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很静。
只有山风掠过,带起人的鼻音。
隋一泽轻轻往后退了几步,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面前的这三位大佬,他一个都惹不起。
敖景那个戏瘾神经病来或许还可以撑会,缓和一下气氛。
但是他不行,哪怕他自诩为交友天王――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就能和整个世界做朋友(-.-)。
但是他的家族到底还是弱了些。
隋氏集团近几年来虽然在圈子里也算闯出了一番声名,但比起靳家和赫连家来说,那就是一个在山脚,一个在山顶的差别。
而眼前就是又明显是靳君屿的家事,所以隋一泽决定做一个“谁也看不见我”的吃瓜群众。
万一等会打起来了,他再冲上去拉架。
但是尽管周围气温人造地降到了零度以下,却没吵起来,更不像会打起来的样子。
赫连菡望着靳君屿,面无表情,如一尊远离俗世无悲无喜的观音像,只清清淡淡地道了一句:“刚下过雨。”
然后转身就往回走。
司机恭敬地替她拉开车门,赫连菡坐进去,没有再回头看靳君屿一眼。
而靳恳风,更是从头到尾就被她忽略。
靳恳风偏头望向赫连菡,努力压抑着此刻心底最深处沸腾的痛苦和悲伤情绪。
这情绪太过强烈,让靳恳风忍不住想起十几年前的往事……
那个早已经死去许多年的男人的脸在他脑海里浮现,带着嘲笑,仿佛是在说:瞧,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爱你。
靳恳风手指掐入掌心,疼痛让他心里升腾起的怒意得以渐渐平复。
缓过劲来后,靳恳风冷眼看向靳君屿,微眯着眼寒声道:
“不过是成年了,拿到你爷爷留给你的那20%靳家的股份,就以为自己翅膀有多硬了吗?”
说着,靳恳风又有些失望:
“靳君屿,你不该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靳君屿轻笑一声,他早已经不对这两人抱有任何亲情的渴望,心里一点多余的波动都没。
这世上的事,不渴求,便不会难过不会心痛。
靳君屿双手抱胸,掀了掀眼皮,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对这位亲生父亲的嘲讽:
“那我该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从没教过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靳恳风神色微动。
靳君屿却冷笑:“爸,有时间在这里和我说些没意思的话,不如回去陪你的女友,或者去看看我妈的情夫,我觉得比你在这里放对于我来说没有一点杀伤的狠话更有趣。”
说着,靳君屿想起了什么,又道:
“哦,对了,我听说你身边又换了一个啊。我妈就不一样了,十几年身边养的都是一个人,比你专情多了。”
这话显然触到了靳恳风的逆鳞,靳恳风当即脸色一变,大迈步朝靳君屿去。
隋一泽吓了一跳,忙上前拦住怒气冲冲的靳恳风:
“靳叔叔,君屿他今晚可能是喝多了……”
靳君屿笑了:“我没喝酒,喝酒的是敖景。”
隋一泽:“……”
特么你这个时候拆什么台啊?
靳君屿却隔着隋一泽望向靳恳风,似笑非笑着,悠悠道:
“爸,幼虎已经长大,在觊觎你的王位呢,你可得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