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几人都争着当试针之人,夙江月综合评估了一番,选了向阳做试针之人,并将他收为自己的弟子。
这段时间,赵文友和向阳两人,以及好几个资质不错,被药谷故意刷下来的大夫,都被苏木他们收为太医院学徒,他们留在璃国驿馆,帮着夙江月等人打下手。
夙江月将向阳正式收徒,向阳自然喜出望外,他磕头敬了茶拜师,成为夙江月亲传弟子。
此时的向阳还不知道,他这个师父竟然是当朝皇后,他的起跑线超出了别人老大一截。
在参加比试之前,夙江月给向阳吃了两颗药丸,就带着他前往比试场地。
作为两名试针之人,在施针之前分别为八名裁判把脉,确认他们身体健康,身上没什么隐疾。
看到药谷试针之人是十来岁女童时,几乎所有裁判都皱了皱眉头,觉得药谷的做法不妥。
其实柳甘松看到那名女童,眼神也十分诧异,知道他原本定下的人选出了问题。
如今箭在弦上,如果柳甘松临阵换人,无疑是告诉众人,说药谷内部管理有问题,他只好将错就错,想着众目睽睽之下,这名女童也出不了幺蛾子。
这名试针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柳重楼的妹妹柳无忧。
这次临时换人,是那位柳芍药从中作梗,她给原定人选下了泻药,好把柳无忧推出来。
试针之人身体有恙,自然要换其他人顶上。
药谷所有弟子都知道,这个试针的活计不好干,是要吃大苦头的。
眼看三位长老各就各位,脱不开身来定夺人选,药谷弟子就相互推诿,都不想当那只苦鳖。
有人实在抹不开面子,准备出头当试药弟子时,柳芍药拦住了他们,
“不用你们出面,既然柳无忧曾说过,她对师门忠心不二,这试针之人就让她担任吧。
那姓江的看她是女孩,说不定会怜香惜玉,让她少吃点苦头呢。”
柳无忧自从经历了巨变,她无法报仇雪恨,就聪明地委曲求全,采取打不过就加入策略。
她对药谷谷主柳见愁再三表示,她不是自家兄长,在外面闯荡几年就是非不分,自己对师门很忠诚,药谷就是自己的家。
柳见愁自小看着柳无忧长大,知道她性子单纯无害,为了体现自己的大家气度,没听从柳甘松的建议,把她杀了灭口。
柳甘松见说服不了柳见愁,就向他求了恩典,让柳无忧给自家女儿当丫鬟。
自从被柳芍药带在身边,柳无忧随时都被人盯着,不让她接触外人,还被指使干各种粗活,地位自此一落千丈。
柳无忧表现得很老实,就算吃苦受罪半点也不吭声,让柳芍药觉得很没成就感。
堂堂前大长老的掌中宝,还不是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父亲还再三吩咐,让把柳无忧看死了,别让她出幺蛾子,难道她还能上天不成?
柳芍药被夙江月下药,没在酒楼现场直播出虚恭,她回到住处之后,在茅厕跑进跑出,噼里啪啦放了一个时辰的响屁,那滋味别提多销魂了。
想到自己被璃国太医打脸,就是因为柳重楼的锅,柳芍药自然要找柳无忧出气。
在药谷收徒大会期间,柳无忧每日被吆来喝去不说,还被罚跪饿饭,吃了不少苦头。
自从知道有针灸比试之后,柳芍药停止虐待柳无忧,除了让她干粗活,每日让她吃饱饭不说,还给她吃药补身子。
到了比试的日子,柳无忧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完全符合试针之人的体质要求。
眼看着柳无忧被带上比试台,柳芍药心里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是个小机灵鬼。
柳芍药压根没想到,作为前大长老之女,柳无忧在暗处还是有忠心之人的。
这次柳无忧能够当试针之人,就是她给心腹手下发布指令,让其怂恿柳芍药玩了这一出。
针灸比试抽签时,夙江月运气差一些,让柳甘松首先出题。
柳甘松眼里冒出一股杀气,他拿出针灸包,毫不客气冲向阳下狠手。
柳甘松的施针还未结束,向阳的身子摇摇欲坠,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向阳咬紧牙关,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熬过了柳甘松的一轮刑罚。
柳甘松施针完毕,见裁判席上的人给向阳把了脉,他看着夙江月露出一抹笑,
“江太医,请。”
夙江月来到向阳面前,她漫不经心拔了些银针,又掏出自己的针灸包,在向阳其它部位进行扎针。
随着夙江月施针完毕,向阳的面部表情明显轻松不少。
夙江月等了一段时间,将银针全部拔出。
随着裁判把脉结束,向阳站起身来,他面上含笑伸了伸懒腰,看起来没有太大的不适。
轮到夙江月给柳无忧扎针时,她看了看眼前的女童,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一方面是觉得柳无忧年纪太小,另一方面觉得柳无忧有些眼熟。
柳无忧看着夙江月微微一笑,她抖了抖身上单薄的衣衫,仿佛不知道接下来要吃苦头。
夙江月的眼神,看到柳无忧那个动作之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她安抚地冲柳无忧一笑,抽出银针干脆利落出手。
随着夙江月施针完毕,只见柳无忧早已闭上双目,坐在垫子上一动不动。
裁判席上的人们走上前来,除了萧兰旭和姬永昶,所有人都给柳无忧把了脉,他们发现经过夙江月施针,柳无忧竟然睡着了?
既然夙江月让柳无忧睡着,所谓对手的柳甘松,自然要施针让柳无忧醒过来。
柳甘松起初以为,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他用不了几针就可以扎醒柳无忧。
谁知他观察了夙江月的针法,才发现这里面并不简单。
柳甘松迟疑了一瞬,他拔掉夙江月的部分银针,快速在柳无忧身上下针。
可是柳甘松施针结束,柳无忧依旧沉睡不醒。
柳甘松想做表面文章,前期施针都不想伤害柳无忧,眼看解不了夙江月的针法,柳甘松也顾不了许多,干脆对柳无忧下狠手,尽往她疼痛的位置扎针。
结果柳甘松再次施针之后,柳无忧没醒过来不说,她还闭着眼睛痛得呻吟出声,歪着身子就差点倒了下去。
柳甘松急得直咬牙,连忙把柳无忧搀扶起来,对夙江月行礼说道:
“江太医,这一轮比试老夫认输,还请江太医高抬贵手,别让孩子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