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眯眼睛
小玲像是碰到什么什么极为害怕的事情一般,根本不管拉住自己的人,只是坐在地上一个劲的用手撑着地朝着后面退。
她的朋友似乎只是觉得这女孩有些受不了打击然后失常。我心中抖了一下,人们都没有看见,但我看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男孩的尸体旁边,那叫小玲的女孩正眼神惊慌的看着那个黑影,身子不断的朝着后面挪。
一股冷意袭来,在旁边人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那黑影蹲下了身子,然后直接抓住了那具尸体的手。
一个影子直接被拖了出来,这被拖出来的影子也有一些泛黑,那黑影扯着这影子就往远处走了。此时,那叫小玲的女孩指着黑影离开的方向很是惊恐的叫着,似乎想要过去又不敢的样子,自己被几个朋友拉着,只是一个劲的叫。
“小玲,你怎么了?你清醒点。”
事情很是不对头,胖娃盯着我的眼睛有些异常,及其小声的说了一句。“老……老大,你是不是看到了点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胖娃。“胖子,你先回去。我晚些回来。”
胖娃多少知道一点我家的事情,听了我的话,似乎确定了点什么,眼神有些复杂,有些担心的说了一句。“老大,那……那你小心点……我在家里等你。”
临走时胖娃似乎想起了什么。“要不,你给三爷打个电话?”
我心里一怔,这狗日的还真是机灵,这个时候提醒了我。
今天的感觉特别异常,我也说不清楚。夜幕降临,我突然觉得事情越发的诡异,那后来出现的黑影给我一种很是心悸的感觉。
三叔跟我打过招呼,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跟他打电话的。
见胖娃拖着两个麻袋越走越远,我慢慢的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然后拿出二手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三叔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那边很是安静,我叫了一声。“叔?”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三叔的声音响了起来。“屁娃,什么事?快点说。”
三叔的声音很小声,似乎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电话接通后听到他小声的朝着老铲吩咐了几句,我不敢耽搁时间,快速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三叔咦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静静的等待着,心里也在不断的猜测着,不是我神经质,而是经历了那些事,我再怎么也变得有些小心起来。
三叔终于说话了,声音依旧很低,不过我却听得出来有些凝重。
“小澈,什么都不要管,赶紧走。”
我心中一怔,瞬间浑身都开始发紧,三叔的话像是一柄锤子一般直接打到了我心上,我没有挂电话,二话不说就开始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三叔的声音依旧响起。“小澈,赶紧走。哪里近就朝哪里跑。”
三叔这话要是换一个人绝对听不明白,但我心里清楚的很,在我上成都不久,这货就告诉过我,在成都如果觉得不对头,有三个地方可以先跑去躲,而砖街就是第一个。
我步子很快,嗯了一声。整个学校就像往常一样,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感觉异常,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叔的语气到了后来甚至是有些急促。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但此时确实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我不敢挂电话,越走越快,校门已经越来越近,都是进进出出的学生。就在这时,电话里突然传出了三叔的声音,三叔似乎想到了什么。“小澈,等等。”
我猛的停下了脚步,心中有些疑惑,心想这货玩什么花样?三叔的声音变得有些断断续续,我估摸着可能是信号不好。
“你身上有黄纸没?”
我嗯了一声,由于每天早晚都练手艺,我中山装里面一般都是随身带着黄纸,不过朱砂倒是没有。
三叔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先画一张聚阴符。”
画符?还是聚阴符?一听这话我差点破口大骂,这不是给自己点灯么?
校门就在眼前,我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这聚阴符倒是很久以前就已经练成,这玩意没有什么驱邪的作用,反而有聚阴气害人的功能,往谁兜里给他放上一张,绝对是在板板严重给这货点了一盏明灯,专门招惹那些玩意的。
如果用手指画符,一般情况下都是用中指,因为手掌之上人气最盛的地上就是中指,直接连着灵台,但画聚阴符这类的玩意又是不同,必须用人气最弱的小指,不然很难聚到阴气。
这个时候,三叔居然让我画这种符?我心中有些惊疑,不过也没敢多问。
我在路边蹲了下来,拿出一张黄纸,一口朝着自己的小指咬了下去,由于有些紧张,这一口咬的偏重,疼的我直得瑟。
虽然出生在书法世家,但我并没有继承老爸那一手端端正正的大气手笔,反而字写的难看,画符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速度还算快。
“好了么?”
我嗯了一声,三叔让我把符直接放在了地上,然后等。
我蹲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那张符纸,三叔没有说话,时间已经过去快五分钟了,那张符纸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我心中却更加的惊诧起来。
由于聚阴气的作用,平常人或许看不到,但有鬼眼的人绝对能够看出来,聚阴符画好之后,两三分钟的时间,整个黄色的符纸就会蒙上一层淡淡的黑色。如果是放到把这玩意放到坟地那种阴气乱冲的地方,符成之后十来秒,整个符纸就会变化。
但此时,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在我意识之中,这张符纸却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我心中一惊,难道这地方没有阴气,这怎么可能。
听了我的话,三叔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但信号却越来越差,变得更加的断断续续。“不是没有阴气,而是你在的地方,什么气息都被隔开了,露不出来,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所以你看的东西,都有问题。”
三叔的话让我猛的站起身来,但却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三叔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看着周围与平时没什么区别的画面,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澈……”
三叔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刚刚说了两个字,电话中就再也听不到声音,我赶紧把电话拿下来一看,狗日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断线了。
随着电话中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拿起电话,再次按了过去,却无论如何都打不通。此时周围已经完全黑了,校门的灯也亮了起来,电话上面的信号显示根本就没问题,可每次就是打不出去,终于就在我狂按了七八遍之后,不再是静音。
我慌忙对着二手手机的话筒说道。“叔?”
三叔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倒是一个阴测测的笑声从电话中传了出来。我骇了一大跳,差点把电话丢了。“老子日你仙人。”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冲着电话里吼了一句,然后猛地就把机关了,再也不去管。
这一下骇的我够呛,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狗日的电话应该是不可能再打通了,练了这么多年的手艺,我自己想过可能某一天会三叔会不在,由我自己去面对一些东西。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这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周围看不出什么,但我隐隐知道这平静的背后应该有些什么,未知的恐惧下,我无力一般的把手机放回了口袋,然后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像是自我安慰,我呆呆的想着,还好小爷让胖娃先走了,听刚才那个声音,应该是早就已经……经历了吃水乡和张培的那些事情,我多少不想把胖娃也扯进来,如果当时我选择和胖娃一起走,说不定我们会都走不出去。
校门就在前面,进进出出的人群脸上依旧是各式各样的神态,三叔的话回荡在耳边。我使劲的吞了吞口水,或许是高度的紧张,此时的我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么多个日夜,我已经把这门手艺练习到了麻木的程度。汗水滴了下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澈,租住的屋子那道门侧,你执意的在三叔贴的符纸下面贴了一张自己画的符,为的是什么?
这里是校后方的一座山顶,原来我已经走到这里来了。看着周围的情况,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小爷从离开那栋楼的时候就已经被迷了。”
我拿起手中的符纸,就在这时,其中的那张聚阴符颜色发生了变化,开始变得黑起来。看着符纸的变化,我心想我应该是从被迷的环境中走出来了,这里确实是我以前来过一两次的学校后山。就在这时,一阵哭声传进耳朵。
我往前一看,一个女孩此时正蹲在地上埋头哭着,正是之前跑出去的那个叫小玲的女孩。阵阵冷意从瑟瑟发抖的身子从传过来。
我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开口了。“哟呵,这不是熟人么?”
整整半年的时间,每天都在那栋楼的顶楼阳台看风景,我早就已经熟悉了这玩意的气息,之前那男孩跳楼的时候,这女孩跑过去,我就已经发现了异常。这女的早已经不是那个叫“小玲”的女孩了,当时我心里惊诧的不行,因为在楼下这女孩跑过我身旁的时候,那熟悉的气息告诉我,在她身上的,正是那半年前跳楼死的女鬼。
一边说话,我一边将右手翻了过来,三张代表我至今“最高水平”的符纸已经被手掌的汗水沾的有点湿了,这女鬼上了女孩的身,但表现却异常的怪异,我深谙事情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这个道理,要是在其他地方碰到这几乎算是熟悉了半年的玩意,我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害怕。
我尽力使自己保持着镇静,随时准备照这玩意的脑壳来个先发制人。
就在我抡起右手就要拍到这玩意的脑壳的时候,突然,这叫“小玲”的玩意停止了哭泣,猛的抬起了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同时把手抬了起来指向了一处。
这“小玲”很是惊慌的样子,指着我的侧方,嘴里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股渗人的感觉袭上心头,正是从我的侧方传来。
我背心都开始发麻,慢慢的转过了头,这一眼,我心中一紧。
两个影子静静的站在距离我七八米左右的地方,这山顶此时已经是完全的晚上了,一时间我就看得到是两个黑影,站在零零稀稀的树子中间,看的不是很真切。
女孩根本就管都没有管我,只是一个劲的指着那两个黑影的位置,不断惊恐的发出叫声。
此时的氛围很是诡异,三叔的电话突然中断,我从一开始就被迷住,然后从“校门”直接来到了这里,这一切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山顶的夜色,我也看的越来越清楚。
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静静的待在原地,随着视线的清晰,两个黑影的情况我差不多也是能够看个大概,其中一个背对着我的影子半边脑壳都已经扁了,而另外一个正对着我的玩意浑身都被黑气笼罩着,倒是看不清楚脸。
这不就是那个跳楼死的男的么?此时的情况说不出的诡异,我再次想起了当时和胖子走到那栋楼下的情景,当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正好看到这叫什么大强的男生站在顶楼看着我,而胖子抬头的时间仅仅比我晚了两三秒种。胖娃这货却说什么都没看到。
或许是由于年龄的增长,我也不再是以前的小屁娃娃,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我居然还能去想这些东西。一个猜测在心中形成,这叫什么大强的在跳楼之前应该就已经死了,当时我看到顶楼的那个“大强”不是人。所以几乎和我同时抬头的胖娃才会说什么都没看到。
想到这里,我整个心子都开始发麻,因为一个出现在我的脑海,“张大春。”
这玩意自然不可能是在吃水乡早已经嗝屁了的“张大春”,我想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此时那种心悸的感觉,还有就是这诡异的情况。当时的“张大春”看起来样子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早已经被那玩意给吃了变成了另外的东西。
我心中一抖,难道此时这叫大强的也是这种情况?那个只有我看到了的站在顶楼注视我的玩意看上去似乎是大强的鬼魂,会不会早就已经被……
我心中不断的胡思乱想,但从整个细节上分析我觉得自己想的还算比较有条理。
这时我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加证明我猜测的东西,因为前面的两个影子给我的感觉都十分的渗人,脑壳已经扁了的背对着我大强,还有那个拖着他的手的玩意。
当初在吃水乡的时候,我跟着三叔见证了全过程,当时吃了张大春的那玩意是两个,三叔在橙子林搞死了一个,而另外一个上了刘东他爹的身,最后导致刘东从小就成了个单亲家庭。
我大气都不敢出,或许是由于之前思路的心理暗示,这两个影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当初吃水乡的那种东西。
就这样过了十来分钟,这两个东西一动也不动,有好几次我甚至想直接朝着下坡的方向先跑了算求。
但我不敢跑,这山顶的树比较少,但是越往下树就越多。此时周围的整个树林中,都在给我一种心冷的感觉,这感觉来自四面八方,就像是我已经被一群板板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一般,硬是没有留一点缝隙。
这一刻,我似乎已经是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