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本想说既然夫妻情分已尽,她便自请去冷宫,也不用皇上日日想着如何杀了她。但耳中传入了低低的搜宫两字。
“公平起见,宫中上下全都搜一遍!”
“你……”
“不同意?本宫作为后宫之主,大庆国母,被你们三言两语逼着又是搜身又是搜宫,怎么还不能为自己争取公平的权益了?”
“好!朕便依你!”他就不信影主亲自去办的事还能出差错!
建德帝龙行虎步走在最前,似乎对接下来的事很是期待。原本还有些置身事外的妃嫔们见淑妃和德妃都跟着往长乐宫而去,互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燕景冉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好似有些期待,又有些……无奈?皇后……他虽接触不多,可那是个聪慧大气的女子,从未仗着身份为难过他,即便她的母妃一直恃宠而骄,挑衅皇后。
“四弟要一起去看看吗?”
“看什么?看一国之君自导自演唱大戏?三哥自是要去看的,毕竟你的母妃也是重要配角!”
燕景廷说完又瞥了眼半人高的小五,冷笑着离开。
燕景冉像是被人捉住了痛处,想要发火却有些无力,只能甩袖朝着大部队追了过去。燕景昊垂着头跟了上去。
被送回长亭殿的贤妃如今躺在床上好似无声无息。床边的嚒嚒神色紧张,探了她探她的鼻息。
“没死,只不过是晕了过去!”太医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惊慌害怕,只剩冷漠。
嚒嚒松了口气,可想到她的任务又担心起来,“昏过去了还怎么把孩子生出来?”
太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将手里的银针一根根扎进贤妃身上。一刻钟后,宫女又端进来一碗药,灌进了贤妃嘴里。
“看看如何了?”太医指了指贤妃的下身。嚒嚒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忙趴下身子钻到贤妃裙底查看起来。
“开了,宫口开了……这……这也太神奇了?”
太医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若没有这一手,他又怎会被皇上瞧中。“时间紧迫,胎儿不到七个月,身子还小,你伸手进去拽出来!”
“好!”隔着裙子,嚒嚒有些迷糊的声音传出来。
哇!一声啼哭,声音虽细弱却还是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
嚒嚒赶紧捂上他的嘴,“是个男孩,还活着,可惜了……”
太医狠狠瞪她一眼,“不想要命了!”
嚒嚒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都怪这张嘴!”
“行了,别磨蹭,收拾好了将孩子带走!”
等贤妃再醒来时,只觉下身撕裂般的剧痛不断传来,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大惊失色。
“孩子……我的孩子呢?来人,本宫的孩子呢……”
宫女匆匆跑进来,按下她乱动的身体,“娘娘你醒了!你现在身子骨弱,需要好好休息。”
“孩子呢?本宫的孩子呢?”贤妃抓着宫女的手,一个劲儿的问道。
“娘娘,你忘了你中了毒,孩子……孩子没保住。太医说了,你必须静养,否则亏了身子再难有孕!”
“没了……你胡说,怎么会没了……陛下呢,本宫要见陛下……”贤妃一直闹着,可身下的剧痛让她阵阵发晕,声音越发微弱。
有小宫女又端来一碗药,好不容易哄着她喝了,这才睡了过去。
“点根安神香来!”
嚒嚒提着一个食盒在宫中的小径上行走,越走越偏僻,最后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院落。
嘎吱的木门声响起,老道人睁开眼睛,“东西带来了?”
“回禀真人,孩子带来了,还有气!”
老道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伸手接过嚒嚒从食盒里抱起来的孩子。六个多月的早产儿,居然还活着,生命力倒是强!
“很好!你回去吧!”
嚒嚒关上了木门,隐约听到里面小猫般的叫声。她紧了紧领口的衣服,秋日的晚间带着丝丝凉意,好似吹进了心间。
老道手指抚过全身红色的婴儿,眼神带着迷恋和狂热。银色的尖刀被他捏在指尖,一路从婴儿的脖子滑到心脏处。
“有了这颗心,真正的仙丹便能问世!”尖刀刺进皮肤,像切豆腐似的轻松将温热跳动的心脏挖了出来。“还有这心头血……啧啧,带着龙气就是不凡!”老道舔着嘴角沾染的血迹,脸上满是沉醉。“……哈哈哈……我的仙丹,我的长生不老……”
建德帝一行人到了长乐宫门口。“开弓没有回头箭,陛下可想清楚了!”
“皇后这是害怕了?可惜,朕已经给过你机会!”建德帝大手一挥,“搜!”
“慢着!”楚天歌站到门口,扫了眼禁军,“陛下要让一群男人进我的寝宫吗?”
“皇后说怎么办?总不能就不搜了?”
“寝宫就让尚宫局的嚒嚒搜吧,至于其他地方请便!另外,这个嚒嚒本宫信不过,陛下也不想背上栽赃陷害的罪名吧?”
“娘娘可先让人搜奴婢的身!”
“不用了,我的人跟着你!”
建德帝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表示了同意!“墨玉”从楚天歌身后走出来,默默跟在嚒嚒身边。
戚成看了眼“墨玉”,没有发现异样,这才领着禁军开始搜索除了寝宫外的其他各处。
长乐宫里的下人都被集中到了一处,此刻的宫殿显得空荡清冷。走在前面的嚒嚒眼底闪过不屑,跟着又有什么用,莫非以为她会现场栽赃不成!
清浅的脚步声带着回响钻入嚒嚒耳中,她似乎听到了皇上的笑声和对她的夸赞,脸上不由浮现得意的笑容。
“墨玉”身影一闪便到了她面前,手里的铃铛依旧轻轻晃着。“你要找的东西藏在哪?”
“衣橱的隔间里。”
“是谁放的?”
“皇后身边的墨兰。”
“谁指使你的?”
“是陛下。”
“不是,是五皇子!记住了,是五皇子指使你的!”
“是五皇子指使奴婢的!”
很好!“墨玉”收回目光,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衣橱边,将藏在里面用棉布做成的小人取了出来。上面果真贴了两张黄纸,分别写着皇帝和贤妃的生辰八字和名讳。密密麻麻的银针扎在上面,看得她头皮阵阵发紧。
藏在床底的墨兰听到脚步声,紧张的一动不敢动,手里紧紧拉着机关。
“墨兰出来,是我!”叶云舒的声音轻轻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