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案者,惯用左手,是个左撇子。”
讲解完差不多后,胡煦直起身看了几人,给出了自己的推断。
“从伤势来看,作案者心思阴暗,习武。受害者被重伤后,作案者没一击毙命,而是在受害者生命气息逐渐消亡的时间里,对受害者施以暴行,进行肉体上的虐待。
最后,在受害者气若悬丝之际,一个棒球棍落在受害者后脑勺,直接毙命。”
在生命的最后关卡,还要遭受来自肉体的折磨。
受害者遇难之前的苦痛挣扎,没有感同身受的人,是无法理解那样情况下的绝望与痛苦。
胡煦讲解中,江鸢北稍稍弯腰,近距离看着刘俊伟后脑勺及身上的伤痕。
她有留意到,在刘俊伟的皮肤表层,有着一圈很浅的暗色沉淀。
因为他身上受伤面积广,倒是很难让人留意到这些暗色沉淀。
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是血管破裂,血液在皮肤表层的堆积。
她微微偏过头,朝正在跟身旁助理交代什么的胡煦看了过去。
紧抿红唇翕动,“他不是死于后脑勺重击,而是死于心脏休克。”
冷清没有温度的声音在解剖室里响起,听得正跟助理交代事情的胡煦头皮一麻。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到了。
他一个大男人,成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人,没想到竟然会被一道声音给吓到。
停下交代助理的事,胡煦转身回头,朝声音主人看去。
见江鸢北正弯着腰,与身体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此时此刻,正歪着脑袋,一脸淡漠,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明明是个才成年的高中生,可无端却让他觉得这人不简单。
他来了兴趣,双手抱肘,暗自思忖,“哦,怎么说?”
江鸢北没说之前,他是有两个猜疑的,一个是他说出来的,一个是江鸢北说的。
只是,到底哪一个说法才是真的,等尸体解剖完,真相就能揭晓了。
江鸢北没搭话,她直起身往商榷南走去,她脸色稍显苍白,细密的汗爬上额头。
靠着商榷南,她声音略沉:“扶着我。”
听了她的话,商榷南搂着她,让她贴着自己,声音略带担忧:“我们离开?”
“不要!”江鸢北身体重量全部倾向于商榷南,她大脑嗡嗡作响,像被两股力量撕扯,疼得她快要炸了。
刚刚,看到刘俊伟后脑勺的伤,她脑海‘嗡’的一下突然炸开。
记忆片段如潮水汹涌,如幻灯片走马观花一闪而逝,心脏位置隐隐作疼。
莫陌看着,强忍着要上前的冲动,紧握拳头站在原地。
商榷南摸了药接了徐玉文端来的水,生冷眉眼里尽染担忧之色,“北北,吃药。”
就着他的手,江鸢北咽了几粒白色药丸,顺带喝了水。
怕她累着,喂她吃药后,商榷南一个公主抱将她横抱于怀里。
江鸢北靠着商榷南肩膀,浑身发冷,脑袋就像是被人用工具强制凿开……
见上一秒与自己说话的江鸢北下一秒突然恹恹的,像是随时可能会晕过去,还要说什么的胡煦沉默了。
靠着商榷南,江鸢北好受了些,她看了胡煦,“不用管我,你开始你的解剖。”
似乎很疼,她说话时,连声音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