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到店老太拎着一个发黄的塑料药用箱从里屋走出来了,弯腰驼背的她看起来苍老无力,走步却异常地轻快,才眨眼的功夫,她就到了我的身边。
“姑娘,医药箱。”店老太将药箱递给我,目光却透过玻璃门看向外面。
我贴在玻璃门上的左手自然滑落,接过医药箱。
店老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收回的目光却落在了我右手里的伏魔棒上。
“你还是收起它吧,不说上面脏了血,一个女孩子家拿根伸缩棒挺吓人的。”
她建议我。
“吓人的可不是我。”我拒绝这个建议。“这是防身用的。”说罢,我拎着药箱去厨房找薇薇,路过餐厅里,不自觉瞄了眼死掉的胖子坐的那张桌子。
店老头他们找来了一大快遮雨布,将胖子和那桌子都遮住了。
可怖的画面并没有完全被遮掩住,胖子的半对脚还露在雨布外,它的周围是肮脏模糊的肠胃和食物,餐厅的玻璃门关着,但我能隐约闻到那股刺鼻恶心的气味。
“电话还是打不通吗?”我拐进厨房时,问随来的店老太。
“嗯,打不通。”店老太应了声。
厨房不大,设置像极了老家村农家的厨房,一个方形的炉灶,底下柴木烧得很旺,温暖了小小的空间,让人很舒服。
灶上支着一口大锅,里头正烧着水,店老头让在砧板前切着土豆块儿,往水里放。
薇薇,导游小姐和年轻的女游客正围坐在炉口边,沉默地烤着火,时不时往灶里添起柴火。
店老太给我搬了只小凳子。
“你也温暖下再上去吧,这雾让整个屋子都冷得不行。”
我谢过店老太,坐在凳子上,打开药箱检查里头的药。
可用的东西很少,一瓶消毒水,一包棉球,一包纱布,半支外伤药,还有些治感冒咳嗽的药。
“有没有针和线?他们伤口裂开了,得缝合。”我对店老太说。
“有的。你等等。”店老太又出门去了。
“有人受伤了?”年轻的女游客问。
我将楼上的情况跟她们说了。
“我跟你上去吧,我是个护士,处理伤势比你们在行。”原来女游客是护士,真是太好了。
很快,店老太拿出缝衣服的针线回来了,女护士跟店老头要了打火机,跟着我和薇薇上楼了,本想也带上导游小姐,可她受惊过度又太冷,只想呆在这里烤火儿。
我们三人回到三楼的那间房间,矮子捂着被血渗透的被带躺在床上休息,他一直盯着敞开的房门,焦虑的等待着,见我们回来他松了口气。
女护士首先蹲下身子去检查靠坐在墙边的高个子,因为他的伤势最重。
高个子迷迷糊糊的抬起半睁的眼睛,他动了动手指,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说什么。
我也蹲下身子,在护士给他解开缠在脑袋上的被带时,凑近高个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老……婆……”高个子一张一合的嘴巴半天,虚弱地说出两个字。
“你有话跟你老婆说?”我确认。
高个子艰难地低下头,他嘴唇抽动了几下,还想说什么可是却突然不动了-不只是嘴,他整个人都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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