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张姑娘落水了!”
迟皇后一声惊呼,唤道:“快救人啊,快,还愣着做什么。”
没有人动。
没有人敢动。
迟皇后扑到皇帝跟前,急道:“皇上……”
盛怒中的燕淙元挥挥手,李宗贵高呼道:“快,把张家姑娘救上来!”
“回皇上,早已经救上来了,正昏迷不醒。”
萧寒抱拳低声道:“皇上,臣去看看。”
说罢,朝杜天翔打了个眼色。
杜天翔想着那张家姑娘的德性,翻了个白眼,身形未动。
燕淙元点点头,目光始终与燕十六对视,两人谁都未曾移开过半分。
福王见这两亲兄弟大有剑拔弩张的势头,摸不清其中深意。按理说十六弟为了替皇帝打江山,被人下了毒,皇帝应该痛心疾首,怎得……
遂打哈哈道:“皇兄,十六弟为国牺牲,皇兄应该嘉奖才是……唉,这又是如何说的。”
杜天翔垂下脸轻声道:“皇上,平王的病,也不是不能治,皇上给臣些时间,臣必能……”
燕淙元剑眉一抬,杜天翔吓得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心道我多什么嘴,忙开溜道:“臣去瞧瞧张家姑娘有没有事。”
燕淙元心中一痛,眸色暗沉,意味深长道:“十六,你果真如此了?”
“皇兄!”
燕十六咬咬牙。郑重其事道:“皇兄,臣弟从来没有后悔过!”
燕淙元大喝一声:“徐宏远!”
徐宏远背过身,擦了把泪。迅速上前:“臣在!”
“我问你,此事,你如何看?”
众人心头又是一惊,这事,跟徐尚书有何关系?皇帝盛怒之下,不会累及无辜吧?
唯有蒋欣瑶心头微颤,暗暗替小叔叔捏了把汗。
徐宏远冷汗直下。偏淡淡一笑,目光对上新帝的眼睛。轻道:“臣无任何看法,平王为国牺牲,臣敬佩平王义勇,愿追随左右。”
此言刚出。燕淙元便双目紧闭,长叹一声。
“回皇上,张家的姑娘已救上来,只是……”萧寒迟疑道。
“只是如何?”迟皇后急道。
“只是已摔断了腿,从今,再不能跳舞。”杜天翔从树下走出来,神色阴暗不明。
“摔断了腿?好好的怎么会摔断了腿?跌进了湖里?皇上,皇上,臣妾请求皇上查一查。”
“不用查!”
燕十六冷冷道。
“为何不用查?这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福王似有些明白这里头的深意,故作惊讶道。
燕十六不羁的抬了抬眉,冷笑道:“因为她挡了我的道。拦住了我的去路。”
“然后呢?”福王追问。
“然后我就抬了抬腿,把人踢进了湖里。”燕十六轻描淡写,似乎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施如眉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家男人,脸上的泪又落了下来。王爷为了她,居然把人家姑娘一脚踢进了湖里……王爷!
“十六弟,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她……”迟皇后哀道。
“皇嫂慎言。做人。要有知之明,不该屑想的东西。不要想,不该算计的人,不要算计。断腿只是给她个警告,若再有下次,哼,别怪我翻脸无情!”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听得迟皇后心惊胆颤.。
“皇上……”她跌坐在榻上,面色灰白。
座上众人一片惊讶。
“张姑娘算计谁啊?”
“还会有谁,自然是那平王了,要不然她哪来那么大的胆,敢拦平王的去路。”
“原来她也想进那平王府,生个孩子下来,好一步登天啊。”
“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平王……”
福王似惋惜,又似埋怨的拍了拍燕十六的肩膀:“十六弟啊,不是做哥哥的说你,你这暴脾气,何时能改一改。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姑娘,你说你这行军打杖的人,下手也该轻些,可惜……可惜啊!”
众人一听这话,知道福王原是在替平王开脱,不由把目光集中在皇帝身上。
皇帝默默半晌,终是睁开眼睛,深看了燕十六一眼,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出手也没个轻重,让为兄说你什么好。来人,把张家姑娘送回府。”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放下了?
张家姑娘的腿白断了?
那皇后处如何交差?
宴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皇后的目光免不了有了深意。
蒋欣瑶心下一叹,真真是一出好戏,各人各算计,唱戏的,看戏的,谁是主演,谁是观众,不到最后,又如何分得清楚。
这深宫,她再也不想踏进一步。
……
深夜子时,萧寒书房里,灯火通明。
蒋欣瑶强忍困意,看着座上两人狼吞虎咽的把两碗阳春面,两碗葱油小馄饨吃了个干干净净,心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你说好好的一个宫宴,结果,弄得咱们回府都像个饿鬼似的,何苦来哉!”
蒋欣瑶自己回府,也是喊饿,一碗燕窝粥喝了个底朝天,直把那几个丫鬟看了个惊呆。
杜天翔打了个饱嗝,接过微云递来的帕子,抹了抹嘴,不客气道:“去泡壶好茶来,不,去弄壶好酒来,爷今儿要压压惊。”
欣瑶朝微云点了点头,微云闪身出去。
“后来如何来?”
萧寒抬头:“瑶瑶问的哪一个如何?”
蒋欣瑶气笑道:“还有哪一个?自然是那两个。瞒着我们弄出这么大的阵杖来,也难怪二哥气得要死。”
杜天翔气鼓鼓道:“合着你们还知道一点,我整个就被蒙在鼓里。小寒,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害得我被二哥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还不快快头从说来。”
“我知道什么?”
萧寒抚了抚微疼的额头,想着二哥与他先前的排兵部阵,苦笑道:“此次宫宴,迟皇后明着是想把张姑娘弄进平王府。实际是她早动了阿远的主意。”
“为何找阿远,找我岂不是更方便!”杜天翔不明。
“你的身份。与十六有何区别?阿远则不同,手掌户部,青年才俊,为人柔弱。除了个不中用的庆王府,没有靠山,府里又只一个燕红玉,还是个怀了身孕的。这样的人好拿捏。”
“而她真正想弄进王平府的人,是刘贵妃的堂妹刘仪。”
“没错,她一心以为二哥因太后一事,最恨后宫弄权,所以刘仪一旦入了平王府,二哥必会对刘贵妃起戒心。”
“她这是在为……”杜天翔插话道。
萧寒点点头。
“后宫。能与她比肩的,只有刘贵妃。她趁着如今二哥宠爱,自然想为后面铺铺路。她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二哥的眼皮子底下。”
杜天翔恍然大悟道:“二哥深知迟皇后的打算,更痛恨她的算计,便应下宫宴一事,想借十六的手,给皇后一个教训。”
“正是!那张家姑娘今天无论如何也会落水,无论如何都会断一条腿。十六那番话,早晚会说。”
杜天翔不屑道:“二哥也太过小心了些。这事,他自己就可以做,何苦牵扯到十六!”
蒋欣瑶嗔看了他一眼,笑道:“表弟,倘若你老婆和你萧寒表哥起了冲突,结果你帮了你萧寒表哥,旁人会如何看?”
“噢,我知道了,二哥是想让旁人看到,他与十六手足情深。”
萧寒点头道:“十六为他吃了这些苦,二哥心中有数,一来是想为十六抬抬势,二来,也是因为韩王被禁一事,朝中有人议论二哥不顾念手足,不能容人。二哥是想堵住天下人的幽幽之口。”
杜天翔这回算是真正听明白了,笑道:“原本是好事,结果反被十六算计去了。他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心思,我怎么半点风声都不知道?”
萧寒苦笑连连:“何止是你,连我都被蒙在鼓里。这下可算一了百了,再不会有人参奏平王府无子一事,也不会有人削尖了脑袋往平王府塞人。十六这会算是真真正正的清净了。”
“又何苦搭上自己的名声,他与阿远的事,也不是没有办法。”杜天翔一想到自己的兄弟从明日开始,便会被人嘲笑不能人道,心头便有几分抹不直。
……
蒋欣瑶笑容僵了僵,沉吟道:“我且问你,你们三人出去,遇到了什么事?”
杜天翔嘴角一扬,眉毛高高挑起,忽然一拍大腿,吼了声道:“我明白了,怪不得十六这般行事。”
蒋欣瑶深看他一眼,笑道:“你明白什么了?”
杜天翔冷笑一声:“那个叫什么张的,跳个舞,往阿远怀里一躺,十六气得差点吐血。十六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我怕他们俩个有什么好歹,就跟了去。”
“后来如何?”
“后来我便远远的跟着,十六与阿远站着说了会话,怕是阿远哄了几声,那十六脸色才稍稍转好。我见十六脸色好,这才走上去。酒喝多了,自然有几分内急,我与十六便去小解,留阿远一人在原地等。哪里知道……”
“必是那张家姑娘……”萧寒冷笑。
杜天翔朝萧寒翘了翘大拇指,不屑道:“要说如今的姑娘,也真真是大胆,长得也不差,家世也是好的,背后还有个当朝皇后,虽说迟家是不行了,可碍不着张家什么事,到外头找个官宦人家做个当家奶奶,也是使得的。偏偏心思不正。”
蒋欣瑶不耐烦听他长篇大论,忙道:“说正事。”(未完待续)
ps:感谢桃花源,妙红书友的粉红票。
谢谢小曼与矜持两位书友精彩的点评,颇合包子心意。
今日是南京首个国家公祭日,包子虽是江南水乡出身,却是在南京读书,工作,结婚,生子,感情不可谓不深。
尤记得读书时,喜欢泡吧,有一回,吧中有一日本人,与中国人吵架,结果,吧中所有的男士,抡起了膀子,不问缘由,便上去揍他娘的。包子看得热血沸腾,第一次知道,南京人,是有多痛恨日本人。因为每年12月13日的全城警报,让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体味的沉重。
昨日接小包子,小包子说妈妈,虽然我也不喜欢日本人,可是我对日本动漫很有好感,怎么办啊?
包子笑了:好办啊,继续喜欢啊!妈妈还喜欢看日剧呢?
国耻记心头,生活向前走!
这便是包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