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公听了皇上这话,他摇了摇头没吭声,心里也不免暗自叹息。
皇上当年虽为嫡长子,但他的身体偏弱,其它兄弟以皇上体弱为由,一心想要夺了他的太子位。是太上皇力排众议,加上郦太傅鼎力支持皇上,最终让他顺利登基。
就算郦太傅过世,皇上对郦家一直青睐有加,对皇后也十分看重。
在皇上身子不好卧床休养时,看皇后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皇上曾不止一次放言说,皇后不愧是一国之母,为天下女子之典范,实乃一代贤后。
皇后分了皇上的权柄,皇上原本并不是很在乎,直到太子突然出事,事后虽然没查到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是皇后对太子动了手脚。
皇后对太子动手脚的原因,是太子开始崭露头角且不喜皇后干政,皇后怕太子年长后不受控制,就想要让太子重蹈皇上覆辙,索性来个身体虚弱不能理政得了。
太子的事情让皇上极为震怒,他把太医院进行了大清洗,想要将皇后废了打入冷宫,没想到皇后冷笑着说道:
“陛下忘了吗?本宫是朝野皆知的一代贤后,你要是废了本宫,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皇上气得直发抖,“都说虎毒不食子,你都对太子下了毒手,朕如何不能废了你?”
皇后听了这话,她摸了摸头上的凤冠,
“还请陛下慎言,弈儿是本宫亲生的,本宫对弈儿疼爱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下毒害他?
陛下金口玉言,容不得臣妾反驳,本宫去了冷宫,陛下总要和臣子们交代吧?
臣妾想代朝臣们问陛下:臣妾究竟给太子下了什么毒?实施下毒的人是谁?那人的证言证词何在?
如果陛下无凭无据就贸然废了本宫,不说朝堂上的臣子,就是天下百姓也会笑话陛下,说陛下凉薄无情恩将仇报,看臣妾的父亲过世了,就把臣妾弃之如敝履。
容臣妾提醒陛下一句,这凉薄无情恩将仇报的名声,可不好听啊!”
皇后给太子下毒,第一时间就把相关人员都灭了口。皇上和太子能查到皇后身上,不过是通过那些死人进行反推,才推测到事情的真相,哪有证据可以提供?
想要无凭无据废了皇后,确实不太现实。
皇上废不了皇后,就夺了皇后的凤印,以皇后身体有恙为由,将她在后宫禁足。
皇上想要钳制皇后,已经为时已晚。
这些年来,皇后汲汲营营掌握了不少权柄,不说嫔妃们不敢贸然接手后宫大权,就连前朝也产生了极大的震动。
郦太傅当年是文坛泰斗,在朝堂中的大部分文官,基本上都是郦太傅的学生,他们得知皇后突然被皇上禁足,在朝堂中纷纷求情。
不仅如此,皇后的兄长郦兴邦,身为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更是在朝堂中嚎啕大哭,
“陛下,皇后娘娘不识大体触怒天颜,微臣惭愧啊!
微臣私以为,皇后娘娘自小受家父教导,承蒙陛下看重,言之谓‘一代贤后’,其理当谨言慎行不是?
这些年微臣醉心于翰林院事务,少与皇后娘娘接触,想不到皇后娘娘居然恃宠而骄,出言不逊冒犯了陛下。
要是微臣父亲还在世,他得知帝后琴瑟不调,岂不伤心失望、痛哉恨哉?”
皇后其他兄长也义正辞严表明态度,说皇后乃一国之母,为世家嫡女之典范,如果她犯了错不用藏着掖着,让朝臣们引以为戒,下朝后教导好府中小姐,免得她们重蹈覆辙。
郦家派系以退为进,软硬兼施,逼着皇上交出皇后犯错的证据。这些人言外之意,说皇上无凭无据惩处皇后,是对已逝的郦太傅不敬,辜负了皇后多年照顾的情分。
皇上气得双眼翻白,险些就背过气去。
在皇上和郦家派系僵持不下时,蓝泓弈由李瑞和高翔搀扶着,颤巍巍来到朝堂,他把皇上处罚皇后的责任揽了下来,
“郦国舅,诸位大人,你们都误会了!
近几日本宫身子有恙,母后为了照顾本宫,她日不能息夜不能寐,最终劳累太过亏了凤体,父皇体恤母后才让她在宫里休养,想不到闹成了天大的误会。
朝堂中事务繁多,本宫近些时日不能帮父皇分忧,还请郦国舅和诸位大人劳心费神,多帮父皇分担才是。”
看着太子一脸病弱的样子,不少忠君的臣子都纷纷进言,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
殿下突发疾病,皇后娘娘爱子心切,她为照顾太子殿下而病倒,实乃再正常不过了。
诸位大人与其上纲上线,在朝堂上如泼妇骂街似的胡搅蛮缠,还不如把这些精力拿出来,为陛下分忧才是。”
“没错,微臣附议周大人,皇后娘娘近来为各项事务殚精竭虑,她因为劳累在后宫休养,诸位不但不体恤皇后娘娘,还心怀不轨企图挑起朝堂内讧,简直其心可诛!
诸位与其在朝堂上胡搅蛮缠,还不如拿出行动来,帮陛下分忧。”
有了蓝泓弈出面,在皇上和忠君派系臣子的弹压下,皇后被束缚在后宫困了一段时间。
不过半个月之后,皇后身子迟迟不见“好转”,郦国舅又发动臣子上奏折,让皇上张榜悬赏名医,为一代贤后治病。
蓝泓弈身上的毒药无法根除,皇上为了从皇后那里拿到解药,最终做出了让步,让皇后的疾病“好转”,重新处理她手中的朝堂事务。
这两年来,蓝泓弈的余毒一直无法清除,他通过缜密查探得知,皇上越来越体弱,同样也是中了慢性毒。
皇上知道自己寿数不长了,怕自己贸然废后牵连了蓝泓弈,让皇后和郦家铤而走险,采用过激手段夺了蓝家江山,他这两年一再隐忍,与皇后保持两相制衡状态。
皇上想在他临终前,一举拔出皇后的势力。如果实在不行,他也要给蓝泓弈寻一个强有力的助力,找一个强势的太子妃,将来从后宫钳制皇后。
蓝泓弈身上有慢性毒,为了干扰皇后的视线,他索性以身体有恙为由从朝堂中退隐,在暗地里收拢璃国的兵权,为将来彻底掌控朝堂做准备。
如今蓝泓弈身上的余毒已清,但皇上的毒夙江月没法解,在苍国大军犯境之时,蓝泓弈撑着“病弱”的身体,再次重返朝堂,母子俩暗中较劲,都想要争夺朝堂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