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琪是个行动派,想好的事情立马付诸实践。
猴子的住处大概是所有特训营教官里最隐蔽的,在一排梧桐树后面,一层楼的房屋,两扇军绿色的大门紧闭。
姚琪目前腿脚不便,不用参加夜训,时间宽裕了许多。
晚饭后,她便绕开所有人,偷偷摸摸潜来了猴子的住处,躲在一颗粗壮的梧桐树后面,摘了片树叶挡在面前,悄悄观望。
根据宫小白的情报,他是住在这里没错。
屋内开了灯,滢滢灯光透窗而出,显示里面应该有人。可是,她又不能贸然前去敲门,难道要一直在这里等着,直到他出来吗?
姚琪蹲在地上,长吁短叹。
宫小白说的没错,谈恋爱不是排练话剧,哪怕你写好了剧本,设计了完美的剧情,现实永远不可能照着你设定好的一切发展下去。
天边的姣姣明月撒下银白的辉光,透过疏落的枝叶撒在她脚边。
姚琪等了很久,脑袋一点一点垂下,打了好几个哈欠,脸上被蚊子咬出好几个包,她有些郁闷地扶着树干站起来。
转身,去看那处房屋,两扇门仍旧紧闭,与她来时一模一样,窗户透出的灯光仍然明亮,与她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耳边传来嘹亮的号角声,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
马上就要到宿舍门禁时间,再不回去,就算拿腿伤当借口也没用,照样要受到处罚。
实在没想到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鼓起勇气出击就以失败告终。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顺着水泥路离开。
月光下,疏影横斜,姚琪转身离开不久,那两扇紧闭的门打开,穿着宽松白T恤的男生倚靠在门边,手里握了听啤酒罐。
啤酒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外壁凝了层水珠。
年轻的男人注视着姚琪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搞什么?
他在屋里的监控显示屏上看见一个女生鬼鬼祟祟躲在梧桐树后面,还掩耳盗铃一般拿了片树叶挡住脸。
他盯着电脑屏幕看了许久,女生没有进一步动作,蹲在树后,蹲了大概有两个小时。
他忍不住出门一探究竟,她却转身离开了。
挠了挠头,猴子仰起脖子灌了一口啤酒,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的住处就是他工作的地方,安全措施做得非常严密,房屋外面每个角落都安装了微型摄像头。不光如此,有人靠近就会发出警报。
应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往他这里闯。
淡淡一笑,猴子仰头喝光了剩下的啤酒,回身进了屋子。
——
“怎么样怎么样?”第二天一大早,宫小白就迫不及待地拉住姚琪,关心她的进展,“昨晚你按照我给的地址去找他了吧。”
姚琪挠了挠肿了几个包的脸颊,疲惫道,“别提了,我等了快两个小时,压根没见着他,更别说当面表白了。”
宫小白脸一垮,“还以为能听见故事的连载,没想到你断更了。”
“小姐,你以为我想哦。”姚琪仰天翻了个白眼,“我还郁闷呢,你看看我的脸,被蚊子叮成猪头了。还没追上男人就毁容了,我这算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
话音落地,她狠狠搓了下痒痒的肿包,烦躁到了极点。
宫小白看着她,无法给予评价。
“你们也太闲了,当着我们这些正在训练的人的面聊天,不怕被打吗?”莫扬不知何时站在她俩身后,突然凑过来一个脑袋。
宫小白看向训练场上的其他人,才知道现在是中途休息时间。
“我们倒是想训练,奈何条件不允许啊。”姚琪抬高自己受伤的那条腿,宫小白同样抬起一条腿。
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不愧是难姐难妹。
莫扬没忍住笑出声了。
来军营的几个月,他的肤色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
不管如何改变,他还是那个笑容温暖,拍着胸脯说自己要努力攒老婆本、努力干出一番大事光宗耀祖的男生。
他拨了拨被汗水打湿的碎发,笑道,“我正在考虑,什么时候也来个‘一不小心’摔断腿,借此休息休息。”
“那我一定会戳穿你的谎言!”宫小白脸颊鼓成了一个肉包子,挑衅地扬起眉毛。
莫扬蹦远了一步,“不是吧?都是战友,你这样会不会对我太狠了。”
宫小白伸长了腿,踩了下他的脚。莫扬穿着统一的军靴,她踩下去并不会感觉到疼。她凶巴巴地说,“没有跟教官举报已经不错了。”
莫扬笑了笑,表情认真地点头,“那我得感谢你。”
宫小白坐太久了,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腿麻了,站起来时差点摔倒,莫扬及时扶住她的手肘。
“朋友,教官在吹口哨集合了,你是不想继续训练了吗?”姚琪手托下巴,悠悠徳提醒。
莫扬松开了手,“走了啊。”
他迅速转身,振臂小跑,回归了队伍。
宫小白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拉伸筋骨,“我觉得明天就能加入他们训练了。再玩下去,骨头都要懒了。”
姚琪没有附和她,她现在正在愁表白的事……
恰是这时候,一身便服的宫邪从训练场外进来,先是看了眼站在树荫下的宫小白,然后看向闫左,朝他打了个手势。
闫左会意,吹响口哨,“全体都有——立正!稍息!原地待命!”
安排好特战队员,闫左朝宫邪走去,在他面前停下,两人低声交谈什么。
宫小白心里浮出不好的预感,然而训练场人太多,她不好直接跑过去问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跟闫左谈完事情后离开训练场。
闫左也没表示什么,站在队伍前继续训练。
宫小白熬到了晚上回到住处,奈何宫邪还没回来。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台上的一盆绿植。这是她从别的地方挖回来的植物,栽在一个小盆子里,每天浇水施肥。
虽然不知道这株绿植的名字,它还是长大了,生机勃勃,片片叶子都有巴掌那么大。宫邪曾嫌弃它挡住了太阳。
这里的房间不比天龙居,有整块的落地玻璃窗,这里只有一小块窗户,能让阳光照射进来。
想了片刻,宫小白搬起盆栽,挨着墙壁放。
这样就不会挡住阳光了。
只是它以后能接触阳光的时间减少了。
做好这一切,宫小白直起腰,有男人突然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放在她肩上磨了磨,“在做什么?”
宫小白眼睛一亮,乍然转过身,太激动了差点踢翻脚边的盆栽,“你回来了!”
他这两天太忙了,白天在训练场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嗯。”宫邪往前进了一步,她的背抵在窗台上,他摸了摸她的鬓发,“吃过饭了没?”
他忙着开会和安排接下来一段时间训练的事,没顾上她。今天匆忙去训练场见闫左,也是给他吩咐一些事。
“我吃过了,在食堂里吃的。”他不在,她一个人没心情做饭。
“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今天看见你去找闫教官了。”宫小白问。
宫邪看着她,嘴唇落在她发顶,“我……”明明想好了的话,也提前通知过她,他的嗓音还是有些艰涩,“我明天就要走了。”
就要走了吗?
宫小白从他怀里退开,仰起脸看他,惊得睁大了双眼,手拽住衣角,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上次说过几天会出任务,她以为还有好几天,没想到这么快,近乎一眨眼的工夫。
愣了许久,她说,“我知道了。”
宫邪俯身吻住她的唇,用尽了耐心,辗转缠绵。宫小白抱住他的腰,尽情地回吻,好像一直吻下去,他就不会离开。
以前两人也分别过,因为他去国外出差。可执行任务和出差不一样,虽然同样是等他归来,但她清楚,出任务的危险性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