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与蓝清晏和蓝点点玩了没多久,他精力不济,再次陷入昏睡状态。
夙江月把蓝泓弈拉到无人处,对他说道:
“我和徐太医了解过情况,刚才我们也私下探讨过了,父皇的情况很糟糕。
这次父皇或许会一睡不醒,也许会再醒来一小会儿,你让王爷公主们都来守着吧。”
蓝泓弈听了这话,把徐太医和另两名太医召来询问,徐太医说:
“陛下,太上皇强撑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见一见太子殿下。
如今太上皇心愿已了,能否醒来全看天意,微臣等人实在有心无力了。”
蓝泓弈无力地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们在此守着吧。”
几位王爷对于太上皇的情形,其实心里早有数,他们下了朝就来到寝殿外间守着。
两位公主和太妃王妃们,她们守了一整晚,回去歇息一阵并吃了点东西,也先后赶来,齐齐守在寝殿外间。
蓝泓弈出了外间,对几个皇弟皇妹说道:
“你们都进来吧,如果父皇醒过来,大家和他说说话。”
太后同样昨晚通宵没睡,今日一早她又去上朝,接到太上皇圣旨,让她三个月之内还政新皇,心力交瘁加上太上皇下的慢性药发作,她在朝堂上头一晕就倒了下去。
蓝泓弈看太后昏倒,当即派人护送她回坤宁宫,并派了御医前去伺候。
此时太后醒了过来,她想去太上皇寝殿外守着,免得落了话柄。
结果太后稍微动一动,就觉得头痛欲裂,只能躺在在床上休养。
到了黄昏时分,太上皇睁开了眼,他看着守在床前的儿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大家说道:
“朕不是一个好父皇,这些年朕身子不好,处理江山社稷尚且吃力,对你们关注得不多。
好在你们懂事孝顺,皇帝也不是苛刻之人,今后只要你们不肆意妄为,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朕相信皇帝不会亏待你们的。”
几个皇子公主都抽泣着,纷纷对太上皇表态,
“父皇放心,儿臣绝不会行悖逆之事,皇兄但有所遣,儿臣必全力以赴助皇兄。”
“父皇放心,儿臣会听皇兄的话,绝不会做出辱没皇室尊严的事情。”
“父皇放心……”
皇上又看了看蓝泓弈,对他嘱托道:
“这蓝家江山,你要把它治理好,朕失去的皇权,你要把它收回来。”
蓝泓弈连连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厚望。”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好,好,朕累了,要睡了……”
看着太上皇含笑闭眼,齐公公颤抖着手,推了推徐太医,
“徐太医,你去瞧瞧,主子他又睡着了。”
徐广白深吸了一口气,他给太上皇把了把脉,又伸手去他口鼻处仔细探了又探,最后脸色发白,他颤抖着声音,
“张太医、刘太医,你们再来探一探。”
几名太医都看过之后,扑通一下跪在龙床前,对着太上皇砰砰砰开始磕头。
齐公公全身颤抖着,对蓝泓弈说道:
“陛下,陛下你再看看主子?”
蓝泓弈伸手,在太上皇口鼻处探了好一会儿,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
“齐公公,父皇去了。”
齐公公不死心,他同样伸出手,发现太上皇气息全无,他扯着嗓子,一脸悲怆地惨嚎,
“太上皇龙驭宾天了。”
寝殿内外传来起伏不断的磕头声,哀嚎痛哭声响彻一片,这哭嚎声范围越来越大,以后宫里的哭声尤其惨烈。
随着皇宫钟声响起,京城从世家到百姓,都默默数着钟声,最终所有人跪地磕头,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悲凉气氛里。
不到一个时辰,京城家家缟素,朝臣命妇换了素服前往皇宫,为大行皇帝吊唁哭灵。
蓝泓弈在方公公伺候下换了孝服,召了钦天监、礼部尚书、朝中重臣前来,统筹操办太上皇的丧事,商定太上皇谥号等相关事宜。
母子俩换了孝服后,夙江月把儿子交给绿瓷,由白公公安排了几名小厮看护着,自己带了绿竹在齐公公配合下,统一调配和安排人员,进行命妇吊唁的接引和相关事宜。
太上皇知道国库空虚,他下旨让丧事从简,但该有的礼节和规制,蓝泓弈还是不想省掉的。
太后在昏昏沉沉间,被秦嬷嬷摇醒,听到宫里哭嚎声响彻一片,她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眼眶发红说道:
“陛下,你可真狠心,这段时间你不见本宫就算了,就连死也不让本宫送你一程。”
太后收拾妥当前往御书房,蓝泓弈带着三个皇弟,和礼部尚书等正在议事,看到太后过来,蓝泓弈一脸冷漠吩咐:
“方公公,母后身子不好,派人送母后回宫。”
方公公领命一挥手,立刻有几个宫人前来,搀扶着太后就要送回坤宁宫,太后一边挣扎一边呵斥,
“皇帝,先皇刚驾崩,你确定现在是与哀家赌气的时辰吗?”
蓝泓弈悲凉一笑,看着太后回道:
“母后刚才在朝堂上昏倒,就有臣子指责朕不孝,如今朕体恤母后,让母后回宫好好歇息,如何就是赌气了?”
蓝泓弈凑近太后,对她低声说道:
“父皇不想见到母后,更不想让母后替他操办后事。
母后还请行行好,别让父皇走得不安生,行吗?”
太后气得浑身发颤,她指了指蓝泓弈,恶狠狠低声骂道:
“狼心狗肺,你们父子都是狼心狗肺之徒!
哀家对你们的好你们不记得,哀家为璃国江山呕心沥血十多年,在你们眼里除了权力被抢,看不到哀家的半点好处。”
蓝泓弈呲了一声,“谁说看不到母后的好了?
父皇为了体恤母后,已经下旨让母后还政歇息,三个月后安心休养。
这宫里谁不知道,朕被母后吆来喝去,从来没大声顶撞过母后。
母后,你摸着良心讲一句,朕和父皇做得还不够好吗?
如今母后都变哀家了,没必要为了面子,跑来父皇丧事上瞎掺和吧?
母后如果精神好些了,别忘了搬去寿安宫,把凤印交给皇后,给朕的皇后腾宫殿。”
太后气得身形一晃,她稳了稳神,站直身子,一把推开蓝泓弈的人,
“好,好,皇帝你好样的。
既然先皇不想哀家操办他的身后事,哀家也乐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