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君屿没把这一次和官卿酒的谈话当做祖孙之间简单的增进情感类聊天,而是把它当成了……谈判,是的,一种另类的谈判。
教靳君屿谈判技巧的老师亚德里恩·杰弗森曾这样评价过靳君屿:这是个天生的谈判专家,他总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他所能够攻破的点并且借此获得他想要的利益。
此刻,靳·谈判专家·君屿在和奶奶官卿酒的对话中只用了一个问句就占据了主动和优势地位。
官卿酒沉默了。
靳君屿却打算继续扩大自己的优势,他没选择跟着沉默,而是接着道:
“奶奶,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将来靳家、赫连家、官家不出意外――当然既然我要,我就不会让意外发生,它们都会是我的。
我未来能做到哪一步,这几大家族就能发展到哪一步,前进还是后退,权势扩大还是缩小,在未来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是由我来决定,所以你现在就开始担心我会走我爸的老路――哪怕他依旧对集团有很高的控制力度,却没能做到最好的程度,辜负了您的期望。”
靳君屿说到这,露出了一个浅而淡的笑容:
“但是这实在过于杞人忧天了些,不是吗?我还没有彻底从我爸我妈,当然还有您这儿夺下权力,我也更没有和颜兮走到感情上的危机时刻,您何必从现在开始就怕这发生,怕那发生呢?
当然,比起你私下里去和颜兮聊这些,您先和我表态我还是很开心的。”
靳君屿对不远处站着的官卿酒的贴身保镖比了个手势:
“去敖景那给我拿杯酒。”
酒很快被送来,靳君屿晃了晃,看着酒红色的液体在玻璃高脚杯内壁如海浪般翻滚,脸上笑意不改:
“其实我想,奶奶您应该是后悔过的吧,当然我知道您现在也是后悔的。
只是您现在后悔的和当初的后悔太不一样了,如果我没猜错,您现在后悔的应该是当初不该第一时间就得知爷爷的去世,如果晚几天,竞选的事您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便不会在因为悲伤过度住院这事而错失第一任女总统这样大的殊荣……”
靳君屿轻叹一口气:
“这让我说什么好呢。您讨厌我妈,可相比于我妈,您又是如何做的呢?您很幸运,碰到了爷爷那样的人,哪怕你们之间也因为种种分歧而爆发过许多次争吵,可他比您更深情……”
奶奶,我妈绝情只是对她不爱的人和物,但对陈奕,她最是情深,可您呢?不管是您在意的还是不在意的,您都天生薄情,对爷爷是,对我爸是,对我也是――当然我和您一样,并不在意所谓亲情,我爸他被我妈折腾这么多年没心思多想,但爷爷应该很难过吧……
您最爱的是您自己,是家族利益,是这个国家利益,却永远不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靳君屿后面这两段话没有说出来,否则能不能继续“平和”地和奶奶官卿酒聊下去就是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