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身子猛地腾空而起。
“乖宝，乖一点。”
阴沉沉的嗓音吓了小锦鲤一跳。
懵懵懂懂的看着眸子中闪烁着红光的净渊，从失了记忆的脑海里的浅薄的知识得出，净渊不喜欢她靠近别人。
微微抿了抿唇。
小手揪着净渊的衣服。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靠近我啊？”
净渊瞳孔微颤。
是啊。
他一点都不喜欢。
看见别人靠近乖宝，他嫉妒的想要发疯。
想要把世界上所有人和妖，斩尽杀绝！
可是……
薄唇勉强的上扬。
“没有。”
他不能吓到乖宝。
小锦鲤疑惑的歪歪脑袋。
是她理解错了嘛？
明明感觉净渊不喜欢别人靠近她呀？
粉嫩的唇因为疑惑微微嘟起，娇嫩水润润的。
“可是……你不开心啊？”
纯净如琉璃一样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你不开心啊”。
她的情绪太过直白，直白的让净渊愣住。
净渊紧绷着的心忽的就松了一个口子。
是不开心啊。
乖宝只是他一个人的不好吗？
数百年前，锦家的那个小兔崽子和他抢乖宝。
还有赤羽这只臭狐狸。
现在锦家的那个小兔崽子好不容易死了，乖宝却还不能是他一个人的……
小锦鲤戳了戳净渊脸颊的软肉，拉回净渊的思绪。
“你不开心就要说哦。”
目光含着疑惑的指向自己的胸口，“因为这里也会不开心。”
净渊抿唇。
目光中闪烁着惊喜。
“乖宝会在乎我的感受吗？”
不会因为他的占有欲离开他吗？
真的……不会害怕吗？
“姐姐，我好疼……”
冷不丁的，赤羽虚弱的声音打碎两个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氛围。
净渊的眸子在转头看向赤羽时瞬间阴沉下去。
该死的臭狐狸！
小锦鲤也跟着看过去，“净渊，我们过去好不好？”
软乎乎的声音，净渊完全抵抗不住。
抿着唇，虽然不开心。
仍然抱着小锦鲤过去。
小锦鲤的身高并不是特别矮，但是在身材高大的净渊怀中，就像是一个大号的洋娃娃。
软乎乎的。
肉嘟嘟的。
让人一看心都跟着软了。
赤羽眸光闪烁着，半躺在地上喊疼。
净渊冷笑，“好好说，说清楚哪里疼。”
脸上却写着，“装不出来，我就给你打出来！”
赤羽的身体隐晦的颤了颤。
脸色直接白了一个度。
小锦鲤没有发觉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肉乎乎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心。
“你没什么事情叭？”
赤羽一颤，脸色苍白，“没，没什么的，姐姐，可能是化形的太仓促，灵力紊乱了。”
若有若无的听到净渊一声冷哼。
身子更是颤抖的像是犯了病一样。
小锦鲤，“……”
一脸迷茫。
这个叫赤羽的狐狸，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净渊喉咙里挤出来一个音节。
暗沉沉的眸子里划过威胁。
抱着乖娃娃一样的小锦鲤站起身，“乖宝，我们去驻扎的地方看看。”
小锦鲤担忧的看向赤羽，揪着净渊胸前的衣服的手收紧。
净渊扭过小锦鲤的脑袋，“放心，火狐一族，没那么容易死。”
赤羽是火狐一族，现存的狐族中，也算是皇族了。
这么容易就死了？
呵！
赤羽咬了咬牙。
撑着地踉跄的站起身，跟在净渊的后面。
一边忍受胸口火辣辣的疼，还要装作没什么事情的样子说，“对的，姐姐，我没事，你放心吧。”
果然。
数百年的时间。
魔尊对姐姐的占有欲又增强了！
想到魔界圣殿中隐藏的那个地方，目光中闪烁着晦涩。
姐姐真的不记得赤羽了吗？
魔界驻扎的休息处。
就在凡界锦家外面。
这十多天的进攻，锦家不是没有求助其他的家族。
但是……
赤羽眸子里闪过嘲讽。
人类都是一群自私虚伪的东西。
不过是倚仗着天道的宠爱，才有了如今比妖族，亦或者是魔族更加便利的身份。
若是因为此，就想统领三界？
也不觉得可笑！
这十多天，赤羽亲眼看着锦家从一开始的只守不攻，等待援军，到后面的失望，绝望，奋起挣扎。
可是锦家反抗的太晚了，他们最重要的力量已经几乎消失，仅存的不过是锦家的中下层力量，与他的魔界大军相对，完全就是送死。
这十多天。
不止是锦家在等待援军。
魔界也在等待着其他家族的谴责。
没有办法开战，就找由头开战。
在净渊看来。
乖宝已经醒了。
锦家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其他的家族，他想要除去，也是为了乖宝。
至今净渊都记得，数百年前，乖宝被那群道貌岸然的东西，逼成了什么样子！
舔了舔猩红的唇角。
净渊送乖宝去休息，设下三层结界后，才离开找到赤羽。
旋身坐在高位。
完全没了在小锦鲤面前的表情。
阴沉沉的。
眉间升起戾气。
“赤羽。”
赤羽连忙上前半跪下。
咬牙。
他知道魔尊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魔气穿过胸口，身子向后飞去。
嘴角止不住的溢出鲜血。
他顾不得擦，爬起来半跪下。
“魔尊大人……”
净渊坐在高台上，如同无情的神。
“你今天，越界了。”
赤羽知道魔尊说的是什么意思，撑着身子抬头看向魔尊。
灰扑扑的衣服。
看上去很是狼狈。
“魔尊大人，如果赤羽没有猜错，姐姐并不记得你，你这样对姐姐，等姐姐醒过来，想起全部的事情以后，你觉得姐姐不会害怕你吗？！”
净渊瞳孔微缩。
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收紧。
赤羽在赌。
赌魔尊对姐姐的爱。
净渊心里也在赌。
赌乖宝对他的爱。
身体仿佛从冰窖里走出来一样，一动，就冷的发颤。
“她说过，她不会害怕我。”
一字一句，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乖宝答应过他的。
不会害怕他的。
赤羽猛地抬头，喊道，“那是数百年前的姐姐，不是现在的姐姐！”
“现在的姐姐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姐姐要是发现了，你对她的占有欲这么强，姐姐一定会离开你的！”
赤羽的身体横飞出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低吼。
“闭嘴！”
赤羽捂着胸口。
嘴角的血哗啦啦的流。
“咳咳……”
血沫中还带着些许的块状碎肉。
“魔尊大人……”
赤羽狼狈的撑着地站起身，复又跪在地上。
目光没有任何畏惧的看向高台上心已经乱了的魔尊大人。
“你和我都知道的……姐姐喜欢你，但是她也喜欢自由，她不会愿意被你困住的……”
净渊手下的椅子扶手段段寸裂。
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冷凝。
细看之下。
眼神中隐藏着些许的慌乱。
是的。
乖宝最喜欢外面了……
心里的嫉妒几乎要将他折磨死了。
他还记得，数百年前的乖宝，在谈及外面时，眼里闪烁着的光。
那是对自由的向往。
可是……
净渊攥紧了拳头。
力道大的几乎咬碎了牙齿。
乖乖呆在他的身边不好吗？
他会保护好乖宝。
会给乖宝想要的一切。
呆在他的身边，不好吗？
赤羽体内重伤，疼的脸色惨白，汗流如注。
“魔尊大人，赤羽请求你，给姐姐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头颅缓缓的低下。
沉闷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房间。
长跪不起。
……
夜深了。
净渊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
小锦鲤正在床上酣睡。
冷清清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洒落在床边。
净渊就这样躲藏在黑暗中。
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小人儿看。
里面隐藏了什么样的情绪呢。
隐忍。
爱慕。
痴恋。
种种的情绪纠缠在一起。
复杂的眸光仿佛在藏匿着巨大的痛苦一样。
他真的应该像赤羽说的那样，给乖宝一次选择的机会吗？
乖宝，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闭了闭眼睛。
遮掩了眸子中的痛苦。
净渊抬脚就想走出去，忽的听到小人儿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闷哼声。
再看。
净渊的身影已经闪现到小锦鲤的身边。
确认没有什么事情。
才松了一口气。
为小锦鲤掖好被褥。
想要离开。
……手腕被抓住！
净渊停顿住脚，低头看。
小锦鲤白软的小手正扣住他的手腕。
眸光微微征愣。
“阿渊……”
忽的怔松。
阿……渊？
乖宝是想起了什么吗？
手腕上的温度忽的没了。
净渊愣愣的反应过来，乖宝正在睡觉。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征愣的看了小锦鲤好一会儿，才离开。
……
竖日。
赤羽脸色苍白的找到了净渊。
一夜的时间。
即便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天看上去，也只是有些脸色苍白。
赤羽知道魔尊大人控制着魔气，不会让他死。
抬头看着上面失神的魔尊大人。
赤羽不知道昨天他说的话，魔尊又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为了姐姐……
他真的不怕死。
赤羽的命就是姐姐救的。
为姐姐死，也是理所应当。
嘴角扯了扯，他抬头说，“魔尊大人，赤羽想要询问锦家的事情。”
净渊微微回神，“你说。”
“凡界锦家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凡界其他家族自私自利，将锦家弃之不顾，如此一来，便不能威慑其他家族。”
“赤羽请求魔尊大人，发帖，请凡界其他家族来此商议，将所有的苗头斩杀在摇篮里！”
说完话的赤羽抬头看去。
魔尊大人……又在走神？
他抿了抿唇，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高声道，“魔尊大人，以为如何？”
“嗯？”
净渊回过神，微微怔了怔。
“你说的很好，就按你说的做吧。”
起身就要离开。
乖宝这个时候该醒了。
赤羽慢慢的站起身。
魔尊大人在想姐姐吗？
快步回到房间的净渊挥手打开了结界，敏锐的察觉到了乖宝的气息。
没什么精神的识海一震。
净渊走进去，正好看到了好奇的趴在桌子上，扒拉着不知名小玩意儿的小锦鲤。
没等他反应。
脸上已经条件反射的挂上了笑容。
“乖宝。”
趴在桌子上的小人儿抬头，见到是净渊，笑弯一双眼睛。
“净渊，你快过来呀。”
净渊点头，走过去。
不经意的低眸扫一眼桌子上的东西。
是一颗珠子。
珠子是透明的。
很透澈。
在珠子的中心又仿佛隐匿着一层浅淡的七色光，通过折射，很是绚烂。
“乖宝，这是……”
习惯性的将小锦鲤抱在怀里。
坐在凳子上。
小锦鲤攥着小珠子。
这时净渊才发现，珠子上是有一条灵力凝结着的绳子的。
而且珠子外层也有一个类似于保护罩一样的东西。
精致巧妙。
蕴含着淡淡的灵力。
小锦鲤抓着珠子不放手。
“是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送过来的，他说要一直戴上身上，能够保护我的。”
净渊扬了扬眉头。
“白胡子老爷爷？”
小锦鲤重重的点头。
“我听到旁的人喊他药师。”
净渊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了圣殿的人参精怪药师。
心下又有些疑惑。
药师长住圣殿，怎么会来这里？
小锦鲤拿着珠子越看越欢喜。
“净渊，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折腾过一番的小锦鲤脸上略微有些红。
小鼻子上更是挂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净渊愣了愣。
沉默的点头。
帮小锦鲤戴在了脖子上。
白皙纤弱的天鹅颈上挂着了一颗漂亮的珠子。
看上去，好看极了。
脖颈纤细美丽。
给人一种脆弱的美感。
净渊不着痕迹的收走了一丝珠子上的灵力，藏匿于掌心。
他要仔细查看一番才安心。
小锦鲤没有察觉净渊的动作。
欢欢喜喜的拽着珠子看。
“净渊，你知道这是什么珠子吗？”
看着好好看呀。
净渊“嗯”一声回神，将灵力藏匿起来。
“好像是鲛人一族的鲛人珠。”
“鲛人珠？”
小锦鲤拽着珠子看，“鲛人珠是什么啊？”
浅薄的知识里，并不存在“鲛人珠”三个字的含义。
水润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净渊笑了笑，顺着小锦鲤柔顺的长发。
“鲛人一族也是妖族，不过他们长居于秘境，很少外出，但是鲛人一族泣泪成珠，珠圆玉润，较之普通的珠子上会显得更加的好看。”
“你戴着的这颗珠子品质极好，但是应该被当做灵器制造了，所以看上去更加的华丽，充盈着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