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泓弈被死死压着,听夙江月说话口无遮拦,他眉头使劲抽了抽。
看夙江月还算有良心,帮着他把鼻血止住了,蓝泓弈索性放松了身子,对夙江月谐谑着说道:
“我赶路累了,正想好好睡一觉,你要是不怕夙家被治大不敬之罪,就让我在这里躺一晚上。”
夙江月听了这话大恨,她咬牙切齿冲蓝泓弈比划了一番。
好想弑君怎么办?
蓝泓弈虽然被夙江月压制着,他半点没有沮丧之感,而是唇角含笑看着夙江月,只见她比划着各种动作,从卡脖子到砍头到扎心都尝试了一遍,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看夙江月比划得差不多了,蓝泓弈冲她一挑眉,
“那晚你对我不敬,但错不在你,今日咱们各有输赢,咱们就互不计较了。
现在你是不是该起来了?本公子还等着用晚膳呢。”
看蓝泓弈笃定自己不能拿他怎么着,夙江月看了看他的尊臀,发现以牙还牙不太好实施,不过她心里憋着那口气不出不行。
夙江月有样学样,撕了床帘将蓝泓弈的手脚捆起来,并剥掉蓝泓弈的上衣,蓝泓弈脸色立刻就变了,
“妖女,你要干甚?本宫警告你,你可别乱来。”
夙江月嘿嘿一笑,对他抛了个媚眼,
“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不会饥不择食的。”
蓝泓弈磨了磨牙,不停暗中运力,想要尽快解了身上的穴道。
夙江月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桌上有文房四宝,显然是蓝泓弈处理公文用的。
夙江月开始慢慢研墨,挑了最小号的毛笔沾了墨汁,冲蓝泓弈笑得像个狼外婆,
“小娇娇,姐姐现在诗兴大发,你可千万别扰了我的雅兴,否则,你会受到惩罚的哦!”
蓝泓弈猜到夙江月的恶作剧,他眉头抽了抽,
“你别太过分了,否则有你好受的。”
对于蓝泓弈的言语威胁,夙江月半点也不放在眼里,在她看来,两人已经势如水火,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反正这人是个小心眼,既然他迟早要报复,还不如趁着自己占了上风,先图个心里痛快。
只见她提笔蹲下身来,在蓝泓弈身上赋诗一首,末了,还提上一句话。
此时蓝泓弈的感受,和夙江月被打屁股差不多,他咬着牙挺过了酷刑,看着夙江月放下毛笔拍了拍手,对自己灿然一笑,
“黄公子你瞧,我是在夸你呢!
你刚才揍了我一顿我都没还回来,我是不是比你更大度?
劳你辛苦再等等。
一会儿墨汁干了我就放了你,到时候你准保神清气爽,连晚饭都会多吃两碗。”
蓝泓弈勾着头一看,只见自己胸腹上写着:
你乃神仙下凡间,是是非非尽收眼。白头齿寒不熟谙,痴人说梦使人烦。
最后是一句话:“月公子到此一游!”
蓝泓弈气得想吐血,他不动声色运转内力,将穴道冲开了却又按兵不动,
“你用一首藏头诗,拐着弯骂本宫是白痴,现在心里舒服了?”
夙江月死不认账,她笑嘻嘻回道:
“这哪是什么藏头诗,小娇娇你想多了。
我真的是在夸你,你瞧瞧你这清冷出尘、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京城多少闺阁女子求而不得?
每次我逛街听得最多的,就是郦家小姐发花痴,把暗中垂涎你的谁谁给算计了。
小娇娇冷眼看着众女子争风吃醋,可不就是是非非尽收眼嘛!
看着一帮女子痴人说梦,你是不是既烦闷也有成就感?”
看着夙江月强词夺理,蓝泓弈并不答话,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夙江月看墨汁干得差不多了,一脸温柔弯下腰,打算给蓝泓弈把衣服扣起来。哪知蓝泓弈突然一跃而起,将她再次摁在地上翻了个身,噼里啪啦对着屁股又是几巴掌。
夙江月,“……”
夙江月欲哭无泪,觉得前所未有的憋屈。
谁说这太子是病娇?半点杀伤力也没有的?
这明显就是个怪胎,连自己的独门点穴都可以破解,将来怕不是要上天!
看着夙江月如遭雷劈的表情,蓝泓弈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他抬手把夙江月从地上拉起来,轻拍了拍她的脸,
“你想和本宫斗,还要多练两年才成!
这次本宫带了礼部张尚书前来,一会儿他说不定要来求见本宫,你不想因为言行不端,让张尚书参夙老将军一本,就回房间洗漱了换身衣服。”
夙江月突然有一种怀疑,觉得萧兰旭是蓝泓弈的后世,自己前世经常暴揍萧兰旭,现在穿越到了这里,就是为了来还债的。
看着夙江月神色恍惚离开了房间,蓝泓弈走进盥洗室,拿着布巾将身上的字擦了,然后出了院子打开门,看着探头探脑的邵文衍和李瑞等人,
“让小二送热水来,本公子和月公子都要洗漱。”
邵文衍和高翔连忙下去张罗,青竹青瓷也急匆匆进了院子,李瑞跟着蓝泓弈进了房间,看着里面一片狼藉,他虚握拳头咳嗽了一声,
“主子,你真的像上次说的那样,把当晚的事情一样不少还回来啦?
真要这样的话,说不定再过不久,咱们就有小主子了。”
蓝泓弈狠瞪了李瑞一眼,“本宫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挨板子是吧?”
李瑞连忙低垂着头,“属下逾距了,还请主子恕罪。”
蓝泓弈嫌弃地看了李瑞一眼,“出去,让本宫静一静。”
李瑞关上门快步出去,安排人去准备物品,把房中损坏的东西给添补上。
蓝泓弈坐在椅子上,想到李瑞刚才提到的“小主子”,他喃喃自语道:
“如果那妖女真怀了身孕,为了不让母后动手脚,还真要委屈她一阵了。
看在她也算无辜的份上,今后让着点她吧。”
夙江月恍恍惚惚回到自己房间,屁股刚挨到椅子上,就痛得弹簧似的跳了起来,她抬手摸了摸挨打的地方,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青竹青瓷见夙江月衣衫不整,连外衣都不知到哪里去了,想到她与太子殿下独处了好半天,俩丫头觉得天要塌了,
“小姐,太子他真是欺人太甚!
小姐且等着,奴婢这就给老爷和老太爷传信,让他们找陛下给你讨个公道!”
“没错,你好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太子殿下无媒无聘就欺负你,这事咱们将军府决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