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同志,鉴于你表现优异,而且此次行动立了大功,我会向上面替你申请以副团级别光荣退役,感谢你为国家的付出。”
林师长哽咽的说完后,站起身朝着余向森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余向森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不顾手臂伸展会牵动伤口,缓慢的抬起手放在头的边上,给他回了一个礼。
~~~
在余向森清醒的时候,赵常乐告诉他已经给他家里发电报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他躺在床上回忆着这次任务的情况。
在他倒下的时候,他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将夏夏给他系在脖子上,交代他关键时刻一定要自己吃的那颗珍贵的药丸送进了嘴里。
庆幸的是药丸不需要吞咽,放进嘴里他便感受到了它在嘴里融化的感觉。
在它最终消失不见后,他倒在地上彻底没了知觉,直到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意识模糊中,听到了门口医生在给林师长汇报情况,或许这次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腿上的疼痛,以及胸口处的剧烈拉扯,都让他感觉浑身脱力,想要彻底睡过去。
如果他不在了,爹娘那边幸好还有大哥和二哥两个人一起照顾,家里的几个小孩也能稍微分担一些爹娘的哀思。
但是夏夏...他答应了她一定要平安回家。
所以他一直在坚持着,坚持到回家的时候。
他想当面跟夏夏说一声对不起,他可能要辜负她,不能和她一起到白头了。
眼泪不自觉的从他的眼角悄悄滑落。
守在他边上的赵常乐拿过纸巾,给他轻轻的擦拭流下的泪水。
“阿森,会没事儿的,很快你的家人就来了。”
“除了辜负了夏夏之外,其它的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可以的,只要你坚持,很快就能回家了。”
“你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打一壶热水进来。”
说完,拿着装的满满的热水瓶,走出了病房。
站在门外的赵常乐,再也坚持不住了,他蹲下身抱着热水瓶痛哭了起来。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兄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
四月十七日下午五点。
余向木和余向林在接站士兵的带领下,急匆匆的从火车站直奔余向森所住的军区医院。
在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余向森时,兄弟俩都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今天是余向森受伤的第四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清醒的时间非常少。
如果不是之前沈知夏给他的药丸吊着,恐怕早就已经不在了。
“快,大哥,先给老三喂一点水壶里的“药”。”
“夏夏不是说每天给他喂一点吗。”
余向木听闻后,迫不及待的从随身斜挎的包里拿出了水壶。
拿起病床旁边柜子上的水杯,倒了一些水壶里面的水。
“老二,你把老三轻轻的扶起来,我来给他喂。”
刚去打饭回来的赵常乐,回到病房便看到了两个男人。
一个坐在余向森的身后想要将他扶起来,一个手里拿着水杯站在他身前。
“你们是谁?!”
“你们想要干什么?!”
他拿着饭盒,急忙走了进去。
余向木看到对方身穿军装,连忙直起身跟他打招呼。
“同志你好,我们是余向森的哥哥。我是他大哥余向木,这是他二哥余向林。”
“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你们好,我是向森的战友,我叫赵常乐。”
“赵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们说说向森目前的情况?”
赵常乐将他们带到了走廊的边上,顿了片刻后才开口。
“向森目前的情况不太好,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目前他完全就是凭借着强大的毅力支撑着,他想要坚持回家见一下爹娘,见一下他的未婚妻。”
赵常乐说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哽咽到无法接着往下说了。
余向木手扶着墙壁,让自己不要倒下。
一旁的余向林蹲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余向木突然想到沈知夏在他们出发前交代的话。
如果医院无法治疗的话,就赶紧带他回岚城,她会在岚城医院等他们。
“赵同志,能不能麻烦你替我们向上面申请一下,我们要尽快带他回家,最好是明天就能走。”
“我们自己带他回家,不用再派人送了。”
虽然余向木不太理解沈知夏的想法,但还是按照她的意思转达了。
赵常乐也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答应了之后,就飞快的回部队去帮他打报告。
~~~
第二天一早,余向木和余向林便用担架抬着余向森前往火车站。
他们坚持拒绝了部队派人护送的决定。
既然夏夏强调这一点,一定有她的道理。
余向木当时觉得肯定和夏夏给的药有关,所以一直都在拒绝安排人护送。
最后还是清醒过来的余向森自己开口说不要派人护送。
在医院都没有任何办法了,就算有人陪着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而且他想着自己已经退伍了,就不要再浪费部队的资源。
于是也一再拒绝。
~~~
怕路上太过于颠簸,兄弟俩没有选择坐车。
好在医院距离火车站也只有步行四五十分钟的距离,对于农村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
到了火车站后,赵常乐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了余向木。
“大哥,这是向森的退伍证明,以及部队的补贴,里面还有一张转业证。”
这是他特意申请的,万一向森还能活下去,也能给他一个体面工作,虽然他知道这可能只是他的愿景而已,但是如果有万一呢。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趁着医生和赵常乐不在的时候,兄弟俩还是偷偷的给余向森喂了灵泉水。
他们明显感觉老三似乎有了一些好转,但是也可能是他们的错觉。
~~~
赵常乐走到担架边上,蹲下了身。
余向森此时眼睛是睁开的,但是没有力气说话,所以只能望着赵常乐。
“阿森,你一定要坚持住,很快就能到家了。”
“等你好了,我请假过去看你。”
他郑重的握住了余向森的手。
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余向森,对着赵常乐用嘴型说了两个字“等你”。
“好,你一定要等我!”
说完,朝着余向森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