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奉贤接到水军头头电话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整夜的疯狂让他浑身上下酸痛连片，以至于开口的时候都快没了最后一点力气。
“搞定了？”曹奉贤边问边抬手拍了拍边上女人的腰，虽然很累，但也很得意。
女人嘛，到底还是妖娆放荡些好，像姚欣那种对待感情过于认真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无趣。
本以为会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复，却没成想电话那一端，男人支支吾吾了好半天，还是没能说全一句整话。
某一瞬间，曹奉贤只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转眼便蔓延全身。
“出什么事了？”曹奉贤直挺挺起身，脸色不由自主阴沉下去。
“老......老板......”电话那边，男人想了好半天该怎么组织语言，到底也没想好，索性心下一横，一股脑倒了出来，“对不起啊老板，这单子我们没做成，不过你放心，我们干这行儿长了，信誉还是要的，回头我就把钱给你退回去，我一分不要！你看行吧？”
曹奉贤心底的狐疑和隐隐的恐惧彻底散开去，一下子火了：“什么就一分不要了？怎么？没成？你们让那个该死的江宁成功洗白了？当初不是说没有你们做不成的？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老板，你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找我们的时候可是没说那俩人能有那么多支持者，也没说那女的真是那小子的女人！你这属于信息传达不通，可不是我们的问题！我当时跟你保证得明明白白，但凡私生活不检点的，我们肯定就能一下子锤死，可人家不是啊，我还没说你坑我们呢！
再说了，你也没告诉我们这暗里边有人帮着那俩人啊！得了，我忙着呢，也不想再跟你这儿浪费时间了，回头我肯定把钱给你转回去，咱们两清，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可别拉我们下水！”
曹奉贤火冒三丈，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那边却是已经狠狠挂断电话，像极了发泄怒气。
那么多的支持者？
人家不是？
有人暗里帮着他们？
不安的感觉再度袭来，曹奉贤呆愣片刻，忙起身换上衣服出门，走出大门却又突然停下，像极了一夕之间失去了全部的方向。
冷飕飕的风嚎叫着争抢着钻进他的袖口衣缝，曹奉贤猛然间就冒出了一个想法：那个暗里帮着江宁帮着那个女人的人，该不会又是谢德云吧？
这么一想，曹奉贤脑海心底的怒火越烧越旺，也顾不得许多，他打了车就奔着自家师父家的方向过去。
没成想，却是被保安挡在了外面。
“让开！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来找谢德云的！”
保安一张脸上写满了公事公办，横举着手冷冰冰回他：“看清楚了，您是曹先生，不好意思曹先生，谢先生提前交代过了，从今往后，只要入夜，无论任何人来，一律不准放行！有什么事情的话，请您直接联系谢先生，我只是个打工的，请您不要难为我！”
任曹奉贤如何叫骂，对方就是不为所动，看着曹奉贤的眼神中，似乎还慢慢带上了几分鄙视。
曹奉贤怒不可遏，然而还是无济于事，只好先行回去，等着天亮。
女人已经离开，曹奉贤习惯性的翻出床头抽屉里的钱包检查一遍，和从前一样，提早准备好的一摞钱已经不见了。
曹奉贤烦躁地扔掉钱包，屋里屋外转过了无数遍，天边终于放亮。
看看时间，谢德云肯定已经起床，曹奉贤心底藏着无数句咒骂的话翻出谢德云的电话号码。
然而......空号......
空号？！
第二遍，第三遍......仍然如此！
给师娘打，始终关机。
打给其他的师兄弟，所有人都在响过一两声后立即挂断，没有一个人接起他的电话，哪怕只说一句。
恐惧......突如其来的恐惧从天而降，一瞬间让曹奉贤冷了个彻底。
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疏远他，才选择在同一时间躲开他？
可是，怎么可能呢？明明这几天里他们还曾见过，虽然没有聊过太多，可也还是聊了，他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们的异样？
就这么忐忑着、恐慌着，好不容易挨到了凌云社开门营业的时间，曹奉贤也再顾不得许多了，直奔着谢德云常驻的总店过去，他承认自己慌了，不是莫名其妙，而是有理有据。
然而，却是再一次被拒之门外。
几个平日里看上去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保安站成一排拦住曹奉贤进门的去路，什么都不说，就是无论如何不让曹奉贤进门。
许是争执的时间过长了，带头的保安有些烦了，他直接就翻着白眼看着曹奉贤，压低嗓子说了句：“曹爷~我现在还叫你一声曹爷，也算是给足你面子了！你要是还想保住最后的尊严呢~我劝你一句，趁早离开吧！从今以后，这凌云社的大门，你肯定是进不去了！”
曹奉贤气到眼前模糊，骂街的心思都有了：“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这些看门狗，就不怕我告诉师父，让他砸了你们的饭碗！”
“哟~你怎么还不明白呢？非让我们把话说那么明白吗？”保安被气到发笑，狠狠翻了个白眼，“这要不是班主发话，你觉得，我们会这么做吗？”
就像是一阵炸雷突然落下，曹奉贤的脑海中瞬间混乱到像是一片浆糊。
为了江宁？
为了那个唱戏的女的？
谢德云和他们走近了？
还是不喜欢我打击江宁的手段？可他谢德云就敢说，从过去到现在，从没有用类似的方式打压过任何一个艺人吗？
不......不对！曹奉贤快速转身离开现场，边走边想着，凌云社这些小破园子有什么所谓？但凡他从前积攒下的那些资源还在，就算离开谢德云，他又能混得差到哪里去？
电话铃声轮番响过，终于有人接起了他的电话。
曹奉贤觉得自己简直出了一口恶气，虽然对方看不到，然而赔笑的时候还是格外卖力：“刘哥啊~你看，最近我有档期，您那边......”
“曹爷！”对方直接打断，“实话跟你说吧，原因呢~我不知道！但结果就是，从今往后，这圈里圈外的，怕是再没什么人敢用你了，你行行好，给我留口饭吃，别再找我了！”随后，不等话音落尽，“啪”的挂断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连绵不断，曹奉贤的目光一瞬间彻底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