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白景宁跟前,闫颜止住了脚步,改为快走,在白景宁手里接过粉色的盒子,垫着脚凑过去在白景宁脸上亲了一口,迫不及待跑去客厅里拆礼物。
闫小咪把她的小书包和外套都放好才过来,“景宁哥,你这样迟早要把她惯坏了。”
“我的女儿我惯着,有什么问题吗?”白景宁轻笑着反问。
因为双腿行动不便,他极少出门,几年的时间让他皮肤有股病态的白。
“没什么问题。”闫小咪顿了顿,轻笑着说完又问,“明天去看医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白景宁的笑容一浅,“都过去几年了,你还不肯放弃?”
这几年,闫小咪一听说哪里有医生,不管是花费大价钱请过来,还是带着他去,都要抓住每一个机会。
“当然不能放弃了。”闫小咪看着他那双有些萎缩的腿,虽然天天找看护来按摩,做各种护理,但怎么也比不上正常人的双腿。
这一次来盛京看的医生是全球最有威望的医生,若这次再没办法,她虽然也不会放弃,但心里的希望会减少很多。
“小闫,你是不想放弃我的腿,还是……”白景宁见她一脸执着,忍不住脱口而出。
但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闫小咪被闫颜喊过去拆最后一层包装,坐在沙发上回眸来问,“嗯?还是什么?”
“没有。”白景宁一笑,操控轮椅过去,“这个包装有些难拆,我来弄。”
闫颜把东西在闫小咪手里抢过去,扬着小胳膊就冲着白景宁去了。
“那你乖乖跟爹地玩儿会儿,妈咪去给你放洗澡水,早点儿睡明天还要去上学。”
她絮絮叨叨的声音渐行渐远,进了浴室在小浴桶里放温水,眼前渐渐升起热水的雾气,耳畔是闫颜和白景宁的欢声笑语。
漾起涟漪的水中倒映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以前的笑容。
玩闹了一天,闫颜洗完澡上床就睡了,闫小咪出来把闫颜的校服丢到洗衣机里,却忽然在口袋里掉出一张小纸条。
【闫颜妹妹,我邀请你来我家给我过生日——舒竞远。】
歪歪扭扭的几个字,虽然很丑但还是能认出来。
在舒竞远的名字后面,还画着一个小笑脸,她忍不住就笑了。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白景宁的声音忽然传来。
闫小咪被吓了一跳,迅速把小纸条收起来,“你想喝水喊我就是了,我来帮你倒。”
她先把闫颜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然后拿过白景宁手中的杯子,往餐厅走,“没什么,就是看到闫颜收到了小男生的纸条,邀请她去过生日。”
“闫颜这丫头跟陌生人的话一向很少,刚转过来一个星期就收人家小纸条,看来跟这个小男生的关系不错。”
白景宁在她手里接过水,抿了一口又问,“你怎么看?让闫颜去吗?”
“去不去她自己做决定啊,如果她想去我也会同意,难得她有想交的朋友啊。”客厅里没开灯,月光照进来洒在闫小咪身上,她认真的回答着白景宁的问题。
“当然,不过一般这种生日宴会都是家长陪伴参加,只能你带她去。”白景宁想了想又说,“一般情况下来说,应该是孩子的母亲操办生日会,你去也刚好。”
闫小咪蹙了下眉,思考一番说,“这两天正要去蓝森谈一部戏的配音,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带她去也可以。”白景宁快速接话,冲她笑道,“上次在温城幼儿园举办父亲节活动,我就算去了害的闫颜不能做游戏,她也很高兴呢。”
“那太麻烦你了,父亲节那是没有办法,大不了生日会就不去了。”
说话间,她手机微信响了两声,“时间不早了,早点儿休息。”
她匆匆进了卧室,抱着手机处理桃花白发过来的工作。
门外,白景宁的视线一直追随到她身影消失不见,她的疏离和客气历经几年都没有消散半分。
他眸光渐渐黯淡,转身回了房间,撑着支撑架上床。
翌日清早,闫小咪将闫颜送入幼儿园,然后开车带着白景宁直奔医院。
提前预约过,所以到了以后白景宁就直接被推入检查室进行检查,闫小咪则在外面等着。
约莫有上半个小时,白景宁被推出来,楚医生摘下口罩带着他们回诊室详谈。
闫小咪没想到楚医生这么年轻,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带着无框眼镜,一边看这几年来白景宁的病例,一边安抚他们,“先坐下,我这儿还有个片子没出来结果,等几分钟就好,不用太紧张。”
白景宁拉了拉闫小咪的手腕,闫小咪回过神来这才坐下,双手捏着衣角,目光落在楚医生身上。
没几分钟,护士把文件送进来,楚医生打开只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下,复又舒展开。
“我这个人比较直白,如果沟通的过程中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请见谅。”
楚医生把资料合上,双手合十严谨的说,“这几年你们一直有治疗,所以腿部神经没有完全坏死,这对病人能恢复有很大的帮助,但神经受到重创,能否恢复到以前也是一个未知数,靠着西医是没有希望的,所以可以试试针灸疗法,这期间病人要住在医院里配合治疗。为期一个月,一个月后再看看神经状态,如果有好转就证明有很大的希望,如果没有进展……你们就放弃吧。”
最后一句话,分外沉重。
但不是完全没有希望,闫小咪当即就说,“好,我们一定会配合治疗,麻烦楚医生安排他住院。”
“行。”楚医生让助理开出单据办理住院,又跟一侧的白景宁说,“治疗的过程漫长又痛苦,但是你一定要撑住,毕竟你太年轻了,如果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太可惜。”
白景宁看了看寄予希望,认真办理住院的闫小咪,冲楚医生一笑颔首,“我会的。”
当天,白景宁就在医院里住下,闫小咪给他请了看护,又回家跑了一趟收拾了很多行李过来。
“景宁哥,这边我都交代好了,你有事情就找看护,有急事就打我电话,我工作忙还要接送闫颜,不见得每天都能过来。”她一边收拾一边叮嘱白景宁。
闻言,一旁的看护多嘴问了句,“你们两个不是夫妻吗?那你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