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尔特离开铁荆棘城的第二十八天。
艾丽,死于一个时辰之前。罪名,叛国。
当一位城防兵把城门口发生的小小暴动通知王宫中的主人,那位年轻的陛下摆了摆手。
“只是她的父亲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我的父亲的死才是真的让人悲伤。退下吧,我又想起我的父亲,心中无比哀痛。”
士兵退下,年轻的陛下收拢他金黄色的长发。从头上摘下王冠反复打量,金灿灿的王冠上镶嵌着二十四颗宝石,包含十一种色彩。赤橙黄绿青蓝紫,还有白色、灰色、黑色以及艳丽的彩色,象征七系魔法元素和四系精神魔法。
“还是太大了。父王戴着它非常合适,我却需要把它改造。这冰冷的王座也太粗燥了,仅仅抚摸它就让我难受。”
皱眉靠在椅背上,他闭上疲惫的眼睛。
“伊莎贝拉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的好妹妹,我该怎么面对你呢……”
他闭目养神,足足十分钟后,又站起来走向大殿之后。
一直走进国王城堡,诺大的城堡却只有他一位王室成员,又让他感伤了好一阵子。
“陛下,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一位仆人恭敬的对他说。
“不急。我要去看看我的父亲。”
年轻的国王走进另一间大厅,圆顶大厅内正停放着奥哈姆特的棺椁。阳光从屋顶的彩色玻璃投射进来,映照出十一色的星形图案,象征多姿多彩的庞大世界。而偏居一偶的奥哈姆特,已经是一具死尸。
年轻的陛下匍匐在棺椁旁边,握住奥哈姆特僵硬的右手,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哀悼,良久,放下冰凉的手,叹气离开。
他回到餐厅,足有十三米长的餐桌却只坐着他一个人。拿起刀叉,慢慢咀嚼,虽是美味却吃的很费力。
他吃的很慢,很慢。半个时辰后还是面无表情的咀嚼着,而桌上的菜肴几乎没有明显变化。
这时三个人几乎用奔跑的速度从外面闯入餐厅,卫兵勉强阻拦却不敢拔剑。虽然还很远,年轻的国王已经认出了那是谁。
“我的妹妹,父王已经死了……”
来人正是伊莎贝拉,和他一起来的是阿尔特和阿轲丝。他们硬闯进王宫深处,一路上很多士兵想要阻拦都碍于伊莎贝拉的身份不敢出手。士兵们尚来不及报信,就被三人冲进来了。
直奔塞斯纳文的身边,脚步不停,一直到伊莎贝拉的耳光落在年轻的国王的脸上,“啪”的一声轻响,国王的王冠都甩在地上,滚了好些圈落在餐厅的角落里。
国王也不去捡王冠,反而眼角浮现泪光。
“打吧,我也想打自己。”国王塞斯纳文说,“是我没有保护好父王,是我的错,都怪我。”
伊莎贝拉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混蛋!父王为什么会死?是谁杀了他?你为什么会坐上王位!你又是怎么把谋杀父王的罪名扣在艾丽的头上……”
她哭了,哭着说:“这二十八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尔特也想知道,这些疑问,都是他想问的。他知道艾丽不可能谋杀先王,绝对不可能。为什么会成了这种局面,这段时间铁荆棘城究竟有什么变故?
“你们跟我去看看父王吧。”塞斯纳文起身说,对于丢在一边的王冠看都不看一眼。
阿尔特犹豫了片刻,看到伊莎贝拉已经跟着他走,也跟在了后面。
很快又进入那个圆顶大厅,伊莎贝拉悲痛的哭着趴在棺椁上,一声声的叫唤着“父王”。这一刻他的父王再也不是威严与难以亲近的国王,只是她的父亲,不幸去世的父亲。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这么遗憾的走了。
虽然心中牵挂着艾丽,阿尔特却不忍心让伊莎贝拉伤上加伤。但……
不,绝对不能就这么简单!艾丽的尸首还吊在城门上,卡奥斯为了女儿已经惨死!不,必须为他们讨回公道!
阿尔特拉住塞斯纳文。“陛下,我有要紧的事要找您!”
塞斯纳文转头看看阿尔特,那红肿的眼睛让阿尔特的心神微微动摇,转瞬他又抓的更紧。
塞斯纳文点点头。“我们去一边说吧。”
他们走到大厅的角落,这里不会影响到伊莎贝拉了。
“请您尽快把艾丽的尸体放下来!还有她的父亲卡奥斯,我必须把他们埋葬!”阿尔特盯着塞斯纳文的眼睛。
“卡奥斯?艾丽的父亲?他怎么会死?”塞斯纳文疑惑的语气说。
“被你的士兵杀死的!”阿尔特咬牙切齿。
“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塞斯纳文说,“我会尽快派人查明事情的真相,一定会还卡奥斯一个公道。”
“那艾丽呢?别告诉我她是杀害先王的凶手,这根本不可能!”阿尔特又问。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也是,你一定不相信我。”塞斯纳文失望的语气说。
阿尔特不说话,还是狠狠的盯着他。除非他的理由天衣无缝,但那怎么可能?
“阿尔特,我是在八天前登基的,而先王是于昨天去世的。首先从动机上,我绝不可能杀害我的父王,杀害他的只能是别人,你明白吧?”
阿尔特不明白,还在等他的解释。
“第一点,我作为儿子杀害父亲有违天理,我可不是那种人。第二点,父王在八天前就已经把王位传给我,我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再杀害他,你说是吧?”
阿尔特问:“这跟艾丽是不是凶手有什么关系?”
“因为在父王死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场!”塞斯纳文说。
“昨天,我们是准备释放艾丽的。就在牢门刚打开的时候,艾丽突然发难……”
“停!艾丽为什么会入狱!”阿尔特厉声喝道。
“你不听我先讲完吗?”塞斯纳文问。
“不,我要先知道她为什么入狱。她可不是会轻易犯罪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把她关押?”阿尔特问。
塞斯纳文说:“这件事完全和我无关。那是二十八天之前的事了,就在伊莎贝拉离开王城的当晚,布兰博的校长罗斯坦森被人杀死。当时我的父王认定是艾丽和希琳杀了罗斯坦森……”
“怎么还有希琳?她们才不会做那种事!”阿尔特争辩道。太可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
“你别急,后来她们都被开脱了罪名。”塞斯纳文接着说,“在十八天前,父王差点被我的大哥害死……”
“你特么都在胡说什么!”阿尔特骂道,“又是说艾丽和希琳杀了罗斯坦森,又是说你的哥哥要杀你的父王,你这是在逗我吗?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你确定没有对我说谎?”
阿尔特愤怒的就差没动手了,只是忌惮这里是王宫遍地都是他的士兵才没有下手。但是有伊莎贝拉在,只要她支持就有这个资格。
阿尔特再也不想听塞斯纳文的胡言乱语,对伊莎贝拉喊道:“公主殿下,我们必须教训你的哥哥!他一定骗了我,满嘴谎言!我要为艾丽和她的父亲报仇!”
“滚开!”
伊莎贝拉哭喊道,却是对着阿尔特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