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与施夷回秦,两人都做好了向嬴政与式弥领罪的决心,此番王翦战败,施夷私自出宫。不管嬴政与式弥如何拿他们当朋友,都不会轻饶的。
两人临近咸阳宫时,王翦又再次嘱咐道
“若是王后娘娘真要罚你,你也不要再狡辩或是不服气,明白吗?她确实拿你当朋友般亲近,可这次你私自出宫,有错在先,她若不罚你也对国君难以交代,更是无法给其他宫人警醒,要是开了这个不好的先河,怕是以后难以服众了……”
王翦坦然,面对嬴政即将而来的责罚并不感到恐慌,生为男儿,若是以死谢罪,那也认了!在他心中一直敬佩着嬴政,尊敬着嬴政,也明白他是位明君,此次肩负大任领兵出征却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那么你呢?国君若是降罪,这削你的官职也罢了,若是将你打入大牢判你一个死罪,那要怎么办?”
他拍了拍施夷的肩膀,再次安抚道
“若是这样……我也便认了,若真是这样……你千万不要为我出头火上浇油,明白吗?”
说着说着,两人入了宫,这施夷还未进宫时就传回消息,她与王翦一同回来,此事自然也无法低调,闹得秦宫人尽皆知!
一个去正殿面见国君,还有个,自然去后殿认错去了。
王翦与刚出征时那股意气风发般的劲头有所不同,虽没到颓丧的地步,面色定是凝重了不少。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运筹帷幄,一副手握大局般的自信,而如今冒出个李牧让他第一次尝到了何为失败的滋味,确实也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你终于回来了啊……”
嬴政坐在王座上,看到了数月未见的老朋友,他身披铠甲,不苟言笑,见嬴政后立马行礼,回应道
“微臣让君上失望了……微臣甘愿受罚!”
嬴政知晓他受伤挂了彩,从前他一直觉得王翦这人深藏不露,是自己最得力的帮手,也深知这秦国要统一天下必定少不了他的帮助,直到此刻兵败,也未改变这个想法!
“听说你受伤了?”
嬴政示意他不必多礼,语气也不像是发怒,反而像普通朋友般的嘘寒问暖。
王翦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随后回复到
“微臣此次出兵不利,遭了李牧的埋伏负伤,未达到君上的期望,实在罪该万死!”
嬴政未立马回应,而是缓缓走下王座,走到王翦身旁,又说道
“你此次出征拿下赵国数座城池,怎能算是战败呢?”
“可……君上想要的结果不是赵国所有的国土吗?”
“是,孤确实想要灭掉赵国。只是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赵国连李牧都从雁门叫回,还把他们最强的军团都集中起来对抗你的袭击,也能说明你的军事能力确实不赖,只是碰上了李牧这个老将,你打的吃力也在孤的意料之中。孤若是因为你一次失败就罚你,这以后还有谁敢为孤卖命?!岂不是让其他将领心寒?”
嬴政拍着王翦的肩膀,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孤把你看做是左膀右臂,更是朋友,此次你出征虽是未达到孤想要的结果,可连拿赵国数座城池,也是大功一件,孤岂会责罚你呢……”
瞧他面色凝重,一路率军操劳让王翦看起来相当疲惫,嬴政也只是淡淡地说道
“你回府歇息几日再来宫中伺候吧……”
没有任何责罚,甚至一句重话都没有,王翦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嬴政最在乎的是权利与胜利,可没想到这次他显得十分淡定。
“君上……难道您下次不会让微臣领兵了吗?”
“哪会呢!”
嬴政大笑了两声,拍着王翦的肩膀回应道
“你是孤身边甚少可以完全信任之人!孤与你十二岁相识至今,你王翦是什么样的人孤最清楚!怎会不重用你的!今日你因李牧而未灭掉赵国,也更加让孤明白,这赵国若是一日有李牧,这灭赵计划就难以实施……孤已经有了接下来的计划,你可放心……下一次,孤仍让你率大军!”
施夷倒没什么心理压力,她自认为式弥拿她当朋友,虽说是会责罚,可也是做给他人看的,最多就埋怨两句罢了,她毫无负担,乐滋滋地踏入了寝殿。
一月未回来,这里倒没有变化,只是一进门就看到式弥坐在桌案前黑着脸,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你们先退下……”
式弥心情哪里会好!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还未得准许擅自出宫,还跑去危险地段寻情郎,哪一条都让式弥气愤不已。
“娘娘……许久未见了……”
殿内独留了她一人,施夷竟也没察觉后宫这紧张的氛围,还堆着笑脸朝式弥行礼
“施夷平安回来了……”
话音刚落,式弥拍案而起,冰着语气气愤地质问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未得我的允许擅自离宫!这次你命大半路得王懿保驾护航,若不是有他一路相陪,你还能寻到王翦吗?!”
原来她虽身在宫中,可这一路上自己遇到了什么,王懿都已书信相告了。
“你不仅擅自离宫,还敢假借我的命令!更是跑去前线扰乱军心,你……你该当何罪?!”
这是施夷第一次看见她对自己发了如此之大的火,一时间施夷还没反应过来,仍僵着笑脸说道
“可是……可是我平安回来了,并未给大家带去麻烦,你,你难道真的要罚我?”
“不罚你难以服众!你知道你这一偷跑,给身边的人带去多大的麻烦吗?这秦宫上下因为你调了多少兵力去捉拿你!若不是我快嬴政一步叫李信出宫去寻,若是让嬴政发号施令将你捉回,你必定死路一条!!”
式弥气的不行,看着施夷那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更是怒火中烧,她显然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施夷稍稍一愣,竟冷笑地反问道
“式弥……你如今的样子越来越奇怪了,你明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却活的比这个时代的人更得心应手,如今做了几年秦国的王后,是不是忘记自己真正身处的年代了?如今你这副要严办我的模样,真是白白活在那个非封建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