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闫小咪跟在闫之白身后,双手捏着包带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
闫之白边走边朝她倾了倾身,低声道,“池哥也在,这个场合不会有人为难你,放心吧。”
她来过几次闫家,次次受尽了冷眼和恶言。
所以闫之白特意挑着有人时带她来,闫家人会注意颜面,少为难她。
看到闫之白另外一只手里拎着的礼品,她低声说了句,“小舅,给我吧。”
“不用。”闫之白直接拒绝,他每一个小动作都在告知众人,他很疼闫小咪。
闫家宅院偏复古,青红色的砖瓦配上中式的庭院,长廊两旁挂着几个灯笼被寒风吹得摇曳。
偌大的会客厅里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主位上坐着两位满头华发的老人分别是闫老爷子和闫老夫人。
闫之白带着闫小咪穿过众人直奔二老,将礼品交给他们身后的下人。
“爸,妈,小咪特意给你们买的。”
闫老爷子眉眼凌厉,身板挺直颇有几分军相。
旁边的闫老夫人扫了一眼,语气清淡道,“有心了。”
“外公,外婆。”闫小咪打了声招呼,闫老夫人给面子应了声。
闫老爷子连理都没理。
人群里又走出两个约莫身高一米八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个个五大三粗身形笔直。
“老三,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带她回来捣什么乱?”闫庭满冷哼道。
闫之白脸色一沉,“既然是家宴,小咪身为闫家人,理应出席。”
一旁的闫春峰轻嗤道,“不是你死乞白赖地给她冠上闫姓,她算什么闫家人?”
“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一天,她就是闫家人,是我闫之白的外甥女。”闫之白目光冷然,态度坚定。
虽这两人是他大哥,可现如今闫家商业上的事情都是闫之白在打理,所以他说话分量极重。
一时间,闫庭满和闫春峰都说不上话来。
“老三,不是我当大嫂的刻薄,你对我们家薇薇可没这么好,薇薇跟你比跟她近多了。”
闫庭满的妻子赵亚萍不满地说。
闫春峰的妻子孙骄阳也迅速说,“对我们家二超也没这么好。”
“你们家的孩子都有爹妈疼,用不着我这个三叔。”闫之白理直气壮。
他们家那几个孩子性子烈不吃亏,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像闫小咪什么事儿都喜欢憋在心里?
一旁的闫小咪双手揣在兜里站着,这场景早就发生了无数次,若不是为了妈妈……
她不会忍着。
但既然只能忍着,她也就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一双清眸满屋子找舒池野的身影。
他是客人,还是贵客,这满屋子的人肯定是为了招待他的。
却看不到他的影子?
“这可不一样,叔叔疼是叔叔疼的,总归跟父母不一样,难道要让我们也都死了去,你才能疼我们的孩子呀?”
“那我可不需要了,我的孩子我还是自己疼吧。”
两个女人阴阳怪气地说着尖酸刻薄的话。
像一根针,一下又一下地刺着闫小咪的心。
都死了……几个字让她忍不住蹙眉,收回目光看着赵亚萍。
许是她目光太过于突然又不悦,赵亚萍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跟她对视了几秒,赵亚萍冷哼了句,“你看什么看?见了面连人都不知道叫,还拿眼珠子瞪人!”
“您不是不认我。”闫小咪唇瓣轻启,话语透着疏离和冷然。
赵亚萍一噎,咬牙道,“对,就是不认你,你也别叫我,膈应人的脏东西!”
“膈应人?”几个字让闫小咪眸光微冷,但唇角轻勾,捏着嗓子就喊了句,“大舅妈!”
赵亚萍一哆嗦。
“你膈应不?大舅妈?大舅妈?大舅妈!”她一声一个调调,气得赵亚萍面容失色。
“够了!”闫老爷子突然开口,低声说了句,“池野来了,不许闹出事端,不然给我滚出去!”
会客厅纷纷攘攘的众人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落在正对着门口的石路上。
舒池野穿着黑色的定制手工西装,健壮的身材充盈的西装寸寸合身。
单手插兜,缓步而来时在和身边娇小玲珑的女人侧身交谈。
墨瞳往屋里扫了一眼,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眉梢挑了下便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