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蒋欣瑶一觉醒来,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欣瑶习惯性的摸了摸早已凉透的半边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微云,轻絮听到声响打了帘子进来,笑道:“大奶奶醒了?”
欣瑶睁开眼睛,思了思道:“让萧清马上去庄子上一趟,找几只正在下奶的羊回来。再让几处庄子每日里着人把刚打捞上来的新鲜的鱼虾送到府里来,交待梅子,日后做菜,用骨头汤做底料。”
微云停下手里的活,笑道:“大奶奶这是要做什么?”
蒋欣瑶淡淡笑道:“大爷嫌我太瘦了,我准备把自个养胖些,你们说可好?”
轻絮笑道:“自是好的。只是大奶奶要那畜生做什么?膻的很。”
欣瑶笑道:“羊奶里加几颗杏仁,煮开了,即没膻味,又养人。以后让梅子一日三餐前都先煮一碗来给我喝。对了,老太爷这两日在忙什么?”
微云一边扶起欣瑶,一边回话道:“老太爷这些日子常在药房里呆着。”
“表少爷像是有几日没来府里了吧?”
轻絮捂着嘴巴笑道:“表少爷前儿个还在老太爷处蹭了宵夜,还点名要吃梅子亲手做的玉米甜羹和紫薯小汤圆,梅子说表少爷的嘴真是刁,尽挑看着简单,做起来却费事的吃。”
欣瑶淡淡一笑,道了句:“原来是这样啊!”便再不言语。
微云与轻絮一个穿衣。一个打水,忙忙碌碌的没有在意欣瑶脸上的那一抹忧色。
……
三日后,韩王出现在朝堂。递上一纸奏章,称苏家为非作歹,贪墨赈灾银俩,谋害皇子,罪大恶极。王子犯法,尚与民同罪,苏家虽为其母族。不敢包庇,请皇帝严惩苏家。
又称自己被亲情蒙蔽了双眼。虽不知情,却难逃其咎,甘愿受罚。
老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却直言问道。按韩王所言,苏家之罪该如何判罚?
韩王暗中咬了咬牙道,按律当诛。
老皇帝抚掌叹了句,我儿果然大公无私便宣布退朝。
韩王看着父皇在内侍的搀扶下离座,适时的低下头掩住了眼中的寒光。
……
三月初的头一天,夫妻俩刚刚入睡,只听一声尖锐而急促的啸声突然响起。
萧寒心中一惊,跃起身来,连衣裳都未披便冲了出去。
片刻后。复又回来,一边穿衣裳,一边对抚着胸口欣瑶道:“出事了。二哥遇刺,受了重伤,如今正在八百里外的回程路上,瑶瑶,我需得带人去接应。”
蒋欣瑶强忍心口不适,忙道:“消息准确吗。会不会……”
“二哥的副将亲自来报的讯,两三百人。全部是身手一流的死士,二哥身边没有暗卫,普通士兵根本招架不住。”
男人的脸上陡然升起一股杀意,勾唇道:“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后手。”
“太医院,准备带谁去?”
萧寒敛了神色,道:“来不及了,我带祖父去,暗卫我统统带走,步三我已让人去通知,有什么事,你让他去办。贵生,贵明两人留在你身边。”
欣瑶披了衣裳下床,忙道:“别急,二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京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再走。宫中需派人通知。”
萧寒道:“天翔今日当值,今上这会怕是已经知道,宫中会做防范的。”
说罢,萧寒忙不迭的转身,欣瑶一把拉住了他,眼色微暗道:“自个小心。”
萧寒转过身,抱了抱女人,湿润的唇在女人的脸上蹭了蹭,目光深深道:“当心身子,等我回来!”
欣瑶刚想说话,男人已不见了踪影。
心突突跳的飞快,紧握胸口的手心也渐渐渗出了冷汗,她晃了晃身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而沉稳道:“来人!”
淡月,梧桐早就候在外头,见大奶奶叫,忙进来。
“梧桐,你帮我梳头,淡月,你去把贵生,贵明及总管叫来,让萧清到门房迎一迎步三,见来人,马上带来见我。”
……
一刻钟后,欣瑶已端坐在塌上,发号施令道:“贵生,你立即派人去施家,把这消息告诉他,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贵生抱拳而出。
“贵明,你去宫外守着,表少爷在宫里,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来回话。”
贵明抱拳而出。
“步三,暗中派人把韩王府看住,任何人进出,随时来报。靖王府有任何可疑人接近,一律先抓了再说。兵马寺所有人全城巡逻。天亮后,派人到五百里驿站迎一迎大爷。”
步三抱了抱拳,爽声道:“大奶奶放心。”
萧总管见人都走了,忙上前两步道:“大奶奶有何吩咐?”
欣瑶闭了闭眼睛,复道:“你亲自到杜家走一趟,府里的那些个护院今夜全部起来当值。”
萧总管见大奶奶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心中不由的暗暗赞许,脚下却不敢耽误,快速的向院外走去。
三更时分,贵明匆匆来报,说表少爷传出讯来,二更三刻,今上突然晕厥,幸好他就在身边,施针及时,暂时无恙,只是心肺受损厉害。宫中一切安稳。
心肺受损厉害?
蒋欣瑶胸口一痛,只觉得头晕目炫,心直往下坠。
果然是低估了对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
一方面派出死士埋伏在回京的路上暗杀靖王,若靖王身死,最大的对手已除,一切顺理成章。若靖王受伤,则可以拖延他回京的步伐。
另一方面趁三位皇子均不在京中之时。向皇帝下手,一旦皇帝驾崩,在未留下只字片语的情况下。韩王居长居嫡,那个位置无论如何,他都能明正言顺的坐上去。
等靖王回京,一切尘埃落定。若他俯首称臣,韩王则趁机应下,日后慢慢图之。若他拥兵自立,也只是乱臣贼子。所谓明不正,言不顺。便是这个道理。
好计,真真是好计。时间把握得不差分毫,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个后手,着实厉害。如果没有料错。宫中还有韩王内应,看来上回清理的不够干净。
微云见大奶奶脸色惨白,忙把参茶递到嘴边,欣瑶就手喝了几口,才稍稍缓过些劲来。
贵明皱眉轻道:“大奶奶,表少爷递出消息来,问该如何行事?”
欣瑶翠眉轻拢,沉思片刻,果断道:“跟表少爷说。人老了,身前身后事,都得安排起来……若不然。便是弥天大祸。”
事关重大,贵明不敢耽误,朝微云看了一眼,匆匆而去。
……
四更时分,步三派人来报,说韩王带兵马已往宫中去。韩王刚走。禁卫军便把韩王府团团围住,连个苍蝇都难飞进去。请示欣瑶韩王的人拦还是不拦。
蒋欣瑶暗暗松了口气。禁卫军直接听命于皇帝,没有皇帝的手谕,禁卫军不敢轻举妄动,如此说来,皇帝应该是清醒的。
她沉吟着摇了摇头。
来人前脚刚走,后脚又有兵马寺兄弟回话道:“刚接到讯息,几位内阁元老,兵部施尚书,刑部武尚书,杜太傅奉召入宫。另有五百禁卫军刚刚出了城门。”
欣瑶长长的吁出口气,一颗心落了下来。待人走后,她疲倦的把头靠在靠垫上。
四个丫鬟对视一眼,微云大了胆子上前道:“大奶奶,靖王也不知道伤得严重不严重?万一……”
欣瑶半阖着眼睛道:“尽人事,听天命,但愿天遂人愿吧。抚我到房里歇一会。”
说罢,掀了毯子,刚欲起身,只觉得天眩地转。
微云忙扶住了,一脸着急道:“大奶奶?”
欣瑶在微云身上靠了靠,虚弱道:“许是起的急了些。”
……
三月初二,第一缕阳光斜照在京城上空。
百姓纷纷而出,开铺门的铺门,出城的出城,有细心的人发现路上巡逻的士兵比往常多了一倍,几处城门重兵把守,只是讨生活,哪顾得上细细琢磨,除了多看两眼外,日子与往常无异。
皇帝这一日称病罢朝。文武百官扑了个空,聚在一处议论了几句,各自回衙门当差。
午后,韩王府来了几个内侍模样的人,来人称皇后想念几个皇孙,皇孙女,皇帝特允韩王妃带着孩子入宫觐见皇后。
苏素月盛装打扮,面色平静的带着孩子们上了宫里的马车。
宫中的马车刚走,内阁张大人亲自带兵进了韩王府邸,带走了韩王府的几个门客。此时,消息灵通的人家,才渐渐觉察出有些不大对劲,纷纷托人四处打听。
……
三月初三,靖王带兵归朝,兵部施尚书奉旨带文武百官迎至城门。
靖王在只城门口露了露面,便钻进了马车里。
众官员见靖王面色苍白,消瘦的厉害,心道这趟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又听随行的副将说这几个月靖王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不由的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三月初四,皇帝病愈早朝。早朝队伍,除文臣百官外,皇亲宗族亦赫然在例,为首的便是老庆王爷。
内侍奉旨宣读了两道圣旨。这两道圣旨就好比平地跳雪山,睛空下霹雳,振得人心殒胆落。(未完待续)
ps:三日九大分类推荐,一晃而过,快得让人乍舌。哎!好想死皮癞脸的癞着啊!今日起恢复二更,对不住各位书友!
要感谢滚动的溪,睛果儿,太后老佛爷,小微蓝,enigmayanxi书友们的粉红票票,感谢sunflower,107的打赏,特别是enigmayanxi,sunflower.
书友们的不离不弃,令包子感动,溪儿,晴果儿,太后都是陪包子一路走过来的,包子捂嘴偷笑之余,心里高歌一曲小苹果。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