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高台下冻得呜呜在哭的孩子们身上。
孩童群中,她搜寻了一番,看到了安安静静站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晏晏。
晏晏大眼睛里尽是迷茫不解,甚至恐怖,为何舅舅会被绑在架子上,为何娘亲身边站着的人如此恐怖。
柴清崩溃了,压抑的瘫在地上,半跪半坐着,“晏晏只是个孩子,你不要伤害她。”
小晏晏一步步的靠近,在所有孩子当中,那个软糯糯干干净净的女孩格外突出,瘦又不是弱,穿的厚厚的,步伐尚有些不稳,像小鸭子一般,一步步靠过来。
厉钊注意到了,笑了笑,那张稚嫩的小脸,与柴清像是一个模子所出,奶气稚嫩,胆子却又大的狠。
“把那丫头抱过来,让顾夫人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晏晏不怕生人,却是有些微微怯场,何游要抱她时,她迈开步子躲了一阵,又看看跪在地上哭的娘亲,很乖的又被坏人抱起来,步入高台。
她站在柴清面前,似是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蹲下,小手冻的通红,揪了揪柴清的衣服。
“呜呜~”娘亲哭了,她伸出小手去给柴清擦眼泪,警惕性不足,有些呆呆的可爱。
柴清拥她入怀,抬眸看头顶上压迫着她的男人,“稚子无辜。”
“朕有伤害她吗?你看她多乖,不哭不闹的,顾夫人当真教女有方。”
柴清一愣,晏晏亦是不开心,抬眸瞪他,小小年纪,眼里的讨厌遮不住,像是在控诉,坏男人,欺负娘亲。
晏晏指着刑架上绑着的人,小脸憋着,马上要急眼了,这孩子护短,谁宠着她她就护着谁,这会算是不乐意了,急着就要往刑架上跑。
柴清一下没拉住,让小闺女从怀里跑了出去。
她自知没用,晏晏解不开,那刑架镣铐,唯一的钥匙,是厉钊。
柴清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无助又可怜,“以身家性命求皇上,可否将顾亓佑放下来,晏晏还小,会急出事的。”
他看戏一般,盯着小丫头无措的拉顾亓佑身上的锁链,扯也扯不断,拽也拽不下来,扯住了顾亓佑的伤口,又愧疚的不知所措。
“你的身家性命,估计不值钱。”他说。
柴清吸了口气,“柴清愿为奴为婢,侍奉皇上,往后余生,顺从皇上,绝不再背离,如有违者,不得…”
“带你女儿一同进宫。”
这个丫头,怪可爱的。
想必是能有不少快乐。
柴清咬牙,已是不敢再有任何条件,“好,我…奴婢答应。”
一声奴婢,是自甘屈辱,厉钊貌似得逞,“送顾亓佑去南疆,让顾将军早日与亲人团聚。”
柴清如蒙大赦,起码…哥哥的性命保住了。
那年冬至,厉钊从边关带了个女子回来,为贴身侍婢,女子不爱说话,她的孩子也不爱说话。
有人说,那是叛军顾亓佑的夫人和女儿,也有人说,那是昔日的瑾王妃,一时间,众说纷纭,柴清与女儿,落得人人笑谈的话柄。