怎么了？又中了吗？”
“不是。她不是。”唐希招呼道，“把她推出来我看看。”
众人奇怪的看着她，但都听话的把女尸体，端上验尸台。
掀开白布一看，唐希表情震惊，“怎么会是她？”
“谁啊？”
“谁啊？”
所有人都歪着脖子问。
唐希没有回答，只是把白布盖上，吩咐道，“推回去吧。”
“她不是连环戒疤杀人案一员？”李警官忙问。
“不是。我再看看其他的。”
后面一连又找了两具类似的尸体，都是身上某处隐秘的地方留有戒疤，案发时间有一年前，半年前都有。
李警官说道，“目标锁定尼姑庵，先别打草惊蛇，暗中探访。”
“好的，知道了。”
李警官走到唐希面前，激动道，“多谢小医生，哦不，多谢护士姐姐的帮忙。没有你的细心观察，我们还真找不到有利的线索。”
“这是所有市民应尽的义务，不用客气。”
笑话，应尽的义务？那也得有这本事才能尽义务吧！别人想尽还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