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月初九。
冯淮安和席北谊大婚。
纯中式的婚礼规格,整个长生园都变得隆重喜庆,红绸挂满长生园每一个地方,呈现着一种神秘庄重的东方之美。
一大早,工人把门里门外,新人需要步及的地方都铺上了红毯,还有从门口进来,一直到正堂大厅,都布置成了古代人大婚的场面。
就像那些古装剧里隆重的大婚场面一样。
不仅新郎新娘,还有伴郎伴娘以及一众礼仪人员都换上了古装礼服,正式得连难得都得沾上头套的地步,哦,化妆团队还是宋辞请来的的专门给古装剧化妆的一群人。
弄成这个排场,可惜情况不允许,不然都得弄个大红轿子去接亲了。
下午,掐着时间,冯淮安去接新娘了,四个伴郎一起去,霍曜和宋辞以及两个冯淮安的好友,再有男方这边的一切同龄亲属友人,组成一行装饰得显眼包似的迎亲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安谧换了一身比较正式又不隆重的礼服裙子,与秦隽一起接待来宾,除了行动不便的霍霆琛,几个老的以及蓝安琪跟郑明雅都帮忙招待宾客了。
今天的宾客很多,冯家和席家的亲朋故旧,生意上多有往来的合作伙伴,加上随行的家人,竟然将近三十桌人。
还好长生园地方大,再多一百桌都能放得下。
临近傍晚,吉时将近,新娘子被接回来了,席家的人也随行到了。
等大家入列,吉时到,礼仪开始唱词,随着一句句吉祥的唱词响起,席北谊一身隆重华贵的凤冠霞帔,举着团扇出现在入场那里。
安谧和秦隽站在一起,看着冯淮安和席北谊的婚礼仪式一步步走完,见证着这两个人完成这个盛大的仪式。
安谧心里挺感慨的。
秦隽收回目光看她,见她恍惚着,凑过去一些笑问:“怎么了?难道是也想办一场了?”
安谧没好气道瞥他,然后笑道:“我就是在想,我也算是看着冯淮安长大,看着他娶媳妇儿的,哎,突然有种上年纪的长辈既视感,我是不是老了?”
秦隽有点无语:“什么叫你看着他长大?他比你大几岁呢,他看着你长大还差不多,别搞错了。”
安谧道:“我是他姑姑,辈分搁这呢,只能是我看着他长大了啊。”
顿了顿,她斜眼盯他,开始矫情了:“而且,我问你我是不是老了,你扯这干啥?故意转移话题……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老了?”
秦隽好笑到:“想什么呢?我还比你大五岁多,我能觉得你老?我的阿妍,永远都比我年轻。”
安谧觉得这人就是敷衍,哄人都不会多说点。
算了,场合不对,不为难他了。
她继续看那对新人夫妻的大婚礼仪。
堂上,冯淮安和席北谊已经在拜堂了,很快拜完,冯淮安当众却扇,大家立刻捧场,好些人欢呼叫好。
因为四处布置的都是红色,挂着一排又一排的红色灯笼,在红色明亮的光线下,两个新人在众目睽睽中娇羞腼腆,宾客们欢呼雀跃得像一场盛大的祝福,让人看着心中澎湃。
中式浪漫,真的别有一番情怀和感受。
仪式结束,席北谊被送回新房,婚宴也开始了。
安谧很高兴,但……也有点烦。
因为谭安颖抽风了。
拉着她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一边喝就一边哭
她今天是席北谊的伴娘之一,还穿着伴娘穿的古装服饰,盘着头发。
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现在盘腿坐着抱着酒瓶子醉醺醺的样子吧,怪辣人眼睛的。
“……呜呜呜,太感动了,太喜欢这种婚礼了,小秘密,我也想要这样结婚,我以后也要这样搞。”
安谧仰天长叹。
她翻白眼凉凉道:“醒醒吧,你连对象都没有,结个锤子婚。”
谭安颖嗝了一下,还真清醒了几分,目光幽怨的瞅她:“你骂我。”
安谧撇嘴:“明明是实话实说,难道你有对象?别人的婚礼你再喜欢再羡慕有啥用?你得找个对象实践啊,不然和没会走路就想飞的小娃娃有啥区别?好高骛远!”
谭安颖辩不出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emo了。
安谧推了推她:“小颖,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没醉,你跟我说句话,你真的就打算这样下去?你为了你的祝教授留在那个学校,看着他几年了,就不打算把他拿下?”
谭安颖耷拉着头,小声嘟囔:“我不敢。”
安谧恨铁不成钢:“我就不懂你了,你平时多大胆好动的人,主张想要什么就去争取,挺疯的一个人,怎么追个男人这么磨叽胆怯?”
她这么一说,谭安颖可就不乐意了:“好意思讲我?你当初不也爱秦隽?还不是憋着不肯表达,宁愿离婚都不肯争取?你不胆小你离婚?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挤对谁,能做好闺蜜的,谁能比谁好?”
安谧:“……”
怪不好意思的。
安谧尴尬的咳了一声,转移重点:“那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谭安颖沮丧道:“我不知道啊,我不敢追他,他有自己喜欢的人,还一心扎在实验研究上,我那么喜欢他,这样看着他我就开心了,当年趁他病了试探过一次,他可能不记得或是没放在心上,我还能和他来往,要是再戳破一次,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她宁愿一直暗恋,一直看着她喜欢的人,也不想点破了心事,只能远离他。
她舍不得远离的。
安谧扶着头叹气:“我说你这人啊,看着挺能浪的一个人,怎么偏偏搞起了纯爱?都成纯爱战神了,都不懂你究竟想什么。”
谭安颖怨愤极了:“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跟你说,我每次看到他,都想把他扑到,扒光了看他不正经的样子,心痒得我……唉不说了,说多了就浑身难受。”
她还难受的摸了摸胸脯,想到自己睡不到的男人,就哪哪都不对劲。
安谧:“……”
纯爱个锤子,睡不到的假高尚罢了。
安谧伸手抚了抚谭安颖的背,无奈道:“那你也得想办法破这个局了啊,小颖,你不能一辈子把心思放在一个你得不到的人身上,叔叔阿姨收养你,不是为了图你报答,但也绝对不会想养出一个为了一个男人徒劳人生的傻瓜。”
“你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绝对不可能属于你,如果不是,你再争取一次,如果是,你就离开吧,远离了他,再去适应新的环境,认识新的人,再浓烈执着的感情,随着时间消逝也总会淡了的,你从十八岁上大学就喜欢他,可你现在已经二十七了,将近十年的暗恋,总该到头了,你的人生,还有很多年呢。”
谭安颖歪头瞅着她,没有因为她的这些劝说而有什么情绪,反而挺不解:“你以前,从不会劝我管我关于感情的事情,好像我做什么你都是支持我的,这次怎么突然这样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