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兮将手机摆到一边,她不太会照顾人,但好歹自己也当了挺久的病人,久病成医。
白血病常常会以为感染而发烧,不过一般都是低烧,当然也会有高热,持续时间很长。
颜兮曾经低烧七天而不退,每天昏昏沉沉的,乏力而出着虚汗,有些精力时,就看一些护士提供的笑话段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护士,会有那么多的笑话段子。
好在现在这个身体不错,颜兮重活到现在还没有生过病,曾经被病魔折磨的日子就像一场大梦。
于是现在看着靳君屿,颜兮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好在音乐似乎让靳君屿好受一些了,靳君屿紧皱的眉头渐渐地展开了些。
靳君屿轻声呢喃:
“颜兮……”
“嗯?”
颜兮轻轻搬了个椅子,坐到靳君屿床边,听到靳君屿唤他,便凑近,等着靳君屿再开口。
但靳君屿却没有再说什么了,仿佛只是梦呓一般,将头偏到了另一边。
可蜜饯却看见――
靳君屿的眼尾似乎有泪光闪动。
蜜饯看了一眼颜兮,想起一些事,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
靳君屿做了一个梦,像好几个梦镜叠在一起,梦很碎,他仿佛回到颜兮生病的那几年,他在病房外几度徘徊,想向暗恋的女孩表明心意,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一次,变瘦变帅的他终于下了决心,在阎柏杨不在时进了病房,但她却睡着了。
脸色苍白,白里透红,他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因为长时间低烧而引起的。
当时的睡着额颜兮像误入凡间精灵一样,他不敢打扰,看了一会就退出了病房,刚出去便遇到一位护士。
护士算是一个熟人,他在国外学校表示出对医学的兴趣后,加入过一个白血病研究小队,这护士是当时一个队友的母亲。
他停下脚步,问了护士颜兮的病情,护士表示并不乐观,而且说颜兮最近的心态并不算好,有些低落。
哪怕是再坚强乐观的人,和病魔长期斗争后,也会有情绪偏丧的时候。
他当时听着,就觉得心里揪着疼,想了半天,打电话让朋友找笑话段子,让护士没事的时候给颜兮看看。
他默默关注着颜兮,在颜兮不知道的时候,他曾经因为从护士那里听说颜兮窗口那盘花长势不好,有一片叶的前端枯黄了些而在国外焦虑了好几天。
他想买花寄回去,又担心寄到国内,花不成花样,便请护士帮忙多照顾一下那盘花。
护士不解,不懂为什么他连一盘窗口上的花也这么关心。
其实不过是因为――
想让他喜欢的那个少女眼里看到的都是世界生机勃勃的一面。
就像当初他见到坐在直升飞机上的她一样。
一点不好的、枯萎的东西,都不愿意她看见。
后来他喜欢的少女在某一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是他意料之中事,他也为此做了很久的准备,可当事情发生了,却发现自己还是根本不能接受。
他喜欢的人,在离世时甚至都还不知道――
他有多爱她。
爱到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