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下雨了。
秦满江看着窗外密集的雨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江渡虽然没有提示什么,但跟他聊过之后,秦满江确实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想要终结这场游戏,就必须找到隐藏的规则,可无论是组队玩家遭到的诅咒,还是单人玩家遇上的被鬼缠身,都在说明一件事。
这次怪谈的鬼,根本不止一个。
可它们……真的是鬼吗?
虽然从能力和恐怖程度来看,它们的确是鬼,但从根本逻辑上来讲,却又讲不通。
目前为止出现的所有厉鬼与诅咒,明明都拥有直接杀了玩家的能力,甚至都已经到了玩家近前了,但却很诡异地放过了他们。
无论是厉鬼跟随,还是诅咒缠身,这些都是更迂回,更麻烦的手段。
这次的鬼能感知玩家的位置,能随心所欲地出现在玩家周边,从逻辑上来讲,这就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了。
可是,这次的【嫁衣】怪谈明明已经诡异到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解决思路的地步,却没让任何一个玩家被“初见杀”。
这和鬼的目的是不相符的。
所有厉鬼,从根本上来讲,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人类拖入地狱,拖入和它们所处之处一样的无间地狱。
可这次,目前经历的一切都让秦满江隐隐觉得,“鬼”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杀人。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真正的幕后之人就不是鬼,也就是说,除了确定已经身亡的沉红外,沉红的父亲,或者沉红的丈夫真的死了吗?
开幕语也是,这场怪谈的开幕语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可以看到,它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是两个视角。
前半部分是沉红的视角,她穿上了嫁衣,她不想死去。
而后半部分则是刘俊彦的视角,他抱着已经死亡的沉红,抚摸着她的的骸骨,口中念念有词,说来得及,还来得及……
也就是说,刘俊彦很可能根本就没死。
他是这场怪谈,不……是这一切恐怖现象的缔造者!
仅仅只是今晚,厉鬼就已经在各个玩家的附近出现过好几次了,它有太多的机会下手,但却一直没那么做。
鬼一定是会杀掉人类的,它没那么做的缘由只有两个,一是做不到,二是……它们正被控制着,有人在命令它们,只能咒,不能杀。
而会有这种诉求的人只有一个……
刘俊彦!
虽然不知道上一轮嫁衣游戏中发生了什么,但所有玩家都是游戏正式开始后才死亡的这一点,母庸置疑。
也就是说,游戏正式开始前的这段时间,是一场仪式!
如果没有聂云真提供的情报,那大家很可能和第一轮的玩家一样,在独自一人的时候看到“一场婚礼”,然后遭遇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鬼。
这样做的后果,也许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会被自己看不见的阴鬼缠身,什么条件下会触发厉鬼攻击导致玩家死亡,秦满江暂时无法得知。
而这次有了聂云真的情报,但异性玩家组队时,结果就不一样了,两人不会被阴鬼缠身,但男性玩家的生命力会逐渐流失,血肉会萎缩。
女性玩家则会一点点开始变成女鬼的模样……
难怪聂云真的灵摆道具会认定这个信息是对玩家的有利信息。
的确,换个思路想就很了然了,这根本就是把“仪式”两个字具象化了,只是具象的对象是两名玩家而已。
一个献出生命力,一个献出肉体。
不过……从时间上来看,单人被鬼缠身的玩家如果没有多余的举动,可以活到游戏正式开始,也就是仪式完成的那一夜,可到了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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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异性组队共同面对的玩家,虽然首先从形式上接收了“仪式”的暗示,女性玩家在变成女鬼的过程中也可以看到“她”生前的画面,但时间却被大大缩短了。
无论是女性玩家变成女鬼的速度,还是男性玩家生命流失的速度,都无法坚持到游戏正式开始的那一夜。
秦满江本人也感觉得出来,照这样的生命力流失速度,到了明晚差不多就是极限了,不……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已经算今晚了。
也就是说,第二个选择获得了更多信息,给了玩家一个方向,但时间却被大大缩短了。
窗外风雨不停,秦满江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手背上敲打着,他明确了一件事。
只要自己这些玩家什么都不做,或者说……不去敏感的,和这场怪谈相关的地方,鬼是不会现身攻击的。
鬼要玩家死,但刘俊彦要的不是玩家死,而是咒杀!
那个刘俊彦,在操纵某种诅咒,通过某种仪式吞噬玩家的生命与灵魂,他要让沉红活过来……他在玩弄真正的生死禁忌!
等等,那这么说,在游戏真正开始前,刘俊彦反而是要保护玩家的?
秦满江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
“谁!”
大雨之中,躲在广告牌后面的樊城忽然感觉后脖颈一凉!
他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低吼威胁,转身一拳往身后打过去。
然而……出现在雨中的,并不是什么鬼,而是一个……人?
一个面白无须,长相普通,有些削瘦的黑衣男人正撑着伞,站在他身后,略微往后仰头躲过了樊城的攻击。
“先生,你没事吧?”
他似乎很疑惑街上为什么有一个光着身子,什么都不穿的人。
樊城松了口气,他看了这男人一眼,摇头道:“我没事……谢谢。”
“这种天气,你会生病的,跟我来吧。”
削瘦男人将伞递了一半过去,给樊城挡住了雨。
樊城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个好心人,只是都这种时候了,街上竟然会出现一个过路人,的确是缘分。
自己这么一直光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他起身走进伞里,在对方身后看到了一辆车,看上去有年头了,像是买的二手车。
“谢谢,麻烦你了,兄弟。”
削瘦男人摇了摇头,和樊城走向车边。
直到坐进车里,樊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自己真是命不该绝啊……
“我叫樊城,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樊城问道。
削瘦男人调整座椅和后视镜的手停了一下,随即说道:
“叫我小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