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使得我们赶紧下车去。
王汶家的偏门大敞,一道红色的残阳斜斜地投进屋里,照亮了屋子。
那弯曲曲的血印子指向楼上,我们进屋去,顺着印子上了楼,在主卧室里找到了王汶。
他仰面躺在床上,喉咙被割开了,血还在不断地从又深又长的伤口里涌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襟和半张床,血沿着床往下淌,流了一地。
这是血印子的源头,砸在地上的血正不断地向四周蔓延,侵噬着遇上的一切,也将几个深浅的血脚印子给淹没了。
再往上看,王汶的脑袋沉在血湿了的枕头里,一双布满泪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好似想要穿透它,看向遥远的天际,想要确认那里有没有天堂,那片纯净之地是否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的嘴大张着,垂死前仍想喘口气般,可惜他有咽喉完全被割断了,呼进去的空气也没空到达肺部。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在躺在血泊里,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死掉了。
当-
就在我们被这惨烈的死状弄得惊讶而迷惑时,一声金属坠地的声响将我们拽回了现实。
南风绕到床的另一边,弯下腰去将那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是一把锋利的大号美工刀,刀尖上还沾着血渍。
“是阿光杀了他。”站在门边的阿呆冒出一句话。
也难道他这么想,毕竟几分钟之前阿光才从这屋子里跑出去。
“他死有段时间了,部分血液已经凝固了。”南风将那美工刀放回地上。“他是自杀的!”
我心儿一抽,难掩震惊。
“他不才用了小王子的意外赔偿款还偿吗?怎么想着自杀呢?”想起他打电话时浅浅一笑,那样子如释重负般。
“除了阿光和我们几个外,这儿没来过其他人。”南风看王汶垂在床外的右手,还呈握状,方才美工刀就是从这手里掉落下来的。“也许是在医院被阿芬出窍的魂魄吓坏了,崩溃了吧。只是也许,真相如何,亲自问问他就好。”
“他的魂魄不在这啊。”我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王汶的阴灵。
我们说话的时候,阿芬出窍的魂魄从发夹里出来了,她悬浮在王汶的上空,呆呆地看了半天,然后悲切地尖叫一声,呼地就想冲出窗外,可是她不能离开南风的协助,才没飞出多远就被弹了回来。
阿芬缩到墙角里,盯着死掉的王汶,嘤泣不已。
我再也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怨气,她愤怒怨恨地跑来这里,本是想报仇的,哪想王汶却抢在她一步自杀了。
她痛苦,不解。
王汶精心设计了这一切,原可以拿着保险公司赔偿的两份钱继续生活下去的,就算他在医院被她恐吓,可自杀寻死绝对比逃跑求生来得需要勇气。
好死不如赖活,不正是这个理吗?
她在最绝望的时候,也想到过去死,但她却没有勇气去做那种事情。
王汶所承受的,比表面上看得还要多得多。
衣柜边散落着几张纸,有两张已被血液浸透了。
上面有纸,是文件。
我走过去,捡起几张来看。
“王汶也给自己买了保险,这个有三年了。”我看了里头的内容,意外。“也是意外保险。”
这个王汶,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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