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抗争过,为自己的努力过,但是,这可能就是大师父说的姻缘天定吧,自己所有的不甘都抵不过凤清醉不经意间的一个笑容。他是天山一脉的少主,守护凤主,本来就是他们这一派不可推卸的责任。
感受到凤清醉的疲倦,想到这几天她还真是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萧歌体贴的不想再索求无度。
“醉儿,不是想知道蓝夫人的幻咒解除后,蓝盈月会不会改变容貌吗?”
“那会不会呢?”凤清醉半眯的凤眸微抬,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细碎光芒,问。
“会的。”
“那岂不是便宜了蓝盈月!”本来蓝盈月顶着现在的这张脸已经没法做人了,若是变回原本就该属于他的样子,那岂不是跟重生了一样?
“嗯,醉儿说要不要斩草除根?”真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蓝盈月彻底的遗传了蓝夫人的偏执,总是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愧是母女!
“这些到时候交给蓝庄主处理吧,毕竟,这是他的家事,我们不便插手!”凤清醉感慨,这件事的真像一拆穿,最痛苦的莫过于蓝啸天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什么都没留下,唯有背叛和欺骗!
“好,我听醉儿的。”萧歌抱紧了凤清醉,两人沉沉睡去。
凤清醉是被冻醒的。
已经是半夜了,凤清醉觉得自己被一块千年冰块包裹着一样,身上冷的不行。
入眼的是萧歌沉睡的容颜,洁白的肌肤仿佛透明,凤清醉担心的将手指伸到萧歌的鼻子下,就被萧歌握住了。
“醉儿,怎么了?”萧歌不明所以的问,声音里有刚刚警醒时的沙哑,很是惑人。
见萧歌没有什么异常,凤清醉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萧歌身体的异样,凤清醉的心又悬起来了。
“萧歌,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凤清醉微微皱着眉头问。
“没有啊。”萧歌疑惑,伸出胳膊将凤清醉揽进怀里。
凤清醉的身体本能的一个哆嗦!
“醉儿,你怎么了!”明显感觉到凤清醉的不对劲,萧歌吃惊的问。
“你身上怎么这么冰,根本不是正常温度啊!”凤清醉摸着萧歌渐渐回温的身体,不解的问。
萧歌了然,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醉儿刚刚是不是冻坏了,我去喊龙战过来吧。”萧歌淡淡的说,又恢复到那副不喜不悲的面容。
凤清醉一把拉住萧歌的手,阻止了萧歌披衣服下床的动作。
“萧歌,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凤清醉隐晦的问。
自己早该注意到了的,萧歌的身体和正常人的不同,不是因为他不良于行,而是他身上格外的冰冷,睡着了后体温简直达到冰点,太不正常了。
“从我出生就这样了,我自己习惯了,倒是忘记告诉你了,抱歉。”自己这副破身子,终究是不便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现在连他拥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入眠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萧歌心中狂怒,一双眸子仿佛被覆上一层薄冰,冷森森的。额间的朱砂也变成了紫红色!
“傻瓜,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凤清醉拉着萧歌的手,又覆上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双手之间。“萧歌,不能告诉我原因吗?”凤清醉轻轻的问,语气充满怜惜,没有丝毫的强迫。
萧歌将凤清醉拉进怀里,又用被子将两个人包裹起来,静静的坐了好一会,身上的戾气都散去,才开口。
“我身上中的这个是玄冰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个玄冰咒,是一种极其古老的禁咒,中了这个咒术的人,醒着的时候体温偏凉,睡着的时候人就会跟被冰冻了一样,血液几乎不流动。所以,你刚刚才会被我冻醒。”
“还有呢?”凤清醉感觉到萧歌并没有说出全部,如果玄冰咒被称之为禁咒,那危害肯定不止这一点点,不然怎么会被视为禁咒!
“你的腿是不是因为中了玄冰咒而不能走路?”
“醉儿,什么都瞒不过你!”萧歌轻巧的一笑,嘴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凤清醉的侧脸上,凤清醉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热,一颗悬着的心,放松了不少。
“还有呢?”
“没有了,就是腿不能用了!”萧歌不在意的说着,凤清醉看不到的地方,眼中划过一抹伤感。
“那怎么才能解除掉这个玄冰咒呢?”凤清醉着急的问,她原本以为萧歌的腿是因为物理因素或是生病了不能走路,没想到是中了玄冰咒,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解除了玄冰咒,他的腿就会与常人无异?
“无解。”萧歌淡淡的叹气。“玄冰咒是禁术,无人能解。”自小,他就饱读天下群书,就是想找到解除玄冰咒的方法,让自己好起来,可惜,至今无果。
“怎么会呢,这天下的事情都是相生相克的,肯定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难道就只有这一种禁咒?没有其他的与之相克的禁咒,比如烈火咒之类的名字的咒术?”凤清醉不相信萧歌的话,其实,她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萧歌如此惊采绝艳的男子,会不良于行一辈子。
萧歌看到凤清醉这副不相信又苦恼的样子,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温暖,觉得自己的身体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醉儿说有,那或许真有也说不定。”不忍心毁灭掉凤清醉眼中那耀眼的希翼,萧歌顺着凤清醉的话说。
尽管,这些年,他都已经快要绝望了,不打算在这上面再浪费任何的时间。
“嗯,我和你一起找,一定会找到的!”此时的凤清醉眼中闪耀着无比坚定的神色,有种不罢休的意味。
“嗯,好的,一起找。”萧歌说完用力的抱紧了凤清醉的身子,又放开,说:“醉儿,你好好睡觉,我下去看会书。”他不能呆在床上,身上的寒气会伤了醉儿的身子的。
凤清醉哪里听不出这是萧歌找的借口,大半夜的看什么书!她固执的拉着萧歌的手,不让萧歌离开,身子也往萧歌的怀里偎了偎,撒娇的说:“不要,你这样抱着我说会话吧,我很好奇你们天山一脉的事情呢。”
萧歌听凤清醉这样一说,当然不会再拒绝,私心里,他也希望能这样多抱着醉儿一会,无关情欲。
于是房间里响起了一问一答,有的时候掺杂着女子欢快的笑声,还有男子颇有无可奈何意味的叹息声,不过也都是轻快的。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到天快亮的时候,萧歌实在不舍得看到凤清醉那困倦的样子还勉强打起精神陪着自己,偷偷的点了她的睡穴,将她的身体放平,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穿衣下床,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甜美的睡颜,心中暖流徜徉。
柳随风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美丽的女子安睡在床上,一头青丝如瀑,睡梦中的女子,嘴边还有若隐若现的甜美笑容,想来是好梦正酣。一袭白衣,眉目清华的男子坐在女子的床前,心无旁骛,神情的注视着床上的美人,那种感觉温馨而又唯美,让人不忍破坏。
“该吃饭了。”柳随风终是开口说道,只是语气中少了些平时的清冷。
其实柳随风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萧歌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端坐在床下?难道是两人昨夜没有……?不可能,昨夜他明明听到过声响,而且看醉儿这情形,被子下肯定是光裸的,他也不相信萧歌会忍得住!
只是,心中仍有些说不上的奇怪!
萧歌淡淡的应了一声,凤清醉的睡穴早已经被他给解开了,此时他轻轻的将凤清醉的发丝一顺,低低的唤道:“醉儿,随风来喊我们吃饭了。”
凤清醉睁开迷蒙的大眼,眼中有种初醒时懵懂的娇憨,分外惹人怜爱。
“你怎么起的那么早?”凤清醉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萧歌,再看看柳随风,咕哝着说。
柳随风见凤清醉已经起来,就退了出去。
萧歌将早已经给凤清醉准备好的新衣服放到她的身边,轻笑着问:“要不要我帮你?”一双眼中,有着浅显易懂的戏谑。
凤清醉剜了萧歌一样,也不扭捏,拿起衣服大方的在萧歌面前穿戴起来,倒是萧歌看到凤清醉如此,眼中有着各种不自在。
凤清醉感叹,古人的脸皮可真薄!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爽,凤清醉心情很好,饭也吃得多,正奇怪怎么蓝玉城今天还没来报道呢,就听有脚步声匆匆传来,龙战几人认得,他是蓝啸天身边的大管家王成。
王成此时已经顾不得见礼,看到凤清醉就说:“姑娘,少庄主中毒,昏迷不醒,大夫说活不过两个时辰,庄主让我……”大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咚的一声,凤清醉正夹着的肉块掉到汤里,汤汁溅了一身,凤清醉顾不上这些,丢了筷子,上前一把抓住王成的衣服问:“你说什么?他在哪里?”
“在,在少爷的房里。”大管家被凤清醉暴虐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差点说不出话来。
凤清醉听到大管家的话后,一松手,身子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龙战紧跟其后,大管家正坐在地上愣着的时候,空中有声音传来:“随风陪着萧歌过来!”听这声音,显然是人已经走出很远。
正要跟上的柳随风,听到龙战的话,推着萧歌的轮椅,两个人急速消失在沧海居。
没想到,蓝夫人出手这么快!
转眼工夫,沧海居只留下还没起身的大管家,惊恐着他们的速度。
就是后面有阎王追,他也跑不了这么快!
凤清醉看到此刻正躺在床上的蓝玉城,脸色苍白,印堂发黑,嘴唇黑紫,七窍间隐有血迹,呆住了。
昨天晚上这个男人还在自己怀中哭泣,趴在自己肩膀上撒娇,手臂强健有力,怎么此刻就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才不过一夜光景啊!
都怪自己,昨夜应该将他留下的,明明已经知道蓝夫人的底细,她应该有所防范才是!
此刻,蓝啸天,正坐在蓝玉城床头垂泪的蓝夫人与痛哭出声的蓝盈月也发现了凤清醉的到来,蓝啸天看了凤清醉一眼,动了动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蓝夫人扫了凤清醉一眼,又扭过头去继续垂泪。
倒是蓝盈月,此刻见到凤清醉,经发了疯似的冲上来,几近疯狂的哭骂道:“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你走到哪,哪里就没好事!都是你害了我!害了哥哥!”凤清醉没防备,被蓝盈月一扑,差点摔倒在地,幸亏龙战及时出现揽住了她才没摔倒!
凤清醉眯起一双凤眸,里面的暴风骤雨已经掩盖不住,喷涌而出,周身的戾气与杀意,生生的将还要上前的蓝盈月震慑住,站在那里不敢再动,凤清醉的眼睛直射向蓝夫人,蓝夫人坐在床头的身子不自禁的摇晃了一下,差点坐不住,仓惶的感觉蔓延在心头,蓝夫人心里大乱:这个女子好重的戾气!
连蓝啸天都不自主的运气内力,生怕凤清醉随时会上来将蓝夫人撕个粉碎!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凤清醉会对他的夫人有这么大的敌意。
“走开!”凤清醉走到床前,嘴中吐出两个字,如同连绵的利刃,割在蓝夫人的身上。
蓝夫人嘴唇颤抖,能听到牙齿碰到牙齿的细碎声音传来,她勉强抬起头,想要撑住了跟凤清醉据理力争的说上一两句的,但是此刻她心中早被凤清醉恶魔一般的杀意吓得六神无主,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蓝啸天上来,将蓝夫人拉离凤清醉的身边,远远的。
“凤清醉!这里是天下第一庄,你放肆!”蓝盈月尽管被凤清醉身上的戾气吓得不轻,但是她骄纵惯了的性子还是让她此刻没脑的往枪口上撞!
凤清醉已经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抚上蓝玉城毫无生气的脸颊,泪珠滚滚而落,一滴,两滴,滴滴滴落在蓝玉城的脸上。
“随风,将蓝大小姐绑到院中的大树上,若有人敢靠近,杀无赦!”凤清醉摸了一把泪,对着刚进门的柳随风命令道。
“萧歌,快给玉城看看。”萧歌的医术,比那群江湖庸医,强了不止百倍。
蓝啸天以及蓝夫人他们都没有想到,凤清醉竟然敢在天下第一庄下命令柳随风将蓝家大小姐绑到树上!
“凤清醉你敢!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来人呐!”还不等蓝盈月出手反抗,已经被柳随风提出房间,丢在院中,立刻从暗处落下两道身影,将蓝盈月利落的绑在了窗边的一颗树上。
蓝啸天见此情形想出手阻拦,却被龙战抢先一步点住穴道!
原本柳随风是想点了蓝盈月的哑穴的,但是凤清醉不让,她说:“让她骂!她骂一句就在蓝夫人的身上开一个口子!”
蓝夫人一听,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蓝盈月一听乖乖的闭了嘴。此刻她不敢挑战凤清醉的怒气,她知道,凤清醉说的出就绝对做得到。
此外,蓝盈月还发现,这个小院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进来一些人,毫无气息般,一看就是武功高强,将整个院子都守得死死的。
这正是刚刚龙战在来后院的路上,招来的暗影。
“凤姑娘,是犬子福薄,不能伴你左右,但是今天的事情事出意外,请你不要迁怒他人!”蓝啸天此时也已经沉不住气,虽然受制于人,但是他说话的时候气势不减分毫,铿锵有力。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傻子也能感受的出来凤清醉对自己夫人女儿的敌意。
“蓝庄主,本来,我是不想让你难堪的,毕竟这是你的家事,但是,在天下第一庄竟然有人将主意打到我的男人身上,我绝不会忍气吞声,让他好过!”凤清醉说着,将视线对上正惶恐不安,强作镇静的蓝夫人,和房间中一直默不作声,恭顺的垂手立于一旁的男子,凤清醉认得,这个男子就是当晚密道中的那个。
“醉儿,这毒太过刚烈,幸好玉城似是早有防备,吞下的剂量不多,还有一口真气护住心脉,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活!”萧歌一进门就感受到凤清醉身上狂暴的气流,此刻一诊断出结果,就连忙说了出来。
凤清醉看了萧歌一眼,眼角的湿意犹在。
萧歌拿出一个小瓷瓶,到处一颗药丸递给凤清醉,凤清醉不解,萧歌提示她道:“嚼碎了,给他喂下去!”
凤清醉一听,根本顾不上细想,立刻照做。只是蓝玉城已经没有丝毫的意识,凤清醉捏住他的下巴,费了好大得劲才将那颗药丸给蓝玉城喂下去。
待凤清醉喂完药,萧歌立刻将蓝玉城扶起来,给他用金针解毒。
凤清醉刚刚虽然心思放在给蓝玉城喂药上,但是也没忽略到蓝夫人听到蓝玉城能救活时的表情,此时她虽然面上仍然极力维持着平和的神色,但是没有一丝的欢喜,反而有克制不住的狰狞,而这时她那紧攥着的手,手中那方洁白的丝帕已经有血迹隐隐透了出来~!
听到蓝玉城有救,看到凤清醉将药给蓝玉城喂下,而萧歌又在用金针给蓝玉城解毒,蓝啸天松了口气。
城儿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凤姑娘,既然少庄主无碍,奴才斗胆,请凤姑娘放开庄主一家。”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开口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凤清醉强压住心头的怒气,问。这个狗东西!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奴才罗凡。是夫人身边的管家。”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凤清醉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声里的轻蔑是那么的浅显易懂。
“罗凡,我问你,与蓝夫人翻云覆雨,颠倒凤鸾是种什么感觉?”凤清醉语气轻佻的问,丝毫没有觉得身为女子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何不妥?
“凤清醉,你休要血口喷人!”蓝夫人一听,厉声喝道,此时她的身体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气的,可能两者皆有吧。
“凤姑娘,请自重!”蓝啸天也沉声警告,声如洪钟,一双眸子沉淀着浓重的怒气。
凤清醉对着龙战一示意,龙战飞快的在蓝啸天身上拍了两下,点了他的哑穴。
看着面目有些狰狞之气的蓝啸天,龙战低语:“蓝盟主,你要相信龙某。”
蓝啸天听龙战这样一说,虽有万般不愿,也只得乖乖听着,今天的事情太过突然,但是好在城儿被救过来了,他就等凤清醉给他一个交代好了,若是她恶意造谣生事,他天下第一庄就是血流成河,也绝对会向她讨要一个公道!
“罗管家,回答我!”凤清醉看向沉默了的罗凡,厉声道!
“凤姑娘,奴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夫人与老爷伉俪情深,江湖上众所周知。”罗凡依旧不慌不忙的回答,只是脊背上已经汗湿了。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
“罗管家好气度,怪不得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喊蓝庄主父亲十余载。”凤清醉淡笑,只是那笑容冷冽的可怕。
蓝啸天听到凤清醉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罗凡,又看看坐在哪里的蓝夫人!
罗凡是贞娘身边的人,当年贞娘流落他乡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一个丫鬟,可是没想到那个丫鬟后来失踪了,不久后就在河边发现了她的尸体,罗凡守着尸体三天三夜,才将尸体下葬,并在那丫鬟的墓碑前发誓此生不娶,自己感念他对那丫鬟一片情深,这些年将他视为心腹,从未亏待他,而罗凡也尽心尽力的帮他打理家事,尤其是他非常爱护城儿,更是对月儿视如己出——视如己出!?
蓝啸天脑中闪过这四个字的时候,如同被闪电劈中!
不!不会的!不可能!
蓝啸天心中惊涛骇浪,他看着与自己相守近二十年的女子。此刻她眼中含着愤怒与不可置信,但是仍然无法折损她的美丽!
不!不会的!贞娘不是那样的女子,月儿是他的女儿!
可是他心中清楚,贞娘心中一直有别的男人,尽管他抛弃了她们母子,但是贞娘心中有他,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虽然呆在自己身边,都不想跟自己做到最后一步,除了自己那次酒后失德外,她们两人一直都相敬如“宾”!
这么多年来,自己都不在意,但是贞娘一直对城儿不待见,是因为一看到城儿就想起那个人吧?
可是,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罗凡!
不会的!
蓝啸天此时心中非常肯定,凤清醉一定是弄错了!
“凤清醉,你别含血喷人!”蓝夫人此刻已是惊慌失措。这个凤清醉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蓝夫人,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小木屋里去做了些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此刻恐怕是那摊血水还没风干掉,要不要我带大家去看看,或者是我帮你回忆一下,你那晚上叫的是如何的让人销魂蚀骨?”凤清醉此刻看着蓝夫人那副伪善的嘴脸,心中恶心至极,说出的话也句句点中要害,毫不留情。
“胡说,那不是我!你不要诬陷我!”蓝夫人极力的否认,此刻她除了死不认账,已经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看着凤清醉,眼中渐渐透出死灰一般的绝望来。
“蓝夫人,即使你扮演再多年的萧倾城,也依旧改变不了你是玲珑的事实!”凤清醉一句话,将蓝夫人彻底的打入深渊!
“玲珑,你就不要再反抗了,事实终究是事实!”一直不做声的罗凡此刻叹口气说。
“胡说!我是萧倾城,不是玲珑,玲珑早就死了!”蓝夫人飞快的打断罗凡的话,那声音几近疯狂!
“玲珑不是失足落水,淹死了吗?”蓝啸天示意龙战给他解开了穴道,问!那语气很轻,很茫然,更像是自言自语。
贞娘是萧倾城的闺名,而玲珑就是当年她身边的那个丫鬟,那丫鬟也是姿色不凡的,不然罗凡不会痴迷至此。
“老爷,当年死的人不是玲珑,现在的夫人才是玲珑!”罗凡对着蓝啸天,愧疚的说。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真像,压的他透不过气来,现在轻松多了,他死也无憾了。
被绑在院中树上的蓝盈月,将屋中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此刻她也顾不得先前凤清醉的威胁了,开口大喊大叫:“爹爹!不要听那个狐狸精乱说!我是你的女儿,是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才不是那个狗奴才的女儿!”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个狗奴才!放开!”
蓝啸天此刻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失了魂魄一样。耳朵里纷纷扰扰的乱作一团,但是他却听不进去其他的任何声音,根本不想去听清楚谁说了什么!他的脑子中满满的都是一句话
“当年死的人不是玲珑,现在的夫人才是玲珑!”
“当年死的人不是玲珑,现在的夫人才是玲珑!”
“当年死的人不是玲珑,现在的夫人才是玲珑!”
……
“罗凡,你闭嘴!若不是你当年强迫了我,怎么会有了月儿!这些年你拿月儿的性命屡屡要挟与我,现在又帮着外人诬陷我是玲珑!你到底是何居心!”蓝夫人听到蓝盈月的吵闹,再看看蓝啸天一语不发的样子,心不断的往深谷里下坠!
不!她不能就这样认输!她是萧倾城!她是萧倾城!没有人能让她做回玲珑!她再也不要做回玲珑!
“啸天,你看看我,我是贞娘啊,是你喜欢的疼爱的贞娘啊!”玲珑抓住蓝啸天的手,大力的摇晃,抬着头,一双泪眼,急切的想要对蓝啸天证明着什么!
“月儿到底是谁的孩子!”蓝啸天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面容,心中怜惜不减,抬手将那泪痕轻轻的拭去,动作轻柔。
玲珑看着眼前男子温柔的眉眼,眼泪落得更凶,哽咽着说:“啸天,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那次完全是被迫的,是罗凡强迫了我!”
玲珑说着对罗凡投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那眼神中有厌恶,更多的是警告!
“那,我们之间唯一的那次,不是我酒后失德,是你设计的对不对?”蓝啸天缓缓的问,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怒气。
或许是这样的语气,让玲珑像是抓到了起死回生的稻草,她知道,自己只要有这张脸在,蓝啸天就不会狠下心对自己不管不问,哪怕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
“我实在是没办法。但是啸天,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会怀孕!如果不是罗凡威胁我,我肯定会把那个孽种拿掉的!”玲珑悔不当初,若不是自己那次被罗凡早一步发现了自己怀孕,千求万求她不要打掉,她是绝对不会一时心软留下那个孩子的!那么今天事情败露,她也不会这么被动!
“娘亲!你胡说!我不是孽种!我是你和爹爹的孩子!我是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我姓蓝!我姓蓝啊!”被绑在树上的蓝盈月失控的大喊!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她从天下第一庄人人尊敬的大小姐,变成了娘亲口中的孽种!不!这不是真的!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这是个噩梦!
“这么说,我们之间还是青白的?”蓝啸天似是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忽然,他神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一把大力挥掉玲珑抓住自己的手臂,看着跌坐在地的玲珑,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惜,反而厌恶的扯掉那条胳膊上的整条袖子,狠狠丢掉!
“贞娘呢?贞娘在哪里?”蓝啸天目光如炬,直直的射向罗凡。
凤清醉与龙战,柳随风等静静的看着屋中的这一切,不再插话,头,他们已经开好了,至于下面该怎么做,就看蓝啸天怎么发挥了!
不过,从蓝啸天刚刚的举动来看,他还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呢,凤清醉与龙战,柳随风相视一眼,心中齐齐感叹!
“我,我不知道。”听到蓝啸天的质问,罗凡面上终于有了惊慌的神色。
“啸天,我在这里啊,我就是你的贞娘啊!”玲珑此时已经从刚刚蓝啸天的变脸中唤回神智,听到蓝啸天追问萧倾城的下落,吓得连忙上前扯着他的袍子说。
“滚开!别脏了我的衣服!”蓝啸天说完,急速的出手一点,封住了玲珑的穴道,然后扯断了她扯着自己的袍子,玲珑就以那种卑贱的姿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贞娘在哪里?当年失足落水的那个是不是她?是不是她?”蓝啸天一想到这种可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控的怒吼起来。
“我不能说!”罗凡看了一眼此刻正哀求的看着自己的玲珑,低低的说。
砰地一声,蓝啸天挥出一掌,罗凡应声倒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说!倒地是不是贞娘!”内息已经再掌心积聚,蓝啸天随时都准备再挥出一掌,以罗凡的内力,承受自己两掌,已是极限!
蓝盈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发狂的蓝啸天,一时间吓得长大了嘴巴,不敢言语,心中却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响着“杀了他!杀了这个狗奴才!杀了她自己就仍是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再也不是什么孽种!杀了他!杀了他!”
就在蓝啸天这一掌眼看就要落下的时候,终于给蓝玉城解毒完的萧歌,一边收回金针一边说:“萧倾城还活着!”
仅仅是六个字,就将已经身处地狱,化身修罗的蓝啸天重生回到了人间。
“此话当真!”
“当真!”萧歌收回最后一根金针后,在蓝玉城的手指上一扎,挤出来一滴鲜红的血珠,只见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点,然后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圈,口中默念了一道咒语,然后蓝玉城的那滴鲜血直直落在玲珑的眉心之间,立刻消失不见。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蓝啸天与凤清醉他们看到玲珑的脸和身体都发生了变化,身体因为穿着衣服看的不明显,但是脸上却是瞬间转换了容颜。
玲珑从众人的眼神中察觉到发生了什么,撕心裂肺的痛呼:“不要!”她不要变回去!她要做萧倾城!她是萧倾城啊!玲珑目不转睛的盯着蓝啸天,心中有太多的不甘!
蓝啸天看着玲珑的那张脸,厌恶的转过身,问:“贞娘在哪里?”
萧歌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轻不重的说:“在她该在的地方,你若是真的为她好,就不要追问她在哪里!我可以向你保证,她还活着!”只是活的不幸福!萧歌想,若是姑姑当年真的跟蓝啸天在一起,或许真的会很幸福很幸福,这个男人的专情,他算是见识到了!
其实萧倾城当年已经知晓了玲珑的计划,她在下幻咒的时候,不单下了血咒,也下了念咒!只要玲珑与蓝啸天行房,那么她的幻咒就会解除,恢复自己的本来面貌,谁知道,玲珑对蓝啸天的执念会是这么深,而蓝啸天竟然真的可以做到二十年都没有跟玲珑行房,守着君子之礼!
萧歌自问,这一点,他都做不到!这个男人恐怕是真的爱惨了姑姑吧,所以,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举动会引起姑姑的不满,他都不会去做!
只是,这样的蓝啸天也是愚蠢至极,难道他就没有发现有一丝的不妥?不过也难怪,玲珑自小与姑姑一同长大,深知姑姑的脾性,要模仿她并不难,何况,她爱着蓝啸天,这一点足以让蓝啸天深陷泥坑,不可自拔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她死了!我亲眼看到她死了!”玲珑在听到萧歌说萧倾城还活着的时候,失声大喊。此时重伤的罗凡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给她解开了穴道并扶起了她。
“她没死,当年她洞悉了你的计划,我与她一起骗了你,落水的那个不是她!”
罗凡想起当年的事情,眼中划过深深的懊悔和自责,一步错,步步错!这么多年了,这场骗局该揭穿了,不然自己就是死也难以赎罪!
听到罗凡的声音,玲珑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整个人爆发了:“滚!都是你!是你这个狗奴才!刚刚为什么要假装咳嗽!要不是你,那个野种早就死了!这群人也不会在这里质问我!你该死!”蓝夫人突然扑上去对着罗凡又打又骂:“是你毁了我!是你!是你!你该死!你该死!”
此刻罗凡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像是棵树桩一样站在那里,任凭蓝夫人对他打骂,不加还手。
“当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杀了她!”玲珑此时已经面容扭曲,彻底的陷入疯狂!
“还有你!”大骂够了罗凡,玲珑突然将愤怒的矛头对准了蓝啸天:“还有你!蓝啸天!你就是个傻瓜!天底下第一号傻瓜!萧倾城她根本不爱你!她不爱你!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你!”玲珑说完,放肆的大笑,原本清秀的脸上此时已被恨意和嫉妒给扭曲的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蓝啸天看着这样的玲珑,觉得异常恶心,哪里还会再跟她说上半个字,贞娘不爱她,他一直都知道,也早接受了这个事实,犯不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一遍遍提醒他!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拿着那些名贵的茶花在我眼前献宝,我就恨不得将那些花都砸烂,再狠狠的踩上几脚!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在这里种植我最喜欢的菊花,还要在你面前违心的表现出一副喜爱的不得了的样子!我心里有多苦!你根本不知道!你和萧倾城那个贱人一样,都是自私鬼!我那么喜欢你,你心里却只有萧倾城!可惜了!那个贱人心里从来没有你!哈哈!从来没有你!那个贱……”人!
玲珑疯狂的发泄着自己这些年压抑的不满,倏地睁大眼睛,没说出的话卡在喉咙里,她踉跄着身子,转过去,不敢置信的看着背后的罗凡,又看看自己后背穿透到胸前的长剑,抬手指着罗凡,说了一个“你……”身子就倒了下去。
罗凡接住玲珑的身子,抚上她大挣着的眼睛,对着蓝啸天恳求道:“老爷,我们自知罪无可恕,请求你放过月儿!”说完搂紧玲珑的身子,手上一用力,将那柄长剑也送入到了自己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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