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非常节能,一整天的能量消耗中脑力可以占到七成,只要叶晚萧不逼着他动,他可以比植物人都省事儿,连光合作用都省了。但这种“节能”不包括在他极度兴奋地时候,他会将所有储存的能量都调动起来,来进行他所需要的活动,甚至会忽略掉周遭一切事情,比如说……现在。
云孟侨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掉进鬼境里了,他只是全神贯注的研究着女鬼的遗物,从支离破碎的信息中,推理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钱包里只有零钱,现金显然是被人拿走了,但是幸好各种证件还在。我看看都有什么?红皮书(出入境健康检疫书)、黄皮书(国际疫苗证)、身份证、护照,还有签证。嗯,这姑娘在遇害前,显然是要赶去机场出国的。”云孟侨喃喃自语地翻开了褚娇的签证,对着一大堆的戎马语毫无压力的读着:
“monica,褚娇,今年28岁,身高今年28岁身高168体重100斤血型a现居住地为隔壁t市九蛇岛洞爷湖大街101号。是t市人吗?t市出了名的难打车,所以她包里备的零钱,应该是用来乘坐地铁和公交车的。”
云孟侨继续翻着签证:“签证地是神圣戎马帝国的音乐之都维城,签证类型是留学签证……这个年纪还出国留学,显然就是去深造了。看来这个叫褚娇的女人,应该是个舞蹈家或者是个职业舞蹈演员,不过,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的深造应该是泡汤了。”
他放下几本证件,继续翻着手包以及其他遗物。
“没有鞋子、没有手机,裤子的膝盖处有大面积的破损,衣服上还有……酒渍?”云孟侨若有所思道:
“看来这儿并不是她初次遇害的地方。褚娇应该是从家赶往机场时,搭上了不该搭的车,借着被人拉到了某个地方监禁了起来。被监禁之后,她开始想办法逃走——或许是趁着绑架她的人喝多了偷偷跳了窗户,或许是直接用酒瓶砸晕了他然后夺路而逃,但总之她失败了,她被人抓住到了一个偏僻的异乡,最后在浅水镇这里被人活活烧死。”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真不简单,”小疯子微笑着满含赞许道:“很有前途啊,这么绅士要不要来龙组应个聘吧。”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整个人都顿住了几秒,然后虚眼道:“不妙啊不妙,叶晚萧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嘲讽我终于承认自己是个绅士了!别告诉我,在我不知情地时候圣爹已经被一股神秘力量从我身边隔开了。”
他默默回头,果不其然发现整个仓库里只有他一个人和一只幽幽地盯着他的女尸,顿时忍不住咆哮道:“合着我刚才说的那些叶晚萧一点都没听到啊!那我解释出来有个卵用啊!混蛋,被人看到我一个人蹲在一具会动弹的尸体旁边自言自语,这得多影响我形象啊,他们一定会认出我是个神经病的!”
女鬼:“……”
不知道是本来就不理解他的话,还是槽点太多无从吐起,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然在他咆哮期间一直保持着沉默,知道他发完疯,才默默地站了起来。
云孟侨大惊失色的往后一跳,双手交叉顷刻间惊恐地做出了少女捂胸的经典动作,然后两秒钟之后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犹豫着还是把一双手从胸口移了下来——改成了捂裆。
“……你在干什么?”叶晚萧一进鬼境,就看见了云孟侨一副神经病发作的熊样,顿时黑线道:“难道你突然发现自己‘鸡飞蛋打’了?”
小云子一看见叶圣爹来了,立刻激动异常地哼唧了一声,像是投怀的乳燕一样扑到了他的身前,开始低头专注地扯起了他的腰带,同时低声絮叨道:
“真是幸运啊,又在鬼境里看到了一个叶圣爹,看来圣爹君果然是鬼怪们的最爱没有之一!这次玩什么好呢,干脆让他穿上地上那套女装吧……嗯,话说这个做的比上一个还逼真,不但会毒舌,连屁股都是热的呢,真是个完美地高仿超a货啊。”
“……”叶晚萧插着云孟侨的鼻孔把他拎起来甩了出去,歇斯底里道:“不是高仿,我就是原装的!云孟侨你是不是活腻了,用不用我送你去冥海转一圈,那里有的是鬼能给你变尸体玩!”
云孟侨连忙跪地求饶:“您太客气了,这个真的不用了。”
两人闹着闹着,连自己身处鬼境的事儿都忘了,等他们再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这里早已不是荒凉的仓库,而是一片霓虹灯闪烁的街区。在他们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婀娜地女人,她拖着一个硕大地旅行箱,脸上满是焦急地神色,显然已经等了很久的车了。
突然一辆靓丽地红色跑车停在了她的身前,一个三十岁上下容貌普通地男人从里面探出了头,问道:“小姐,赶着去机场吗?”
褚娇看着他的跑车,愣愣地点了点头。
男人打开车门道:“那你上来吧,我正好赶着去机场接女朋友,顺便送你一程。”
褚娇明显犹豫了一下,她刚要摆手拒绝,却想起自己已经快要晚点了。那男人看到她咬着嘴唇垂眸挣扎的模样,眼神里透出了几分yin邪,但他很快又正色道:“别犹豫了,要不是看小姐你的确很像是需要帮助的样子,我也不会大半夜的让一个陌生人坐我的车。你看看我这身家,我比你还怕劫道的呢。”
也许是男人幽默的谈吐打动了她,也许是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褚娇咬了咬牙,还是打开了车门拎着箱子坐了进去,低头道了句谢谢。
“不客气。小姐你大半夜的去机场怎么没人送呢,你是去别的城还是出国啊?对了,我姓任,请问你姓什么?”
随着车子渐行渐远,周围的场景再次变成了那间仓库,只不过外面的天色从正午变成了夕阳,窗外呼呼灌进的冷风昭示着现在并不是现实中那个温暖的季节。
褚娇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捂着自己被打断地双腿惨叫不已,三个身材高大的保镖餍足地拉紧了裤腰带,其中一个丢下了手里的钢材,踩着女人的胸部笑道:“啧,这小妞身材真不错,听任少说她还是个老师呢,不知道他班里的男学生们睡没睡过她。”
另一个抽着烟道:“老师又怎样?任少看上她了是她的福气,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数钱就行了,偏偏动什么歪脑筋想要逃走,要不是我们发现的即时,恐怕任少就要遭这毒妇的毒手!哼,这回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不能跑!”他说着,抬头看向坐在油桶上的青年,谄媚道:“你说是吧,任少。”
任吒衣冠楚楚地坐在不远处,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像是个刚刚从医院里包扎出来的模样。他的脸上早已没了那天引诱女人的亲和,整个人阴沉地像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阴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纱布,然后吃痛的抽了口气,满脸阴沉道:“妈的臭婊-子,谁把她给我整死,我就给谁一百万!”
整个过程中,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褚娇一直在渴求地望着门外地那颗大槐树,槐树后面就藏着崔广成等放学回家的学生。她没有开口将这些孩子的行踪暴露给这群暴徒,尽管这群孩子们在用或是嫌恶或是好奇或是怯懦的眼神朝这边窥探,用可以救她命的手机拍摄下了她遇难的全过程,但她还是相信,他们中间的一个,一定可以带警察来救她。
或许直到此时,她还将自己当成是一个以保护学生为天职的老师,然而当保镖们去搬油桶,而那些学生见没有好戏看了勾肩搭背的离开之后,她彻底绝望了。
抽烟地保镖将烟头弹到了她的身上,瞬间火焰便窜出了一米多高,炙热的火苗像是无数双带着倒钩的爪子,将她身上的皮肤狠狠撕开,烧的皮开肉绽。
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吓了任吒一跳,他惊恐指着因为疼痛拼命向外爬的女人,失声颤抖道:“你们……你们干嘛?你们怎么真干了!快点救火啊!”
拿着钢筋地那个男人摆了个笑道:“任少您可真会开玩笑,不是你让我们弄死她的吗?火都点上了,现在您要是反悔可就有点晚了。说好的一百万,我们拿到钱之后就立刻远走高飞,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您好好想想,这可比把人救回来弄得一身骚要合算多了。”
任吒安静了下来,他朝保安要了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在云雾缭绕间看着被疼痛驱使着用胳膊爬到大槐树下得女人,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了一股刺鼻浓烈的浊烟。
门外的野地里空旷无人,女人的声音显得是那么清晰,那么的绝望: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求你们不要离开,哪怕只有一个也好,求你们帮我报警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那么对待我!!!!为什么你们不愿意救我!!!!”
“我恨你们。”
燃烧着的手臂猛然攀上了槐树的树干,灼热的火焰点燃了大树树皮,几秒钟之后,焦黑而鲜血淋漓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