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老师把他们送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后,闫小咪才驱车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你们想吃什么?”闫小咪透过后视镜问两个小家伙。
舒竞远毫不犹豫的说,“闫颜妈咪,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哦!”
闫颜小表情一僵,“唔——阿远,话不要说那么早啦!”
她妈咪的手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
这几年要不是太外婆他们‘接济’,估计她要饿死在闫小咪手底下了。
“怎么了?”舒竞远不解的问,“我说错了什么?”
“我妈咪做的菜,好难吃!”闫颜凑过来,小声又很用力的说。
车窗没开,她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
闫小咪嘴角抽搐两下,感受到闫颜的嫌弃后,她干笑两声,“所以妈咪是想请你们出去吃。”
“只要你不做饭,我们吃什么都可以。”闫颜毫不犹豫的说。
舒竞远一脸懵,附和了句,“我也吃什么都可以。”
闫小咪闫小咪就听着他们两个讲‘悄悄话’。
舒竞远说:“闫颜,原本我给你妈咪打一百分,但是现在,给她减掉五分。”
闫颜,“为什么?我妈咪很好啊?!”
“你妈咪不会做饭,算是一丢丢缺点。”舒竞远很认真的说。
闫颜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你多在我家主两天,你可能只给我妈咪打八十分了。”
舒竞远,“为什么?”
“我妈咪肚子上有一条长长的疤,是生我的时候留下的,很丑。”闫颜每次看到闫小咪肚子上的疤,就会一边嫌弃一边又很心疼。
“生你的时候,为什么会留下疤呢?”舒竞远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样,眼睛瞪的溜圆。
闫颜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这你都不知道?要把妈咪的肚子划开一道口,我们才能从肚子里出来啊!不过妈咪说,有的人生宝宝也不用划个口子,如果你妈咪身上没有疤的话,就一定是我妈咪说的另外一种方式生。”
沉默了半晌,舒竞远摇头,“我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不是生出来的。”
‘吱呀——’
猛地踩下刹车,闫小咪身体前倾额头撞在顶棚。
后面的两个小包子也没能幸免,撞在了座椅上,连声‘哎呦呦’。
“怎么了?妈咪!”闫颜揉着小脑袋一脸惊慌失措。
闫小咪稳了稳心神,迅速回过神来安抚他们,“没事,是妈咪刚刚走神急刹车了。”
说话间她扫了眼舒竞远,舒竞远满眼无措,担心她们会因为他是垃圾桶里出来的而嫌弃。
就像叶蕾嫌弃他的眼神一样,哪怕什么都不说,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跟闫小咪对视了几秒,他紧紧抿着的唇瓣渐渐松缓了些。
闫小咪的双眸清可见底,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稚嫩的面庞,有疼惜,有怜爱。
“闫颜妈咪,你不会觉得我是被丢弃的,而嘲笑我吗?”他不由自主就问出来了。
“当然不会了。”闫小咪说完,又纠正道,“你怎么会是被丢弃的呢?你这么可爱,这么帅气,这么乖巧,谁舍得丢你啊!一定是你妈咪当时在生气,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不能信的,知道吗?”
舒竞远乌黑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
“每个孩子都是妈咪的心肝宝贝,用命换回来的,她只是第一次做妈妈,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你要给她一些时间来适应,以后你就会慢慢发现,她真的很爱你。”
闫小咪的心头微微刺痛,不由得想到当初那个她连见都没来得及见一面的孩子。
那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虽说她不理解舒竞远的妈咪怎么会跟孩子说出这种话来,但素未谋面,仅仅是几句话的沟通过,她就没由来的对对方印象不好。
但舒竞远字里行间和那双眼睛里,都透着对母爱的渴望。
她说不出舒竞远妈咪任何不好的字眼,只能让舒竞远怀揣希望。
“谢谢你,闫颜妈咪!”舒竞远乌黑的眼睛一眯,浅笑间是无数的满足。
闫小咪带他们吃了些汉堡薯条,拍了几张照片给舒竞远的父亲发过去。
隔着屏幕,舒池野看着舒竞远肆无忌惮的笑容,是他从未看过的。
依稀可见镜头中的玻璃窗上,折射出一抹纤细的身影。
他的眸光在那身影上停顿几秒,就收回来了。
【谢谢。】
他的谢很频繁,虽然言简意赅可隔着屏幕,闫小咪似乎也能察觉到那浓浓的感激。
她都不知如何回应,犹豫半晌还是把手机收起来,待两个孩子吃饱把他们带回家了。
——
叶蕾直接让司机开车回了舒池野的住处,但回去以后才发现没有人。
她当即就黑了脸,一边怀疑闫小咪骗她,一边各种猜忌。
直到六婶过来问,“小少爷呢?”
“啊?”叶蕾‘哎呀’了一声,转身往外跑,又让司机送她回学校。
可到了学校才得知,舒竞远已经被闫颜妈咪一起接走了。
“什么?被别人接走了?”叶蕾质问道,“你就没问问他们幼儿园,到底搞什么!随随便便就让别人乱接孩子吗?”
萧蔷一个头两个大,迎着想下车去问问的叶蕾重新回到车上,“这周围人还不少呢,你刚才闹那么一出都有可能被认出来了,就别再闹了!去找孩子重要。”
叶蕾掏出手机给闫颜妈咪打电话,但对方关机了。
“别愣着了,赶紧去给我问问幼儿园这个人住哪里!”她急不可耐,生怕找不回舒竞远被舒池野追责。
萧蔷又折回去问,但幼儿园已经关门了,老师在叶蕾发脾气的空隙里已经走了。
于是叶蕾直接在班级群里公开叫嚣,质问闫颜妈咪为什么接走舒竞远都不说一声……
——
闫小咪让闫颜和舒竞远在家门口等了几分钟,她把野不起关到一间客房了。
野不起很凶,除了在她面前时温顺,见舒池野那么多次都凶巴巴的哈人。
她怕它伤了两个孩子。
可关起来的野不起一声连着一声的叫。
舒竞远和闫颜蹲在客卧门口眼巴巴的看着猫爪子透过门缝乱扒。
“妈咪,我真的不能看一眼小猫咪吗?”闫颜哀求道。
闫小咪摇头,“不行,它跟你们还不熟,万一疯起来抓伤了就糟糕了。”
闫颜还想说什么,被舒竞远打断,“闫颜,我们要听你妈咪的话,我爹地也养了一只很凶的猫,从我懂事起就在家里了,但爹地始终把它关在花房,我爹地说它随了主人,又凶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