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特意交代过的。石中是小厮,可实际上并不是小厮。这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让她睡哪边?
不论是穆东,还是郑电,或是贺管事,都不敢让夏正欣跟他们睡男的这边。能睡刘婶那边的通铺么?当然也不成。
贺管事让人赶紧借客栈的厨房烧火做饭,郑电安排车马,穆东悄悄找到夏正欣。
夏正欣一见穆东欲言又止的样,以为穆东遇到了什么难事,没想到一开口说的是晚上住宿的事。
虽然穆东说的隐晦,可夏正欣还是听出来了。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怎么穆东知道?
穆东知道了,那贺天城呢?贺天邑呢?还有柳南那几个?
“石中你别害怕,知道的没有几个。”
“是,是么?”
“那个,那个什么,今晚给你开间上房。”
“穆大哥不用担心,今晚我自己去马车里睡就可以的。千万不要给我单开房间。”
“可是马车里……”
穆东还想再说服夏正欣,郑电就找来了。他说客栈又来了一拨人也想住通铺,掌柜的问能不能跟他们挤一挤。
“来的是什么人?”
“看着是镖队。八个男的,其中两个是雇主订了两间上房,其余六个走镖的。老贺说看着可疑,就说咱们包了整间通铺,空下的地方准备放东西,住不下。可是掌柜的收了银子,想让咱们通融。”
“既然他们不差银子,换家店住不也一样,为什么非要跟咱们挤?”
“要是真赶不走就答应,咱们人多,轮番休息,都仔细着。到时候谁算计谁就不一定了。”
“那好吧。我去跟老贺说。”
“等等,如果那几个人非要跟咱们挤一间通铺,就让那掌柜的少收咱们钱,不然就不答应。反正咱们已经包下了整间通铺。”
“好。一定要让那掌柜的多吐出点。”
本来夏正欣还在想自己女扮男装露馅的事,让郑电一来把自己的心思带跑了。从他说的情况分析,很有可能来者不善。
想前几天夜里被偷袭,对方不可能善罢甘休,再找茬是很可能的。
就是那几个人是不是有点蠢?非要住一起,算计人算计的这么明显?还是说他们另有企图,或是很有把握?
“石中,要不你还是……”
“穆大哥,夜里我睡马车,你放心好了。”
“那你小心。我让值夜的多照顾着你点。”
穆东还有事,叮嘱好夏正欣就去忙了。夏正欣没什么事,就去厨房帮忙。
连日来赶路,男人们遇到有水的地方,想擦洗还算方便,妇人们就不那么方便了。所以晚饭后大家都准备好好洗漱一番。特别是刘婶她们几个,包括瑶儿都盼望着洗澡。
夏正欣因为有空间,一路上洗澡方便,对洗澡这事一点也不上心。看大家相互帮忙烧水、抬水,她觉得洗澡的时候自己帮哪边都不合适,就悄悄溜到客栈后院,跟值夜看守的人打了招呼,进了马车歇着去了。
当然她是进了空间。
进空间后她想到穆东说的那队人。刚才那些人从外面吃饭回来,正好遇上。那些人一看就和穆东他们很像,都是武功在身的青壮年男子。这些人在和她走对面时并没有特别关注她。
难道是她敏感了?
那夜黑衣人说的要留下两个活口,其中一个应该是她,另一个应该是在平州加进来的那些人护送的那个。
对于那些人的身份,她有猜测,也有直觉。
那些侍卫有的看着感觉有些熟悉,但看相貌又有些不像。
他们的主人看上去很神秘,只有方便时才不得不从马车上出来。那个车队只有那一个主人,其它三辆车带着的都是行李。
看着他们财大气粗,听说是甘州的商人,因突然暴发的战乱,家和生意都被毁了,人也伤了。那人先是在平州养伤,现在要去京城投奔亲戚。担心路上安全,就托了关系跟着穆东他们。
对于这样的说辞,不知别人会不会信,反正夏正欣不信。
只要人不找到她面前来,她也不会往人家跟前凑。大家各走各的,挺好。再说她已经救了夏正晔,让他不像上一世那样死在夏林手中。可他怎么又让自己断了手臂呢?
不过,不就少了半截手臂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人还在,不傻不呆,能跑能跳,干什么都不耽误,再说还有那么多手下,用不着他种地搬砖扛麻袋,没那半截手臂碍不着什么事。而且那个也碍不着传宗接代的事。
算了,要是自己不成,她也没辙。
她还小,可不能操那么多心。
还是早点睡,别想太多。
夏正欣明显感觉到自从穿越后,尤其是有了空间后,各种感觉包括直觉都越来越敏锐且正确。
直觉告诉她住进穆东他们那间通铺的人,十有八九对他们不怀好意,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和前些天夜里的那些人是一样的。
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马车只是个幌子,空间才安全。
那些人此一时没有显露出杀意,并不代表彼一时没有。
既然穆东他们有所觉察,那她就不担心了。
穆东他们果然没有让夏正欣失望,夜里真没出事。第二天天一亮,就早早起来做饭吃饭赶路。
在出镇子的时候,夏正晔的车队已等在那里。两边汇合,重新起程。
夏正欣发现那些个侍卫中有几个人是受了伤的。
昨天分开时还好好的。才过了一宿,出了什么事么?
就在夏正欣想是不是那个镖队的人做的时,那个镖队竟然出现在她们后面。一直到中午休息,都不远不近,不紧不慢地跟着。
休息时更是选在了同一片树林子里。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镖队的吴镖头还主动过来打招呼。
他说昨天承蒙照顾很是感谢,知道穆东他们是回京城,而他们也是京城的镖局。在回京城的路上相遇,真是缘分。
夏正欣在不远处听着那人和穆东聊天,心想大家都是狐狸,彼此揣着明白装蒜玩。
那一队人除了自称镖局的,被护送的那一主一仆看上去也都是练家子。主人和仆人虽然有花白的胡子,那身板和精气神看上去都是很年轻的状态。
这些人怎么没有带伤的?难道伤夏正晔他们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