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权龄听着陈祥的话,脸上的笑意立刻消散殆尽,眼底似乎覆上了一层寒冰。
但沈权龄却没有说什么。
没有反驳陈祥这句话。
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陈祥似乎很满意沈权龄的反应,接下来说话的语气里都能够听出有多愉悦。
陈祥起身,又给沈权龄倒了一杯红酒,这下没再洒在沙发上,而是带着笑意地递到了沈权龄手里:
“靳君屿要开始针对你了?”
沈权龄此刻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浅尝了一口红酒,淡淡道:
“靳君屿什么时候没想着针对我了?”
陈祥靠着沙发背,盯着地上的碎玻璃渣看,悠悠地道:
“靳君屿是一个喜欢把所有事算到极限做到极限的人,他喜欢把所有人,不论是为他所用的,还是不为他所用的,都在他设的局里发挥他所想要的作用。”
沈权龄接了一句:
“所以?”
陈祥哼笑道:
“所以……如果你不是触到了他的底线,他不会在你表面上还存在于他的阵营里时,就开始于明面上针对你。”
沈权龄想到什么,怔然。
陈祥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权龄: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触到了他的底线?”
沈权龄看着陈祥,头一次直接表现出了烦躁的情绪: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别再问我。”
陈祥心情甚好地笑了,顺着沈权龄的话往下说道:
“我知道什么了?”
这句话是一个问句,但很明显陈祥并不是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沈权龄只烦躁了一会儿,如今已经差不多冷静了下来,并不回答陈祥的问题,只冷笑着对陈祥道:
“黄金场你的钉子不少,连我刚刚在外面和靳君屿的事你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会不知道我因为什么得罪了靳君屿?当初这事还是你默认江古搞出来的。”
陈祥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江古那小子脾气大,做事鲁莽,喜欢下狠手,你能怪我没管住,却不能说是我故意放纵他。”
沈权龄看着陈祥,突然认真赞道:
“陈总如今这脸上面具的修炼比我还成功了。”
沈权龄语气里竟然还有几分诚恳,陈祥挑眉而笑,谦虚地道:
“哪里,远不及你。”
沈权龄嗤笑一声。
陈祥却哈哈大笑起来,这大笑的样子和他往日的形象尤其不符,但又诡异地让人觉得陈祥就应该是这样,而不应该是……
不应该是永模仿着陈奕大哥而活。
沈权龄心里想着,却不敢和陈祥这么开口,不然以陈祥对“陈奕”这两个字的排斥力度,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还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狠事来。
陈祥不知道沈权龄心里在想什么,心情很好地抽着烟,赫连菡不喜欢烟味,他在赫连菡面前便从不抽烟,偶尔私下里抽一抽,竟然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陈祥抽完了一根烟,问沈权龄:
“来找我是考虑好了准备加入我的阵营?”
沈权龄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靳家不适合我再留下去,良禽总要择木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