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甘松与夙江月的第二场比试有五局,是比制药和解药之术。
两人各自有一百种药材,可挑选后自行制药并让对方服用,由对方根据身体表现出来的症状自行诊治,以此决定胜负。
夙江月常年练武,她的脉搏沉稳有力,加上她用了特殊手段,也不担心评委把脉时会暴露女子身份。
双方团队在比试台上站定,在评委核查过药材之后,柳甘松冲夙江月呵呵一笑,
“江太医,老夫受刑部大人委托,想要制造一些药丸来审问犯人。
这段时间,老夫琢磨了几个方子,今日拿出来与江太医分享,还望江太医指点一二。”
夙江月听了这话,高深莫测一点头,
“也是巧了,在下也受大理寺卿的委托,想给他研制审讯的药品。
今日机会难得,咱们给彼此试试药,相互讨教一二吧。”
双方也不废话,挑选了药材或研磨或熬药,只见台上药味扑鼻,两个团队忙得热火朝天。
药丸制成后,柳甘松看着新鲜出炉的成果,对夙江月笑眯眯介绍,
“江太医,老夫这药名叫百虫附身丸,服用该药后那人如百虫叮咬,浑身疼痛刺痒难以忍受,若那人不服用解药,就算把皮肉挠没了,也不会缓解疼痛刺痒。
江太医服用此药后,不妨告诉老夫是否达到这个效果,若药效未达到预期,老夫还得继续改进。”
夙江月看了看那药,对柳甘松颔首回应,
“在下这药名叫假痴不癫丸,服用者会表情麻木、涕泪横流、垂涎和尿失禁,这些和柳长老的药相比是小儿科。
服用该药后此人看似痴傻,其实他心里明白着呢。
这药还有个妙处,它会让人产生强烈的饥饿感,一顿不吃就浑身乏力。
如果大理寺的大人不给那人吃饭,估计他熬不了两天,就会把所有罪名全招了。
不知柳长老现在胃口如何?若柳长老胃口不好,正好可以开开胃。”
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方交换了药丸,面不改色吞了下去。
按照比试约定,双方服药后要静候一炷香时间,才能动手施针或制作解药。
在百虫附身丸药效发作时,夙江月觉得这药确实霸道,她一边快速报出一堆药材名,让向阳他们挑拣出来熬药,一边掏出银针,给自己施针缓解症状。
夙江月在生死线上蹦跶过无数次,就算她浑身疼痛刺痒,也能咬紧牙关静下心来施针。
只不过她中药之后,行动看起来稍微迟缓了一些。
柳甘松也不是善茬。
假痴不癫丸药效发作后,柳甘松一脸痴呆样,鼻涕眼泪不停,还因为饥饿难忍口水直流。
堂堂药谷大长老,眼看服药后出现了痴傻症状,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这也就算了,就算柳甘松快速下针,还是不可控制出现小便失禁。
当助手的药谷大夫们,看着自家大长老形象尽毁,他们一边红着眼眶配合熬药,一边暗自祈祷柳甘松尽快解毒。
双方都施针结束,又服用了自己开的汤药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先后恢复了正常。
这一次较量,夙江月又得了开门红。
第二局比试来临,柳甘松看着夙江月,眼神颇有几分阴狠,
“江太医,老夫这次炼制药膏,一会儿江太医敷在手腕上就好。”
萧兰旭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笑眯眯询问柳甘松,
“柳长老还未报药名呢,不知这药有何效果啊?”
柳甘松冲萧兰旭一拱手,一脸恭敬回道:
“禀旭王爷,这药名为筋脉寸断膏,这药敷在手腕上会侵蚀人的筋脉,毁人经脉还不用人动刀子。
当然了,这膏药只敷上一次,是达不到毁人筋脉的效果的。
不过敷上药膏后,那筋脉寸断的疼痛效果,倒是和被挑了筋脉的差不多。
江太医医术高明,炼制这止痛和温养筋脉的膏药,于江太医不过小菜一碟。”
夙江月听了这话,面部表情依旧一脸轻松,他对柳甘松和评委说道:
“在下今日不想制药了,打算给柳长老熬一碗西子捧心汤。
柳长老喝了这碗汤,难免会有些心痛,还有点心惊胆寒的感觉。”
萧兰旭看了看柳甘松,他略显佝偻的身子,翻着微波似的皱纹老脸,一双手枯瘦得好似螃蟹腿,这样一个人捂着胸口蹙眉,无论如何也没什么美感可言。
萧兰旭身子放松,一脸恣意靠在椅子上,打算好好欣赏柳长老的西子捧心。
至于夙江月的爪子疼痛问题,萧兰旭觉得凭她的忍耐程度,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夙江月是直接熬药,没有柳甘松那么麻烦,她悠闲自在抓了药,放在陶瓷罐里让向阳控制着火候,百无聊赖掰着手指头玩耍。
柳甘松忙得汗流浃背,将膏药炼制出来后看向夙江月,只见他对自己微微一笑,
“柳长老,你忙好了吧?
这汤药温度正好,你喝了还可以解渴。”
柳甘松慢条斯理净了手,又用布巾抹了抹汗,端过汤药一饮而尽,还询问夙江月,
“江太医,这药刚出炉还挺热乎,此时药效最好,需要老夫帮你敷上吗?”
夙江月端着药碗闻了闻,笑嘻嘻回道:
“不劳烦柳长老了,在下有药童帮忙。
在下没猜错的话,这里面有马钱子、斑蝥、生川乌等药,全是好东西啊!”
夙江月挽了挽衣袖,吩咐紫苏和雪见给自己敷上并包扎好。
到了约定的时辰,夙江月拆掉手腕上的药膏,让向阳等人按吩咐炼制膏药,她清理手腕后就坐在一旁,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看着柳甘松再次满脸冒汗。
不少人看了看柳甘松,又对比江大拿此时的状态,知道这一局江大拿应该是赢了。
只见柳甘松满头大汗,正佝偻着身子捂着胸口,一脸痛苦难言的表情。
他咬牙报了一串药材名,让药谷弟子赶紧熬药,立刻掏出银针给自己解毒。
从柳甘松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这西子捧心汤药效极好,显然超出了柳甘松的耐受值。
夙江月其实手腕也很痛,不过她面上半点也显现不出来,眼看柳甘松有两次扎歪了针,她还颠着腿抱着肩膀,笑嘻嘻询问柳甘松,
“柳长老,在下看你手脚不太利索,下针既不干脆也有些乏力,你需要在下帮忙吗?”
柳甘松抖了抖嘴唇,强撑着回道:
“多谢江太医,老夫能够处理,不劳江太医费心了。”
夙江月脸上依然嬉皮笑脸,心里暗自啐了一口。
老东西,你当我是软柿子,其实姐姐我是硬茬子!
上午你让老娘痛得半死,看这次不痛死你!
不出所料,这一局柳甘松最终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