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君领回来的金屋藏娇的小白脸一出手就把魔君的姐姐打伤的事迹不过短短几日就快速传遍了魔界上下,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不长眼色的魔族私底下吵着闹着要去一睹柳问泽真容了。
毕竟他连容婉然殿下都敢揍,更别惶称他们这些人了。
更何况他们听说容婉然殿下实力不俗,仍旧被那小白脸揍得好几日没法下榻,至今还在自己殿里修养。
“你说什么?”容宜蹙眉看向那个说话之人,“男人?”
“对啊。”一个魔族小心翼翼地抬头扫了眼容宜,琢磨不清她的想法,“魔君大人带了位男子回来的事情早在几日前就传遍了魔界上下,最近更是风头正盛,听人说是他把魔君的姐姐婉然殿下给打了一顿。”
“……”容宜。
她现在深深地怀疑那个闹得魔界满城风雨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柳问泽。
除了他还有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冒充她的男人了。
“我吩咐你们查的人可有眉目了?”想着,容宜开口问道。
柳问泽那家伙是个邪性的,她要是不早点回去,指不定还能给她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那名魔族忙不迭地点头,“在下已经命令下去了,恐怕不用多久就可以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了。”
一网打尽……
容宜眸色深了深。
那些人的手已经伸入了魔界的大小城镇和人界的妖族,怎可能是这么轻易就清除干净。
“公子,我听人说秋月姑娘就在前面城镇办事,公子可要去看看?”一处狭小的巷道内,一名下属打扮的魔族措辞恭谨地问道。
被他唤作公子的魔族闻声,脚下的步子一顿,把弄着手中的折扇,轻声道:“那就去看看吧,正好,我也有事问她。”
入夜的时候,容宜正准备熄灯歇息,却不想有魔族领了两个人过来,说是她认识的。
隔着门板,容宜微微挑眉。
她此番在外借用的是秋月的名号,那两人认识的怕不是秋月吧。
申慕寒立在门外,看着喊门的小厮说了好一会话,里面也不曾有人应答,不由得失笑道:“罢了,是我思虑欠佳,这么晚了,秋月也该睡下了。”
透过门板,容宜听到外面那声清润儒雅的嗓音,心下一跳,旋即开门道:“进来吧。”
申慕寒正欲转身离去,闻声转头的时候就看到白衣女子倚门而立,眉目清冷地看着她,眉眼间尽是戏谑。
“容……秋月。”接到容宜使的眼色,申慕寒硬生生地改了自己的称呼,眼中闪过难掩的惊喜。
跟在申慕寒身边的那名下属也认出了容宜,当下大惊失色,但是碍于有旁人在场,只能好生掩藏自己的神色,随着自家公子缓缓入内。
申慕寒一进屋内,容宜就将门阖上了,随手布下数个隔音的阵法。
“容宜你怎么会在这?”申慕寒笑着开口问道,面上尽是喜悦神色。
既然容宜在这里,那什么魔君领了个男人回来的传闻也是假的了。
容宜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是沏了盏清茶推到他面前,“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原是想着回去就找你的,却不想竟然在此地碰到你。”
申慕寒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朗笑道:“能让魔君大人寻我,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容宜清冷的面上此时也泛起浅笑,在这里碰到申慕寒确实能省她不少事。
容宜简短地将她最近在调查的事情以及自己在人界遇到的那些魔不似魔,妖不似妖的事情尽数与他讲了。
申慕寒坐在一旁听着,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减。
伴着一声轻响,申慕寒将手中杯盏重新放回桌案上,神情肃然。“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会全权负责调查的。”
容宜点了点头,她和申慕寒是发小,自幼一起长大,他来调查这件事情她是信的过的。
“对了,容宜,最近魔界在盛传说你带回了一个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容宜。
她不想和他讨论这件事情。
申慕寒等了片刻,见容宜垂下眼睑默不作声,以为她是另有隐情,当下笑了笑,谅解道:“倒是我唐突了。”
“你与我交情匪浅,这件事我也不该瞒着你。”就在申慕寒准备另寻话题的时候,容宜忽地开口说道。
“那人是神界中人,确实是我不慎带回来的。”总归都是被她的空间乱流卷进来的,四舍五入就相当是被她带回来了。
申慕寒闻声心底一凉,面上神情却是丝毫未变,“神界与我魔界近年的关系更是紧张,不知那人和容宜你是何关系?”
申慕寒这话算是把容宜问住了,因为她自己都没有理清她和柳问泽究竟是何关系。
最开始她思量着借柳问泽的手找到当初救她并在她掌心种下印记的神族,但是随着他们一步步走来,在幻谷内她的记忆复苏,容宜开始怀疑当初救她的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柳问泽。
有一次她在人界曾见到过柳问泽的瞳孔突然变了色,似乎是浅金色的。
但是不知为什么,每当她问起柳问泽的眼睛时,柳问泽总是下意识躲避,甚至找着借口岔开这个话题。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让容宜起疑。
申慕寒忽地挥手让站在一旁的下属出去了。
“容宜,我从未见过你对一个名字流露出这般神态。”申慕寒神情复杂地看着容宜,笑容苦涩道。
容宜诧然抬头看他,似乎不解其意。
“容宜,你动心了。”
容宜手中的茶盏一时没端稳,啪啦摔在了地上。
申慕寒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容宜,只觉心底堵得慌,他难耐地喘了口气。
他与容宜自幼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他幼时是家中庶子,不受父亲待见,但是因为容宜,给了他登上高位的勇气和渴望。
他是为了容宜存活至今,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容宜。
这千年来,他见证了容宜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步步往上,护住了她兄长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容宜拂袖除去地上的碎瓷片,抿着唇没有说话,心中更是一团乱麻,哪能注意到现在申慕寒古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