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怎么没睡啊?穗穗早就梦周公了吧。”胤礽端着酒杯问道。
似是觉得椅子腿太硬,胤礽干脆放松身体,全部靠到了康熙腿上。
可能今晚的月光太温柔了,风也温柔,康熙真就随了胤礽的意,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睡不着。”康熙说了今晚遇到胤礽后的第一句话。
“因为过往又重现了吗?还是因为穗穗?”
“都有。”
胤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突然低沉道:“阿玛,我额娘是什么样子啊?”
赫舍里氏?
康熙试图回想,可时间太久远了,她的面容在康熙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但是他还记得她是一个温柔聪慧的女子,陪着他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你额娘啊,是个温柔聪慧,也漂亮的女子,白日剧中的仁孝皇后,有七八分你额娘的样子。”
胤礽涩声,“真好!”
康熙也知道胤礽的心结,儿子长大后,难得这样撒娇一回,他愿意宽慰,“你额娘很爱你。”
“我知道,我额娘肯定最爱我。”
胤礽突然傲娇,让康熙一愣,嗤笑道:“孩子气。”
康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等胤礽催促,顺手给他也续上了。
酒水滑过空中,落入杯中,清音悦耳,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有一个问题,虽然胤礽早就猜到了答案,但还是想跟康熙确认,“阿玛,爱过我额娘吗?”
康熙递到嘴边的酒杯,顿住了,半晌,一口饮尽,才语气飘忽地说道:“没有爱,有愧。”
他后宫的女人都是选秀或者被家族送进宫的,因为朝堂的关系,之前他也是来者不拒的。
他对这些女人没有多余的感情,也不会愧疚,一开始就是交易而已。
只有赫舍里氏,是皇玛嬷和他选进宫的,为了把索尼绑上他们的船,一起对抗鳌拜。
他不知道索尼本身有没有送她进宫的想法,但总归是他们先提出来的。
赫舍里氏进宫就要面对后宫的波谲云诡,最后还芳龄早逝,他对她有愧疚。
康熙将这一切都如实告诉胤礽了,见他不说话,康熙问他:“恨我吗?还是在为你额娘感到不值?”
“没有,生在皇家,求什么真情呢?”
胤礽自嘲,一个阿玛,一个额娘,他能站谁呢?
更何况他是阿玛带大的,根本不可能为了额娘怨恨阿玛,比起其他女人,阿玛终究对额娘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即使只是愧疚。
康熙却不认同胤礽的话了,怎么就不能求真情了?
“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盈儿,以后也会越来越爱她。”
这句话或许会让胤礽不高兴,但他还是说了。
胤礽突然觉得口中的酒,好苦涩,努力咽下后,才低低地说:“我知道。”
“阿玛,其实我比你更早遇见穗穗呢,也比你更早喜欢她。”
这话一出,康熙立马掉进了醋海,怎么可能?
他知道胤礽喜欢盈儿,只是他把心思隐藏得很好,没想去打扰盈儿,所以他才会放任胤礽自己想通。
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先遇见盈儿的,这是他与盈儿的缘分!
见康熙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胤礽也索性将自己的暗恋,一股脑都说了出来,父子谈心而已,皇阿玛那么大度,最多醋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