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胸膛宽阔而结实,沾满了水珠,亵裤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划出平坦的小腹。
欣瑶觉得脑子有点充血,尚未来得及反应,已一把被男人从水里捞出来,裹在毯子里,横抱在怀。
她一声惊呼,嘴唇已被人覆住。
男人转身出了西屋,路径堂屋时,用脚关了门。他把女子轻轻轻放在床上,褪了湿裤,下了轻帐,须臾人已覆在女子的身上。
蒋欣瑶含笑看着头上的男人:“你是故意的?”
男人捧着女子的小脸,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眼眸中尽是深情。
欣瑶敏锐的感觉到男人身子的变化,抬起头,主动吻上了那柔软的唇……
山里的夜悄然而至,东屋里喘息的声音渐渐隐去,欣瑶埋在男人的怀里,久久不动。
萧寒婆娑着女子光滑的后背,闭眼沉声道:“很多年前的一个夜里,我与十六练功累了,席地而躺,他问我,将来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我看着头上的一轮弯月,对他说,将来我要找一个能让我一看到她,就觉得身心舒服的女子。十六便笑我,他说世上的女子娇美有之,贤慧有之,温柔有之,能让人身心皆舒服的,不多。”
“这个屋子,母亲生我前后一直都在这里住着,今日是她的阳辰,我把你带到这里,是想让她知道,她儿子我很幸运,那个能让我身心舒服的女子正躺在我怀里,她的一笑,一怒,一动,一静都让我欢喜。”
欣瑶睫毛轻动,刚刚的那场欢爱已让她筋疲力尽,哪有力气再说话,她轻哼一声。算作回答。
萧寒低低的笑道:“累着了,刚刚是谁非要逞强来着?”
欣瑶哼哼道:“持强凌弱非君子所为。”
萧寒失笑的把头靠在女子的脑袋上,亲眤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我喜欢欺负你。这辈子,我只欺负你一个!”
蒋欣瑶如遭雷击.她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半晌,她把手环过男子的无一丝赘肉的腰身,轻叹一声,以示回答。
前世男子相同的誓言犹在耳边,不过是短短五六载,却是面目全非。
婚姻是个泥沼,不在泥中开出莲花。就在泥沼中溺死。古往今来能出污泥而不染的婚姻,又有多少? 你侬我侬之时,同盟海誓,花前月下,浓情转薄时。又有几个男子还记得当初的誓言?
萧寒觉察到女子陡然转低的情绪,心中转了几个弯,低哑着声音道:“我的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没有多大的印象,唯一记得的是她长得很好看,常常把我抱在怀里。脸上总有泪。”
“待我懂事后,姨母告诉我,母亲是被情所伤,伤得深,伤得重,伤得体无完肤这才芳华早逝。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喜欢的人,我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
欣瑶轻笑一声,舔了舔嘴唇,一语双关掩饰道:“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婆婆不过是所遇非人罢了。其实情这一字,太深了伤心,太浅了伤人。就像普洱茶,放多了,味苦,放少了,味淡,只有恰到好处,才能入口。不过能把我夫君生得这般英俊潇洒,武艺高强,风流倜傥,温柔多情的女子,一定很了不起!萧寒,与我说说婆婆的事吧!”
萧寒帮女子掖了掖锦被,让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回忆道:“母亲与姨母虽一母同胞,性子却不同,一个内敛,柔和,一个开朗,坚强;一个喜琴棋书画,喜音律,一个只对医药感兴趣。祖父,祖母膝下无子,对这一对姐妹花自然爱若珍宝。”
“有一年,赵家老太太,也就是赵正信的祖母不知为何跌断了腿骨,找了祖父医治,三个月后,赵老太太才算能下地走路。那年过年,赵继祖,赵正信亲自上门送年礼,并向母亲提亲。”
“祖父出诊赵家数次,知道赵家侯府人家,高门大户,叔伯子侄均一处过活,人多嘴杂,常有口角,赵正信性子阴柔,心思颇深,并非良配,便找了个理由推了去。”
“许是缘定天成,那一年祖母带着母亲去清凉寺上香,不知为何,偏巧赵家老太太带着儿孙也往那里去,就这样,母亲与那赵正信有了一面之缘。”
“赵家老太太见母亲长得亭亭玉立,秀外慧中,极为喜欢,第二天便亲自登门为孙子说亲。祖父见赵家老太太言词肯切,不好意思拒了去,待人走后,便把母亲叫到身边如实告之。”
“当天夜里,那赵正信买通萧府门房,送了一封言词灼灼的信给母亲,母亲见那赵正信仪表堂堂,对她又是情真意切,便动了芳心,允了这门亲事。”
欣遥突然出声道:“这赵正信倒是有心,抓着机会便不肯错过,竟暗中私相授受,看似深情,实则轻浮之极!倘或这信落入他人之手,婆婆的芳名可就毁之一旦了!”
萧寒目光灼灼的看了欣瑶一眼,心下颇为赞赏,继续道:“成亲初始,赵正信对母亲确实宠爱有加,关怀倍之,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独宠母亲一人,再加上赵家老太太着实喜欢母亲的性子,不免偏宠些。”
欣瑶长叹道:“大宅门里,公婆叔伯,妯娌小姑,偏宠可不是什么好事,赵家老太太再喜欢,也是隔了辈的,把上头的正经婆婆伺候好方为上策。”
萧寒点了点女子的俏鼻,笑道:“瑶瑶看得分明!”
欣瑶却道:“不是我看得分明,是大家族的规矩向来如此。我二哥哥甚得老太太喜欢,我那二嫂却只在母亲跟前伺候,一言一行都依着母亲的喜好来,这才是真真的聪明人。”
“正是这个理。赵家却更为复杂些,赵老太太育有三子二女。老大赵继祖,老二赵继承和老三赵继业是一对双生子,都是老太太亲生,二女则为庶出。赵继祖娶妻李氏,李氏虽出身大家,却是愚蠢无能之辈,受人一唆使,便觉得母亲眼里,心里没她这个婆婆,私底下处处为难母亲。再加上老太太事事压李氏一头,李氏不敢对老太太不敬,却把怨气都撒在了母亲身上。”
欣瑶幽幽道:“按理说赵家的当家主母应该是承了爵的大房李氏,偏上头还有个赵老太太硬生生压她一头,那李氏要能心平气和才怪。一旦老太太仙逝,婆婆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萧寒冷笑道:“正是如此。母亲过门三年后,赵老太太便撒手人寰了,李氏一跃成为赵家内宅的当家人,更是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摆弄母亲。三年中,母亲一直未有身孕,赵老太太一过世,李氏便一连为赵正信纳了两房小妾。”
欣瑶忍不住出声道:“那赵正信此时对婆婆如何?”
男子咬了咬嘴唇,半晌才道:“他当初娶母亲,也并非真心实意,不过是因为老太太喜欢。赵继祖有一妻一妾,育有四子一女,李氏育一子一女,妾卢氏育有三庶子,且那卢氏,不仅会生养,据说长得更是扬枝玉露,千娇百媚,为人很有心计,赵继祖一个月里,倒有二十几天歇在她房里,李氏那头,不过是敷衍应景罢了!”
欣瑶笑道:“能让姨娘连生三个儿子的正室,确是愚蠢之辈,这么说来,赵正信之所以娶婆婆,为的是帮嫡母李氏争宠?”
萧寒把女子的手放到嘴边,用嘴唇蹭了蹭,道:“只怕更有深意,瑶瑶猜猜。”
欣瑶微微一皱眉,问道:“讨老太太欢心,难不成是为了承爵?”
萧寒目露寒光,半晌才道:“赵继祖很敬重这个老母亲,事事处处以她为先,那赵正信自然懂得投其所好。只是老太太尚在时,长子长孙承爵,自然不会有问题。老太太走了,赵继祖的爵位,落到谁的头上,就不好说了,李氏蠢笨,卢氏这般厉害,又有三个儿子傍身,要说从没动过那心思,有谁能信?”
欣瑶一点就明,接话道:“所以那赵正信便嫌弃婆婆没了用处,又不会生养,另攀了高枝?只是他长房长孙的身份,又有几个人能动得了他的爵位。”
萧寒冷笑道:“没有嫡子就是最大的威胁。当时卢氏的三个儿子都相继娶妻生子,瑶瑶想想,谁会把爵位给一个没有子嗣的人承袭。”
欣瑶轻道:“祖父他这么好的医术,自己女儿能不能生养,难道他心里没数吗?我想婆婆的身体不应该有问题,多半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大宅门里,这种阴私的手段太多,防不胜防。”
萧寒搂着欣瑶的手紧,悲叹道:“母亲要是有瑶瑶一半的聪慧,也不至于此。母亲身体一向很好,无病无痛,新婚夫妇,一两年没有生养,是常事,再加上母亲为人内敛,赵家的事从不在祖父,祖母跟前说,二老也就没太在意。等发现母亲身子有问题时,已是两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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