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西北边境的战北森,正身处危难之中。
军人的枪炮不能对准手无寸铁的群众,可是这些人受到不怀好意之人的挑唆,现在到处烧杀抢掠,以某种种族结队,对抗另一种族群。
战北森他们领命来这里护送一位为了顺利回国,绕路从边境城市穿梭回去的科学家。
虽然前期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好,但是他的行踪还是被潜伏在边境城市的特务给发现了,特务发动他们潜藏在这里的力量,煽动底层人民制造混乱。
一来是为了阻拦科学家顺利回国,二来是想在边境制造混乱,试图想要用这种抽丝剥茧的方式,让这个站稳脚跟还在自强自大国度再度陷入危机。
外面炮火连天,哭喊声连成一片,十三战区的战士们,已经接到了科学家,只是想要离开这里,简直比登天还难。
“北森,我和第二分队掩护,你们先离开这里。”
陈涛带着一小队人马,刚刚从外面探查完情况,“那边有条山路,刚才我们的人已经把一部分人引过去了,给你们争取时间,现在撤离来得及。”
所有人此刻都是灰头土脸的,几乎辨别不出原本的长相,他们已经困在这里好些天了,再困下去,只会弹尽粮绝。
战北森看了一眼胳膊被榴弹擦伤的科学家,眉头紧锁,“陈涛,那边你去过,地理位置你比较熟悉,你带几个人和……”
话还没有说完,矮墙那边就传来阵阵爆炸声,一行持有枪支的暴徒横扫而过,看到人就打,不管是手无寸铁的妇孺民众,还是正在武装控制局面的军人。
打的过就硬上,打不过就扫荡完之后立刻逃跑。
这些人看上去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且没有人知道在逃亡的人群中,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个双手持枪的暴徒。
隐匿在一处的十三野战军,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护送科学家郑先生回到安全的地方,次要任务是配合其他部队控制局面。
战北森不会将自己的危险留给战友,所以他以十三野战军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将护送科学家撤离的任务交给了陈涛。
“可是战参谋……”
陈涛还想说什么,后面的话被战北森凌厉的眼神和语气挡了回去,“这是命令!”
战北森不容质疑的让陈涛带人离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涛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且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儿等着他养活,一家子人全都指望着他一个了。
陈涛出身贫寒,这些年有多努力战北森都看在眼里。
他不希望实际比自己还小两岁却看着已经有些沧桑的陈涛,在这里把自己给交代了。
陈涛又何尝不知道战北森这么做的用意,他眼含热泪,郑重其事的朝战北森敬了个礼,严肃接受命令。
“是!”
很快,陈涛便带着七人小分队,将郑科学家乔装打扮了一番,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战北森将怀里的地图交给陈涛,“出了那座山,一直往东南走,老李会在那边接应你们,陈涛,无论如何也要将人安全送离,听到了吗?”
“是!陈涛明白!”
陈涛带领七人小分队敬礼后,悄声向后转移。
人还没走出多远,前方阵阵杂乱的枪声和脚步声又传来了,看来是那帮人又组织了新一轮的攻击,外面的维稳部队也伤了很多人,街道上已然分不清那些是群众哪些是暴徒了。
战北森让陈涛他们不要回头,一直往东南走。
前方是安全的,最起码,他会带人在这里给他们断出一条安全的路径。
很快那些人就搜到了战北森他们所在的位置,战北森带领剩下的人,和外面的维稳部队汇合,跟他们一起对抗,除非真的是亡命之徒,更多的他们还是不想伤及其他人。
街上一片狼藉,哭喊声,求饶声,殴打声以及枪声连成一片,枪弹散发出的烟雾让整个世界变得不真切。
就在双方处在激烈的战斗之中时,战北森看到在双方火力交汇的地方,一个小孩被绊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炸裂的手榴弹,穿梭的子弹,任何一个可能下一秒都会伤到他。
战北森没有多想,给战友使了个眼色便翻身一滚,借着后面的掩护很快跑到大哭的孩子面前,一把将人抱起。
那些人越来越近了!
战北森眼见着没有再退回去的可能在,直接抱着孩子翻滚进了旁边一座已经塌陷的房屋内,躲在杂物后面。
“别哭!你不会有事的!”
外面的战况越来越激烈,战北森耐心安抚着孩子的情绪,抱着他让他不再那么害怕。
在战北森耐心的安抚下,孩子终于止住了哭声。
他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拿着枪,从小洞里向外看,试图分析眼前的情况。
下一秒,他的腹部传来一阵刺痛……
战北森瞳孔放大,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绿色的军装上已经渗出了献血……
眼前刚才还在哭喊的孩童,此刻睁着天使一般的眼睛,就这么空洞的看着他,七八岁的孩子还非常精瘦,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有着这个年纪没有的平静。
仿佛他刚才拿小刀捅的不是战北森,而是没有知觉的树木,土地,稻草人……
他就这么站着,也没有要跑的意思。
还不等战北森说话,忽然脚下传来一阵声响,几个手榴弹就这么被丢了进来。
“趴下!”
来不及多想,战北森拦着那孩子的肩膀,两人顺势往前滚了一段距离,就在他们刚躲在柱子后面的时候,手榴弹爆炸了。
瞬间,整个房屋塌陷,他们两个人也掉进了被炸出的洞里,紧接着,塌陷的屋顶将整个洞口死死堵住。
战北森和那孩子,就这么被困在了里面。
借着阴暗的光线,战北森这才从孩子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惧,他后退一步拉开和战北森的距离,蜷缩在角落里抱住自己,从缝隙里头看战北森。
腹部传来的痛感,以及刚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战北森产生严重的心理不适。
他捂着自己的伤口,静静地看了那小孩一会,问道:“为什么?”
声音很轻,那孩子却像是受到了严重惊吓一般,浑身颤抖起来,不说话也不再看战北森。
黑暗中还能听到外面的枪声,战北森也不敢耽搁,只能进行自救,他摘下帽子咬在嘴里,忍痛拔掉小刀,然后撕开衣服给自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止血。
现在要想出去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头顶的洞口他是触碰不到的,就算能碰到,这个地方已经暴露,那些暴徒没准还在外面伏击。
只能先等等。
地下阴暗憋闷,很快站北森浑身就被汗水浸湿,他脱掉外套,手触碰到内兜里硬硬的信封。
司清清那张明媚的笑脸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万一实在……你就打开它。”
她想说的是万一回不去,万一不能活下来,就让他打开它。
他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也很想知道她到底在里面写了什么,但是想起自己对司清清保证,他还是将信封小心的收好。
无论如何,他还想再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