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燃宫主殿。
华裙火红,手执炎杖,雍容绝美的炎州女王坐于上王座之上。
炙热的灵力从她身上散发,让人不敢直视,俯首臣服。
女王听取下方万峥和霍修禀报事项,神色莫明,忧喜不露。
“此事诸位如何看待?”女王看向殿内诸大臣,出声询问。
“陛下,臣以为小殿下该当严惩,且不论义露然和小殿下是否有仇,就露然小姐乃陛下弟子这一点,就足以让任何人尊敬,小殿下非但不尊,还出手相向,毁我炎州人才,实该严惩。”与义伯雷交好的一位大臣站出来说道。
“陛下,臣也认为该当如此,我炎州的实力相比于其他四州实在微薄,小殿下实力尽废,如今神智恢复,帮不上忙就算了,竟还不懂事的对露然小姐出手,若是不惩罚怕是说不过去。”
就在大家纷纷进言严惩慕悔的时候,炎州五百朝臣,十七长老中的三长老从高位站起,开口言道:
“臣并不这样认为,他日因,今日果,当年诸位在义露然将小殿下推下寒潭,义伯雷对小殿下使用封魂针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
“这个世界崇尚强者是没错,义露然身为一个灵修,如今可以让毫无灵力的小殿下轻易废去灵力,谁强谁弱一眼可知,诸位如何就认为这样的露然小姐有资格和其他几州的精英竞争。”
“如今小殿下神智恢复,就算没有灵力也有这般实力,这对于我们炎州而言,也算是一个底牌。”
“陛下,臣以为,义伯雷父女和小殿下之间的事情不过他们的个人恩怨,当初在已经失去一个天才的情况下,大家选择保全另一个天才,如今这个天才回来了,要解决恩怨,咱们不如也不要插手好了。”
“要问原因,就一如当初处理义伯雷父女事情时的说辞,露然小姐已经废了,而小殿下不仅是陛下亲女,还有可能是咱们炎州出乎其他四州意料的一张底牌。”
三长老说罢,其他几位真正为炎州考虑的长老还有下方大臣,一致点头。
“陛下,臣复议。”
“臣复议。”
“好,三长老言之有理,就按三长老说的办。”一众臣子接连出声,女王终于也拿定主意,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闻言,三长老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闪过喜悦,看向慕悔所在的宫殿。
殿下,老臣只能帮您这么多了,可千万要争气啊!
微羽宫后院,一片萧条的院落里,几根木桩竖立场中,娇小的白色身影在木桩之间穿梭流转。
单腿横扫或凌空下劈,腰弯如弓,出腿似箭。
双手快速变换,成拳、成掌、成爪,如刀似箭,掌控随心。
白色身影身携万钧之势,从院中翻飞而出,定定立于地上,眉目清冷,一片傲然。
在她身后,十多棵木桩瞬间破裂。
慕悔并未回头,双腿优雅迈动,不疾不徐,走到屋檐下的藤椅上坐下,抬起瓷杯,淡饮一口茶水。
她身后的屋内,人影忙乱,在布置着慕悔寒酸的屋子。
早上朝会结束,众人见风使舵,她多年不见的份例和尊贵身份在一个早上突然就回来了。
“殿下,大公子和三公子命人为您带了些滋补身体的药材。”三长老派给她的两个护卫之一的望津朝她弯腰行礼后说道。
“哦?让人进来吧。”慕悔闻言,语气虽惊讶,眼神和表情并无波动。
慕悔话落不久,另一位护卫东琴便带着人进来。
“属下奉大公子和三公子之命来给殿下送些滋补灵药,殿下可真是让属下好等。”来人身着红甲,虎背熊腰,眼中并无多少尊敬,行礼也是敷衍了事。
他上次踏足微羽宫还是在五年前,那个时候殿下虽然天资卓越,却毫无架子,对各位公子、小姐亦是尊敬有加,连带着对他们这些下属也客气异常。
印象中,他还没有在微羽宫门前站这么久过,如今心中着实有些愤怒。
连带着对慕悔这个并无灵力波动的小殿下也没有多少尊敬。
“怎么?你等不得?”慕悔坐在藤椅上,手上把玩着茶杯,扭头朝他看去。
身上虽无半分灵力波动,但气势凌厉,令人心惊,举手投足间尊贵自成。
眼神中无意间透露出的杀意,让面前这个身经百战的战将抖了一抖。
“属下不敢,是属下嘴拙,不会说话,还请殿下恕罪。”这一次,战将的腰可算是弯到位了,但眼神依旧不屑。
“殿下,这是我们大公子和三公子让属下带给您的朱援草和复灵丹,属下告辞。”红甲战将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就想要离开。
“站住。”慕悔将就要离开的人叫住。
“无功不受禄,东西我不需要,拿走!”
“殿下,属下只是奉命行事,东西已经送到,断没有拿回的道理,属下告退。”
这一次,战将的脸上有怒气明显了些,却并未发作。
慕悔并未言语,向东琴和望津使了个眼色。
二人同时拦住战将的去路。
“两个选择,一,你自己把东西带走,二,我连人带物给你丢出去。”
战将闻言,愤怒不已,大声质问道:“殿下何必如此绝情,您伤了露然小姐,没了这个竞争对手,少主之位必然会是我们大公子的,就算您现在恢复神智又如何,依旧不得陛下喜欢,和少主交好对您而言有益无害。”
“呵!”慕悔讽刺的呵了一声。
随即站起,负手而立,淡然转过身去,吩咐道:“丢出去!”
东琴和望津对视一眼,迟迟不肯动手。
他们可不敢。
“嗯?”
见无人动手,慕悔转身,眼中闪过了然。
走到一脸得意的战将面前,素手往桌上一拍,战将之前放在桌子上礼物凌空而起。
慕悔转身出腿,动作潇洒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一脚踹在战将腹部,大力袭来,战将毫无防备,完全没想到慕悔会对她出手,双眸瞪大,宛如撞鬼。
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空中。
身子撞穿才修好不久的道道木门,直接倒在微羽宫前的宽阔地上。
战将落地不久,他带来的礼品也落入他的怀中。
“微羽宫不收任何人的礼物,谁都不必再废心思!”清冷孤高的少女音响彻整个微羽宫。
门前来送礼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走吧,不必再来了。”慕悔坐回藤椅,对东琴和望津二人说道。
“请殿下恕罪!”二人同时跪下。
“你们没有罪,我们道不同而已!走吧。”
他们有太多顾虑,家人、伙伴、前途皆系于炎州女王。
而她不同,早已经死心,当初有过的所有期盼和希望,在这五年里早已经泯灭成灰。
如今只想复仇,恢复实力,远离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什么同门情谊、母女情谊、还有那风光无限的少主之位,早就不稀罕了。
她不想与这些人有过多牵扯。
她的余生,只想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